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我一起换?”楼玥看着她说。
“不用了,我在这儿换就行。”林初霁拒绝了。不但是因为更衣室的面积确实很小,她心里也会别扭。毕竟她喜欢女人,和除了南乔之外的女人裸裎相见,貌似非常不合适。
反正是现代装,换起来也容易。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地开始脱衣服。
“初初!”刚把羊绒衫脱了,林初霁就听到楼玥的一声惊呼。
“怎么了?”林初霁穿着内衣,疾步走过去敲了敲更衣室的门。
“啊!”楼玥又是一声尖叫。
林初霁吓了一跳,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楼玥像只兔子一样跳进了她怀里:“有虫子!”
楼玥紧紧地贴着她,林初霁尴尬地缩了缩自己的胸:“哪儿呢?我看看。”
“椅子下面……”楼玥还是紧紧搂着她。
“你松开我,不然这样我没法看。”林初霁无奈地推着楼玥的胳膊。对方丰满的地方抵着她,让她有些不舒服。
楼玥放松了些,林初霁就蹲下去挪了挪椅子。什么都没有。林初霁又翻了翻旁边的地垫。
“应该是跑了,”林初霁站起来拍了拍手说,“大概是什么虫子啊?”
楼玥甜美的嗓音中带着委屈:“很多脚,好像是蜈蚣吧,没看清。”她说着又抱住了林初霁,“你进来和我一起换,不然我害怕。”
楼玥身上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了林初霁的鼻子里。
林初霁只穿了一件内衣,觉得此时的氛围实在是奇怪,尴尬地在她背上拍了拍:“那好吧。”
林初霁把自己的衣服也拿进来,背对着楼玥换。等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林初霁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换好了。
“好了。”过了一会儿,楼玥说。
“嗯,好的。”林初霁笑了笑,就要出去了。
“等一下,”楼玥拉住她,“头发。”
楼玥仰着头,伸出手在林初霁的脸颊上轻轻一碰,然后用纸巾仔细地包好了,“这么短的头发还掉,你要小心变秃子了。”
这句话稍微冲淡了暧昧的气氛,林初霁呲着小虎牙,傻甜傻甜地笑了一声。
萧景芝停了车,车窗也摇了下来。
易安地很奇怪地慢下了脚步:“萧总?”
易安刚从医院出来,她从今天开始,可以不用吃那些药了。出来的时候,她脚步很轻快。
自从丁灿成为她的经纪人,她好像改写了自己人生轨迹。
母亲去世了之后,她一直没有去找父亲。就算找到了这个男人,又能怎么样呢?在她和母亲最艰难的时候,他不在她们母女身边,现在找到他,要对他说什么?
控诉都毫无意义,所谓的亲缘,也毫无意义。
对萧景芝的心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产生了一丝的倦怠。丁灿说过,不为任何人而活,是一件非常放松又恣意的事情。
她也有些想试试了。
“身体怎么样?”萧景芝沉默了一下,问道。其实她完全是在没话找话。易安的情况,她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挺好的。”易安笑道。她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
看着易安脸侧的酒窝,萧景芝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那就好。”
“您要注意身体,”易安说,“听灿姐说,您现在每天只睡4个小时。”
“她说的?”萧景芝看着她说,“嗯,的确是。”
她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我正好要去公司,载你一程吧。”
其实易安已经让司机来接了,但是看到萧景芝冷若冰霜的侧脸,她又犹豫了。心里的那颗种子蠢蠢欲动。
“您不是回总公司吗?”
“不是,回传媒。”
萧景芝很少回传媒,一般都是在总部。
她是想专门送易安?易安觉得这不太可能。十年了,萧景芝不曾多看她一眼,现在倒要主动送她回公司?
“上来吧,我有事跟你说。”萧景芝瞥了一眼后视镜。
易安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今天的萧景芝很奇怪,可以说,她今天的出现都很奇怪。
她为什么会正巧出现在这家医院?
心里的波涛汹涌,被恬静的笑脸遮掩了。易安礼貌地跟她道了声谢。
萧景芝发动了车子,突然说道:“上次丁灿说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跟易安解释这件事。
自从上次酒会,她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易安在远离。一丝一缕地,抽离出曾经的那个易安。
意识到易安的蜕变,她心里有些空。那年开始资助她后,她也没怎么放心思在这个孩子身上。但当她长大成人,并且成为冰火传媒一个不错的招牌之后,她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之前易安的行为,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并不是会哭闹着要自己想要的玩具,而是站在静静地站在橱窗外面,执着地看着喜欢的衣服,好像在等着大人妥协。
后来她就习惯了易安的追随。就像一个屡次闯入她私人领域的小兽,次数多了,她也任由她在自己原本不容侵犯的领域撒欢。
然而现在,这只小兽已经不想再继续侵犯她了。
“上次丁灿说的,确有其事。”萧景芝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并不看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