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烟身具宗师境的内息,从区区四五丈的高度落下来是轻而易举,悄无声息的站在地上,侧首就看到贺若玘也飘飘欲仙的下来了。
虽然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办法,不过白玉烟知道贺若玘向来神秘,便也没有深究,四下打量着这个地下世界。
真正身处其中之后,白玉烟才发现,刚才她们看到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站在下面往上看,周围的山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通道洞口,黑漆漆的,光芒照不进去,令人心里发毛。
“我觉得这里像个蚂蚁窝,”白玉烟对贺若玘传音:“或许进入这里的入口,不止刚才我们进来的那条地下暗河,说不定还有别的地方。”
“看方才那些魔修熟练的手段,只怕正道修士误闯进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他们应该正是用这种方法守株待兔,让这些正道修士自投罗网。”
“你是说,他们这是在钓鱼?”
白玉烟看着那个中间的大黑水池,露出嫌恶的神色:“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不是白玉烟冷血,对那些人见死不救,她现在还没摸清这里面的情况,不敢贸然出手,而且这些人跟踪她本来就不怀好意,她何必以德报怨?
两人所停留的地方既然是一条路,那自然有出口。
白玉烟带着贺若玘往小路尽头那唯一的一个出口而去。
白玉烟虽然走在前面,实际上指挥前进方向的却是贺若玘。
两人小心的走进这个独特的通道,这里比她们来的那条通道要宽阔许多。
通道的四壁挂着油灯,白玉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其发出来的光竟然是诡异的惨白色,弄得整个通道都亮晃晃的。
白玉烟特意低头看了看,脚下并没有影子,不觉松了一口气。
这条通道也是四通八达,他们不过走了数十尺,就已经路过了不下三个岔口。
贺若玘却没有停,径直沿着主路走。
很快,两人便来到一处巨大的雕花门前。
“我们怎么进去?”这个大门让白玉烟苦恼了。
若要推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况且就算什么人都没有,也有可能会传出巨大的声音,引来这些魔修的注意。
手被贺若玘捏了捏,就听贺若玘说:“烟儿别急,这次换我来。”
白玉烟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若玘第一次在她面前真正的出手。
只见她手里捏了几个手决,随后就是一阵奇怪的能量波动从她的身上传来,渐渐顺着两人牵着的的手传递过来。
白玉烟只觉得一股阴凉的能量将她整个人包裹住,等包裹得密不透风以后,贺若玘向她点点头,自己率先迈开了脚步。
白玉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石门上穿了过去,没入了半个身体。
手上的力量传来,白玉烟顺着贺若玘的牵引,凝神屏息的迈开腿,然后,也跟着跨了进去。
穿过石门,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穿过了一个湍急垂落的瀑布,又或者一层薄薄的膜。
白玉烟还没仔细感受,两人就已经到了门内。
回头查看,门上还是完好无损的,她们就这么穿了过来,难道是穿门术?真是太神奇了。
“...让你是男子?要怪,只怪你娘没将你的生得好。”
白玉烟还没有仔细思考,就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
条件反射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石门后面是一个山室,同外面的那个山体的大空腔一样,都是人为掏出来的洞穴。
里面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张石桌,周围是一些柜子,石桌的后面放着一个蒲团。石桌上,则放着一些黑漆漆的瓶瓶罐罐,一些旗子之类的东西。
白玉烟只是大致略过一眼,并没有仔细看,总之这里面给她的感觉并不好,让她觉得很是压抑。
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山室的后面,这个房间里没有看到有什么入口,但声音确确实实是从后面传来的。
白玉烟想进去一探究竟,这时贺若玘却郑重的对她传音道:“烟儿,一会儿进去,不论看到了什么,你都不要惊讶,一定要镇定。”
白玉烟一愣,难道里面会有什么可怖的场景么?
“我将我的神识覆盖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隔绝了我们的气息,里面的人发现不了,但你若是不小心灵力波动了,我的伪装就有可能失败。若是被里面的人发现了,我们会有麻烦。”
“好,我明白了。”
贺若玘抿了抿唇,露出些许紧张。
这还是白玉烟头一回见贺若玘这样凝重,难道里面的这个人很厉害?让阿玘都这般忌惮?
捏紧了挂在腰间的玉佩,白玉烟有忐忑,玉佩的主人就在里面,究竟是不是凤平秋?
贺若玘捏紧了白玉烟的手,也不知道是提醒白玉烟不要冲动,还是警告自己不要露出马脚。
两人慢慢靠近石壁,如同之前穿过石门一样轻轻的穿过了山室的墙壁,进入里面。
看清里面的情形时,白玉烟的心整个就是一揪。
房间的背后是这个不大的山室,比刚才她们进来的那个地方还要小一点,里面很阴暗,只有一点微弱的光芒能让人勉强看见里面的情形。
然而,这唯一的光都是一种血色的光芒,照得整个山室都血红血红的,很是可怖。
不止光芒,这整个山室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而味道最重的地方,就在山室的中央。
那里有一个小池,在血色的光芒下,小池的颜色红中发黑,而池水上方还有个人,一个犹如破布娃娃一样的人。
那是,凤平秋。
白玉烟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身边的贺若玘反而露出了一丝恨意,虽然很快就收敛了,但却也晚了。
白玉烟来不及惊讶,就听到一声轻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