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慎行忙道:“若茜是心情不好……”
乔若茜眼一瞪:“你闭嘴!爸,经过这次的事,我认识到自己找对象绝对是害人害己,胆敢结婚生儿育女,祸害下一代啊BLaBLa……”
乔老爸恨不能将小女儿的嘴堵起来,何站长也尴尬,扯了下李晓蔓的衣袖,示意她和自己一块开溜,反正杜记者带着行李,不住去乔家也能住去附近酒店,不必往记者站。
李晓蔓没动,她莫名很不舒坦,一点不想让杜慎行留在茜姐身边。
她不擅长检讨,没纠结这种心态是否不道德,特别淡定道:“杜哥,茜姐向来休息不好心情就不好,你别往心里去,还是先找酒店住下,我留下照顾茜姐。”
老乔筒子觉得这建议太好了,小姑娘既然是助理,理当照顾女儿,自己都不必留着,反正门口有警察,量两个丫头作不了乱。
他是和衣而躺,用不着换衣服,当下推着杜、何走人。话说身为父亲,对突然冒出来的准女婿他本来看不顺眼,正盘问小杜筒子的家世,小女儿一打岔,令他想起死丫头的终身大事很麻烦,再拖下去,超过二十五岁就成老姑娘了,杜慎行至少名牌大学毕业,就算家世差些也不打紧,赶紧抓回家让老伴看看。
杜筒子倍而明白老乔想干什么,眼角直抽,他现在最想干的是看兜里纸条,一点不想应付所谓的老丈人,当下以眼神向搭档求救。
乔若茜无良地抛了个飞吻,以广南语宣布:“唔作唔死,拜拜!”(不作不死,拜拜)
房门关上,李晓蔓沮丧低语:“茜姐,来了好多记者,我是不是做错了?”
乔若茜确有不满,但面对小助理憔悴的俏脸,一句责备的话都讲不出。
她拉着小助理坐下,递上一瓶饮料,不以为然道:“没这事有那事,除非洋舟不发展,不然迟早大堆事。干的不错,你不折腾,没准我会被家里无声无息扣下来,老爸老妈三大姑八大姨齐上阵,押着我去相亲。”
李晓蔓心一松,又不愤:“没想到洋舟也会逼婚,以后你别回家了。”
乔若茜暗自腹诽:我家和你家可不是一回事……呃,好像没什么可骄傲,从某个角度来说两家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乔家也是跟着当地习俗走,儿女都疼是洋舟风气,如果乔家是野蛮落后地区的土著,那还真不好说。其实洋舟也有不够开明的地方,她想以后真不能见钱眼开跑回老家,没特殊情况千万别回家,家有嫁不出去的老姑婆,是非常令爹妈丢脸的事。
她咳嗽一声,转而问外间情形。李晓蔓呱呱一通说,末了恨恨道:“以后看到男女打架再别管、不对,我们没管,是面点师傅有危险。以后救人别报警,当时我们跑掉就没事。”
乔若茜面沉似水,良久道:“我们阴差阳错救了被囚禁的人,那可能是我家亲戚。你做的对,如果你没通知阿慎,这事闹不大,警察很可能只会教育那对男女几句,谁也不知道民宿中关着人。”
李晓蔓嘴半张:“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还说能劝陈记者息事宁人。”
乔若茜讽刺地一笑:“何必胜、于敏都是聪明人,不会自找麻烦把你的话告诉阿SIR。万一警察找你帮忙,你就对陈越说几句大道理敷衍。咱们不能再掺和,我的身份证被家里扣下了。别想着补办,我当初没房子又没上省报的集体户口,把户口落在省城亲戚家,我家打一个招呼,休想拿到户口本补办。他们都是为我好啊,可不敢心存怨怼。”
李晓蔓惊呆,她一直以为茜姐本事大,不料面对自家人一样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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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乔、李对警方有多少看法,人家破案下了死力,通宵审讯也算顺利。
女嫌疑犯并非真的刺~激之下患了精神病,只是长了个恋爱脑,用对方法诱供,连底兜。男嫌疑犯十九岁,头回进局子,以掌握的线索一吓一逼,知无不言。
有了口供还得核实,记者会迟至次日晚上八点才召开,洋舟市电视台抢在这之前做了报道,只有几句话,说警方侦破流窜犯绑架妇女案。
记者会上警方发言人也说的不多——有四个嫌疑犯逃跑了,洋舟公路四通八达、运河直通常江,疑犯多半已不在洋舟,甚至不在本省,只能上报,由省公安厅申办通辑令。而被解救的洋舟市民能否见媒体,也要上级批复。对陈越、乔若茜的处理倒是不用等批复,依法应立即释放,但陈越一身青紫还没消、乔家不同意乔若茜露面,于是以两位记者受伤需治疗为理由继续拖着。不过对“见义勇为”的记者,警方予以了高度评价。
众记者哪肯就此罢休,半遮半掩的,那些疑犯不是流窜犯是官二代富二代吧?然而不论他们提出多尖锐的问题,警方发言人都是微笑着打官腔。
复一日,乔若茜的HIV初步检测出来,阴性。
两个疑犯也是阴性,而她被抓伤的地方连疑犯的血都没沾上,按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阳性。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乔若茜沾上了面点师傅的血,这个检测确诊需要三个月,谁知道三个月后会不会查出面点师傅有问题?
