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陈留大笑。
“厉害了!”蓝依依羡慕极了,她虽然跟着韵之姐到处跑,可从来没像樊澄这样旅行过。
樊澄却望了一眼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的谢韵之,缓缓蹙起了眉头。
抵达酒店时,谢韵之似乎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下车时也很正常。陈留和她们分别,驱车离开,三人则各自回房。樊澄最后叮嘱了一下谢韵之,睡前最好用微烫的水烫一烫脚。谢韵之都应下了,看上去脸色虽然苍白,但也并无太多异样,可总有阴影萦绕在樊澄的心头。她干脆发了个微信给蓝依依,让她多关注一下谢韵之的情况,一有事就找她。
结果当晚,樊澄不祥的预感变为了现实。大约凌晨两点半,樊澄被电话惊醒,忙接了电话:
“大神……大神你快来,韵之姐不行了!”蓝依依焦急无比。
樊澄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飞速穿衣,冲进卫生间,用两分钟完成了刷牙洗脸梳发。然后拿了手机房卡就冲出了房间,敲响了谢韵之的房门,蓝依依很快给她开门。
樊澄一边往谢韵之里屋快步走去,一边问:
“怎么了?”声音听上去还是很镇定。
“应该是痛经,没办法缓解,看上去发得很急很猛,韵之姐已经意识不清了。”
樊澄大跨步来到谢韵之床边,见谢韵之痛苦地躬身侧躺,额头上全是汗,她忙伸手一探她额头,滚烫的,这分明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不行,得送她去医院。”
“打120吗?”
“不,你去刘师傅屋里,问他借一下车钥匙。这会儿他估计还没睡。”樊澄说。刘师傅是剧组的收音师,他有一辆五菱荣光面包车,成日里开着跟剧组跑,车子专门用来运他的器材。他是个夜猫子,不到两三点不睡觉,半夜爱在房里吃夜宵看球赛,全剧组都知道。
蓝依依会意,忙往外跑。
“韵之……韵之?能听见我说话吗?”樊澄的手附上她的面颊,轻声呼唤她,喊了两声,见谢韵之没什么反应,她加大了音量,凑进谢韵之又喊了两声,并通过抚摸她的面庞唤醒她。
谢韵之似乎是有清醒意识残留的,但是双眉紧蹙,只能发出虚弱又痛苦的哼声。
“韵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先坚持坚持。”
大约三分钟后,蓝依依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彼时樊澄已经找到了谢韵之的大棉袄外套和外裤,扶起她,给她套上,她内里穿着全套的睡衣,虽然也无伤大雅,可到底是名人,还是不能就这样出门的。
“大神,车钥匙借来了!”
“好,我们这就走。”樊澄左手搂住谢韵之肩背,右手穿过她腿弯,将她一气打横抱起,大跨步出了房门。蓝依依在后面抓上包和房卡,急匆匆带上门,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樊澄抱着谢韵之穿过长长的走廊进了电梯间,蓝依依奔在前面按电梯按钮,见她抱着谢韵之的双手非常稳,不禁万分佩服。虽然谢韵之体重轻是一方面的原因,但在谢韵之没有给樊澄反抱借力的情况下,要坚持这样久,手臂还这样稳当,对女生来说真的不容易。樊澄是真的有力量,不输给男生的力量。
瞧着谢韵之窝在樊澄怀里,面色白得发青,殊无血色,显得那样的脆弱无助。蓝依依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不是觉得悲哀,反倒是觉得欣慰,如果……如果樊大神真的能和韵之姐走到最后,那该多好,此时此刻,她发自真心地这样想。
她们下了电梯,一路来到酒店的停车场,寻到了那辆面包车。蓝依依解锁车子,并拉开了后门,樊澄将谢韵之送入了后座,然后道:
“依依,你开车吗?”
“不,我科目三还没过……”蓝依依欲哭无泪。
樊澄叹息一声,道:“算了,我来开吧。”
蓝依依坐到后座上照顾谢韵之,樊澄上了驾驶座,两三年没开车了,她坐入驾驶座倒是没觉得陌生。系好安全带,打火,踩离合挂挡,带速给油,车子平顺开出,稳稳当当。樊澄这一路开车力求平稳不颠簸,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谢韵之的状态。心里其实已经对谢韵之的身体有了初步的判断:受寒,血管和肌肉收缩引起排血滞涩,阻瘀胞宫,从而诱发剧烈经痛。到了医院,也就挂水,开止痛药,或者做一下穴道按摩疏通。对女孩子来说,这种每个月都有的痛苦实在是人生一大磨难。看着谢韵之痛苦,樊澄心口隐隐作痛,她自身没有这样的症状,但却恨不能替她承受。
樊澄一边开着车,一边思索着,或许她该买辆车了。以后若是接送谢韵之,会方便许多。
第二十九章
谢韵之的意识一直很模糊,忽而清晰忽而远离,只隐约记得自己被谁抱起来了,然后就上了车,接着没多久就又被抱下车,之后被放到了某个床榻上,有人在耳畔说话,有冰凉的东西擦在胳膊上,一阵刺痛,四周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处医院。
等她头脑终于清晰点了,苏醒过来,她感受到自己正靠在谁身上熟睡,手背还隐隐作痛。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输液室的座位内挂水,坐在她身边,被她当做靠枕的人,正是樊澄。但是此时她也垂头闭眼,呼吸悠长,显然是睡着了。而就在樊澄的另一侧,蓝依依也靠在座位里睡得正香。
谢韵之觉得身子飘乎乎的,手脚仿佛都不长在自己身上了,疲软无力,头也晕晕的。但是那种地狱里煎熬般的疼痛已经基本消失了,她总算能舒一口气。她有些没力气支起身子,干脆就这样靠着樊澄不动了。瞄了一眼输液室里的电子钟,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这一夜折腾,不仅谢韵之这个病人痛苦,估计樊澄和蓝依依也相当难熬。
谢韵之精神萎靡地发了会儿呆,才发现自己没有挂水的右手正被樊澄握在手心里,暖烘烘的。这热度让人心口像是被熨烫过一般舒适,谢韵之不由得将目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一时间出了神。
她们……这算是什么呢?谢韵之有些迷茫。女孩子之间的寻常亲密?好像不大对。但是,她们又不是情侣。说起来她和樊澄才认识半个月的时间,不知为何总觉得和她相识很久了。
难道是因为她经常出现在自己面前吗?可是她还和蓝依依朝夕相处呢,怎么就没对蓝依依产生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