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担心,这种消声灭迹的古生物。我们对它完全没有了解,这些黑沙有没有毒?有多毒?我们全不知道。
也许,一粒黑沙,就能结束一条生命。
万幸,兔子一直有呼吸。
伤口处理完毕,我们四人靠山壁坐着,大家脸色都极差。各种负面情绪在我心里翻来覆去,恐惧、愤恨、懊悔、担忧.....
纪宝闷闷的问:“现在怎么办?”
我头也不抬的说:“你把我们骗过来的,你说怎么办?”
纪宝气鼓鼓的怼道:“还怪我了不成?白薰华!你说,现在这个情况能全怪我吗?你看看她,就知道冲我!”
“行了。”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吵什么吵。你能不能不要去烦伤员?现在进退维谷,你有这个力气,要不出去打怪兽,要不回头爬山。”
白小姐轻轻推了我一下,轻声说:“大家先别气馁。”
这句有气无力的安慰,并没有振奋士气。现在前有狼后有虎,手机没信号,食物有限。怎么看都是一副穷途末路的处境。
不过有穷途末路,才有绝处逢生。
沉默片刻,大家逐渐冷静,主意不断。纪宝一拍大腿,激动道:“哎呀,傻了!这东西不敢进来,我们就是有恃无恐啊。它喷砂能喷多少?一斤?一吨?我们让它喷!”
她兴奋的站起,从包里拿出绳索、用过的燃烧棒。
我知道她的意思,还是有点担心的说:“你小心的,别太近。”
“知道知道。”纪宝低头绑着,口里得意道,“一堆畜生还能困住你姐姐我简直开国际玩笑。”
是不是国际玩笑我不知道,但纪宝抡了八次,绑的东西越来越大,可外面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山洞里凉中透寒,她却满头大汗。
我没心思笑她,心里焦急万分,脸上却极力克制。
“或许蜮虫是靠热感应,就像蝮蛇一样。”白小姐面无血色,但神情依旧镇定,“它们生活在水里,很可能视觉退化。”
听了我们的对话,纪宝脸色好了一点,她提着绳子问:“那怎么办?我看看...能烧的就只有背包,我打火石去哪了?”
“我刚看见兔子包里有盒防水火柴。”我起身起帮忙,“我来找找。先别都点燃,割两条带子下来。”
片刻之后,我们做了燃烧球。纪宝试探着距离,小心翼翼走上前,将火球抛出去。红色火焰,承载着我们的期盼,直线飞出,落在洞口之外。
我的心扑腾腾地跳,也只听见心跳的声音。
火球在洞口燃烧着,从橄榄球大小到乒乓球大小,在我们的注视下,慢慢熄灭。
我咽了口唾液,打破死寂:“有三种可能。第一,蜮虫离开了。第二,蜮虫怕火不敢出来。第三...蜮虫只对人有反应。”
纪宝急道:“没这么神吧!”
我也不希望这么神,但心里没底。没见过之前,谁又知道这鬼东西真的存在。我东看看西看看,希望能灵光一现,想到办法。
纪宝不死心的又试验一次,将一个腰包点燃踢出去。尼龙布燃烧的味道和塑料一样呛人,纪宝叹气道:“要是现在有汽油就好了。浇到水面上,一把火点燃,什么玩意都能烧死。”
我听着纪宝嘀咕,撇嘴道:“是啊,连我们几个一起弄死。”
纪宝一脸“你傻啊”的说:“我们在洞里怎么可能烧死。”
我也露出同样的表情:“这个洞可是密封的,整个水面烧起来,要多少氧气?我们在里面指不定就闷死了。”
纪宝怼我:“你知道空气中氧气含量么?这个洞这么大氧气哪能一会就烧完了?你上过物理课么?”
我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是化学课。”
白小姐轻笑道:“临危不乱,你们俩真是好气魄。”
我和纪宝你来我往怼了一轮,洞中的气氛轻松许多。连丘布都睁开眼睛,紧绷的神情松懈些许。
我看着三人一眼,轻声说:“兔子死了。”
空气突然凝重。
纪宝愣了愣的看着兔子,却没走过去。倒是丘布,神色慌乱。不顾腿上的伤口,挣扎探身过去摸了摸鼻息,然后颓然的靠坐在地上。
白小姐抵着头,眉头微微蹙起,低声说:“还有更坏的消息?”
我抓抓额头,尽量镇定的说:“...只是猜测,这个洞穴太干净了。没有虫子,没有积灰。我怀疑蜮虫,夜里会爬进山洞。”
大家一齐看向洞口,外面的光线似乎暗了许多。
“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
白小姐的声音非常平静,但这个时间足以让人心里一跳。我深吸一口气,极力稳住声线:“我只是推测,不一定真的这样。毕竟那天晚上,曼达嘴里出来的蜮虫,立刻就跑进了湖里。”
“等等!”纪宝满脸惊诧的追问,“曼达不是死了吗?什么从嘴里爬出来?”
我看她越发惊慌的神情,这才想起来她不知道。我心里后悔的要命,没事提什么曼达,这不是动摇军心吗。
白小姐缓缓站起身,说道:“现在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不是还有两种可能吗?蜮虫离开或者怕火不敢出来,我们还有三分之二的机会。”
她言下之意要冒险一试。
纪宝不情愿,脸色十分难看:“姓白的,你...”
“我去。”
丘布突然出声,大家都是一惊。他扶着墙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盯着白小姐。忽然露出穷途末路的凶狠,近乎低吼的说:“别忘了我的500万!”
我心里一叹,却听白小姐冷静的说:“我记得你说鳖灵在湖里,这边安全。”
是啊!我这才想起来,之前丘布说鳖灵在湖里,祭坛这里安全。当时想着他们家世代守护这里,消息肯定不会错,哪知道会这样。等等,会不会是他有逃生之策,故意藏着掖着?
“我不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