江静影洗完脸一扭头,差点被她面上的笑容晃花了眼,又听魏沉艾笑眯眯地问道:
“再用你的毛巾招呼我一下?”
江静影:“……”她现在就想知道,莫非魏沉艾面上看着是女王,实际上是个受-虐狂?
……
午后。
借着帮弟弟妹妹们检查功课的理由、实际上却偷偷溜出皇宫的魏沉艾,在身边人有意无意的催促下,只在江府用了一顿午餐,就不得不回到宫中。
方走出江府,她唇边的笑容就浅淡下来,上了马车、大约开出去一条街,魏沉艾听见了车顶上的一声细微响动。
她抬手掀开帘子,在车轱辘规律滚动的哒哒声音里,问出一声:“查的如何?”
“昨夜睿王在府中早早歇下、丞相被皇帝召入宫中,与大将军一同商讨北戎之事。”车顶上细细传了一道声音入她的耳,一字不落、十分清晰,两人的交谈半点不受马车行驶和外头街市人声的影响。
魏沉艾眼中闪过一分沉思——
也就是说,那几人确实都没再折返回江府。
是要相信小影那梦不同寻常,还是……
魏沉艾轻轻飘出一句:“我知晓了。”便放下帘子,往马车的软垫上慢慢靠去。
有她、睿王、还有魏沉狄为劲敌,加上那个脾性古怪的魏沉西,寻常人料想也没有那个胆子往小影的身边凑。
若真有——
估计不必她动手,都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到这里,魏沉艾唇角翘了翘,不知怎么又想到关于江静影出生时的那个传言来。
这大魏都城,人人皆知江府生的女儿,乃是天降祥瑞,福星临世,就连她的父皇也对此深信不疑。
自打江静影出生之后,江家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是大魏第一富商,财力几可敌国,这就让百姓对那传闻更加深信不疑。
酒楼说书的夸张时,甚至直言她是能够拯救大魏国运之人,将来是要入宫为后、母仪天下的。
魏沉艾抬起右手,食指揉上自己的额侧,慢慢地揉了揉,面上玩世不恭的笑意褪去,气质反倒显得阴冷许多。
想到睿王如今在宫中的势力,她眼中有寒光一闪而过。
——谁也不能将小影从她身边抢走。
如果江静影未来会是皇后,那也必须是……她的皇后。
同时,江府。
江静影早上特意选了一件领口高一些的衣裳,将脖子上的草莓印挡住了,现在午休又有些闷不透气,衣领处有一线被汗打湿的深色,不得不换重换一套。
所幸魏沉璧的意识世界并未规矩到完全照搬古时各朝代生活细节的地步,在江静影看来,这些衣服都兼顾了颜值和舒适性,她就当自己是穿几天古装,内心倒没几分抗拒。
瞧见她脖颈间的痕迹,黄儿主动提议道:“小姐,奴婢要不替您敷层粉挡一挡,这样也不用穿那高领衣裳受罪。”
江静影昨天被四个姓魏的所吓,也没来得及注意身边人的自称这种事情,现在得了空,只让她们平日里自称“我”就行,也不要动不动跪下。
然后才对黄儿点了点头,让她拿着脂粉盒过来,替自己将脖子上的痕迹挡住。
黄儿不知道早上她同魏沉艾的那番对话,年纪又还小不知事,这会儿抱怨地说了一句:
“这究竟是什么虫子咬的,如此大一片,小姐当真不需要请大夫来瞧瞧么?或是先让蓝儿看看也是好的。”
江静影摇了摇头,淡定敷衍道:“不必,大概是院落里先前种的花草太多,引得蚊虫多了起来,昨天晚上帷帐应该没拉严实,恰被咬了一口吧。”
在里头收拾屋子的蓝儿听见她们俩的对话,探出脑袋来问了一句:“小姐,可我记得先前相国大人给了您一块上好的药玉戴在身边,那药玉不仅可驱邪,还可避虫,您怎么还遭了咬?”
江静影:“……”
眼见着面前的黄儿愣了一下,也好奇地抬眼来看,江静影只能顺着往下扯:“不知道,我连咬我的虫子长什么样都没见着,或许那虫是恰好不怕药玉的种类吧。”
蓝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江静影听见她自言自语:“那这虫子定然不一般,我这两日在院儿里找找,看看能不能逮到。”
逮的话,怕是只能去东宫逮了,江静影平静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