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愉,你可以多信任我一些的。”
第一次听到这么严肃的口气,还是出自一只总是卖萌扮蠢的小猫咪,顾愉当即挺直了背,等待黎樊说出一番或许能够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来。
然而再等就等不到话了,反而等来了一个吻。
黎樊凑上前,捏住顾愉的下巴,轻轻啄了一口那双失了血色的嘴唇。
恋人之间真的很奇怪,有时动作能传递的,却要用语言说出来;而那些明明能说出口的,却往往偷了懒,直接以行动表示。正如同顾愉用吻来回应黎樊的爱,这一次她所担心的,全部融进了黎樊的吻中,化作甜蜜的气息。
被腿上的弹伤疼醒,王豪悠悠睁开了眼,一下子看到了肥腻怪力女孩和高岭之花人鱼拥吻的神奇画面,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天,直到二人相互松开,齐刷刷地望向他。
“有什么事么?”顾愉语气平淡道,耳垂上却带了一抹红。
黎樊将王豪的鄙视看在眼里,不知道在鄙视什么,总不能是鄙视鲜花插在那什么上吧?就算她真的是粑粑,也是最富含营养的猫粑粑,滋润最爱的小鱼干儿,品质保证!
“再看脑壳打爆!”还是黎樊的威胁有效,王豪立马扭开了受到危险的脑壳,脖子上的肉扭成了一团造型独特的麻花。
带着沉甸甸的王豪和一堆被黎樊缴获的不法武器,一行人收拾收拾回到了公寓。
小美人鱼秋芍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力,见到小婀立刻扑上去给了个熊抱,小婀没来得及闪开,被抱了个正着,几秒钟之后反手抱住了对方,大声地哭嚎,终于把被人类囚禁以来的委屈给哭了出来。
王豪和科不贫两个“老朋友”见面,彼此面色如菜。都落入了鱼手,谁也不能嫌弃谁,被捆成两坨粽子,搁在角落里相安无事。
四十多平的小公寓一下挤进来这么多人,好像空气都变热了,省去了天气转凉易感冒的烦恼。黎樊让四条人鱼在自己的小餐桌上落座了,觉得这样就凑成了一桌麻将。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时宜,她真的会把网购的猫爪印麻将拿出来,让人鱼们把尾巴变出来,拍了以后留在手机相册里作为一份珍贵的回忆,连带她悄悄拍的顾愉的各式睡颜一起珍藏。
然而黎樊转念一想,穿越到下一个世界,她的手机能不能一起过去还是个问题。在呼叫系统,询问未果之后,黎樊看着手里三百块钱的老人机,不舍极了,她的独家限定回忆版照片啊……
“你在留恋什么呢?”塞壬问道。
黎樊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应道:“没什么!你刚才说啥?”
“我说,把你的猫付宝账号给我。”塞壬没好气地从胸口间抽出了自己的平价手机,对黎樊的辣鸡手机扫了一扫,“在你这里蹭吃蹭喝的房租和餐费还你啦。”
黎樊反复地数了三遍,才确定没有看错数字。塞壬在这里住了几天,就给她打了88888?按照塞壬赚了钱之后会转手打给孤儿院,这一笔巨款是哪儿冒出来的?大手一挥小十万,人鱼族真乃土豪也。
塞壬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在科不贫家唱歌的时候,我顺便把声音录下来,发给我的买家了,这钱就昨天来的。”实时交付,秒到账,“你拿着吧,算是给你压惊,让你这么一个人类小姑娘卷入我们人鱼族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
“那你的口红?”
“不用赔了,一场意外,你也把海猫计划的指挥权交给了我,也谢谢你让我们大家转危为安。”塞壬对黎樊表达了感谢之情后,话锋一转,要算总账,“你徒手打死八个保镖,单手接住子弹,打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像在虐菜,这么厉害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小愉?这次行动你一个人去也够了!”
塞壬颜面大失。早知道黎樊有这么一手,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就不用花大力气去魅惑、去歌唱,还能早点把小婀和秋芍送回去。她的主场突然之间变成了黎樊的,这让她有一种强烈的上当受骗的感觉。
娇弱的面粉团子一般的小胖妞突然变成又皮又狠的格斗高手,一时间难以适应,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没有藏呀,只是要跟着你的节奏走。”黎樊无辜道。她跟着塞壬的节奏,陪着顾愉做发声的特训,浓妆艳抹当小尾巴,全心全意配合这次计划,结果居然被塞壬嫌弃了。
至于塞壬问的“瞒着她和顾愉”……顾愉闻言,自然地插话,语气堪称炫耀了,引起单身鱼强烈不适:“樊樊没有瞒着我,我早知道她有这么厉害。”
塞壬蹙眉:“早知道?”睁眼说瞎话,当初那个看到黎樊中弹以后一脸悲怆生无可恋要跟着殉情的人是谁?
计划已经成功,没必要再抓着具体经过不放,但塞壬的自信遭受过黎樊对她魅惑技能免疫的打击,又来一次武力值方面碾压性的打击。
她当晚就偷喝了黎樊放在冰箱最下面一格的木天蓼酒。不愧是纯度与口感兼备的烈性酒,让塞壬这条自诩千杯不倒的人鱼三杯就喝趴下,醉得不省人事,还使劲地喊某一个人的名字道歉。
“小青,小青,对不起。”塞壬醉眼朦胧,仪态全失,趴在沙发上,手里还握了个酒瓶。
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的人形黎樊:……喵的偷喝我的酒!还这么臭!早知道就在卧室里放一个猫厕所了!
她想起来了,她上次喝醉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丑样子,含含糊糊说着颠来倒去的话,身上还那么臭。得亏顾愉那么爱她,宠着她胡闹了一通,还给她顺了一整晚的毛,如果换一个两脚兽,可能把她丢出家门了。
十分钟后,床榻上的热度少了几分。初秋的被窝没有热乎乎的毛团陪伴,顾愉冻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出卧室找黎樊,也跟黎樊一样愣在了原地,听塞壬翻来覆去喊那么两句。
小婀和秋芍躲在浴室门背后张望,小声交头接耳,讨论这个“小青”究竟是谁。青色的人鱼?青色的鳄鱼?青色的水蛇?她们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像往常一样嘀嘀咕咕半天,直到顾愉走近了她们。
“你们知道她这是在说什么?”
秋芍积极地说:“我小时候有段时间和塞壬姐做邻居!塞壬姐有的时候会去嗑酒味的海草,嗑嗨了就会像现在这样道歉。”
小婀飞速地看了顾愉一眼,也说道:“但是我们不知道她说的‘小青’是指谁,从未见过,毫无征兆。”
“是这样。”顾愉听了点点头,料想这事和塞壬透露的“轮回”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