她姐夫王医生亲自向小姨子说明情况,小乔筒子一肚火,那天她亲耳听到姐姐姐夫的交谈,分明是以此为借口将她扣下。
硬顶没用,她乖巧点头,表示非常想念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本案还有离奇转折……
☆、第16章、乔家那点鸡毛事
乔若茜住院两天,老妈没来探过,她估计是老爸和大姐瞒着——艾滋病,不管她沾上的可能性多微小,也不能冒险。
但现在检测为阴性,见一面总可以。她决心要见到母上大人,妈妈嘴硬心软,一定不舍得关她三个月等什么“确诊”。
乔若茜请姐夫带话,结果一小时后大姐驾到。
她忙打发李晓蔓去“买饮料”,图谋说通大姐,即往矣,大姐在家里最有话语权。
乔副馆长拎了一大袋水果,随手放茶几上,从中翻出小妹的手袋。
乔若茜大喜,一把夺过、飞快检查,一边谄媚地歌颂:“我姐最宽宏最善良最高贵,爱情美满子孙绵延事业有成寿终正寝……”
乔爱英恶寒:“但愿你能寿终正寝!小群,对妈妈说话注意些,别学小军!”
乔若茜一噎,她二哥罪孽深重,当年考上顶尖的京都大学,多少人羡慕乔家,而他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竟然和歪果女人谈恋爱。乔家够开明,但在知道这个歪果女人比乔爱军大六岁、离过婚有个孩子,那也受不了。乔爱军坚定不移,发表许多惊世骇俗的爱情宣言。当时大学生还不允许谈恋爱,这小子背了处分。那歪果女人有点身份,闹到大使馆出面,末了乔爱军顺利滚出国。
“出国”在八零年代初让人羡慕也让人非议,多少亲友笑话乔家,说养儿防老,乔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养了等于没养。曾经乔若茜也看不起哥哥,认为他是为了出国攀附老女人,上大学后接受新观念,认为爱情无可理喻,种族年龄全是浮云。
却说乔爱英忍了忍气,淡淡道:“我不指望你循规蹈矩,只盼你不要对妈妈信口开河。你那对象已经把妈妈气了一场,说他母亲病危,跑了!这么巧病危?听爸爸说,他深夜赶到洋舟探望你,你胡说八道将人家赶走。”
乔若茜嘿嘿笑:“据我所知他亲妈老早病故,诅咒一下后妈有什么关系?郑重声明,我可没本事赶走他,分明是乔会长查三代把他吓跑的。喳,这种胆小鬼不要了。亲爱的大姐,你妹悲惨失恋,如果妈妈抓我去相亲,我肯定没心情。”
乔爱英无语望天,没见过这么皮厚的,除非死丫头回炉重造,否则谁能昧着良心给她介绍对象?
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平定心絮,她似笑非笑道:“跟小军还有联系?”
乔若茜摇头:“我这不是居无定所嘛。”——读大学时倒是时不时通信,南下后怕家里通过二哥找到自己,单方面断了。
乔爱英揉了揉太阳穴,告之:“小军已经有个女儿了。他去年读完博士后,在硅谷工作。人前提起,妈妈总算有点面子。”
二十八岁读完博士后,很不错嘛。乔若茜吁叹:“我学历最低,我是没文化的。哎,我嫂子还是原来那位吗?”
乔爱英气的给了她一个栗子:“当然是!你听好,你这性子不可能安分过日子,像小军一样给父母添点光彩也难。即走远了,你就安份些,别把乱七八糟的事引来老家,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奶奶外婆更是八十多了,经不起折腾。”
乔若茜一阵愧疚,半晌道:“外公去世了?”——她父母都不居长,如今一个五十七一个五十六,上一代自是年迈,爷爷在她上大学时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