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中,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一声脆响!
意料之中的痛苦却没有传来。
“你的刀,接着!”岳平生还没睁开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并着障刀在空中抡圆声响贴着耳朵传来。
听声辩位,他一把握住刀柄,睁开眼睛,发现闯进了一个瘦小的人影正拎着一只短剑,阴森森地看着恩和。
是……木之?
岳平生认出了那个眼罩。
“这里交给我,外面有北军袭来,赶紧去把剩下的汉军聚集起来,乌兰图雅平乱,你去帮忙!”
夏云说话间,根本不给岳平生考虑的时间,拎着短剑踩着捕风步突然挤到两人的纠缠中来,用空闲的脚干脆利落地把岳平生一揣,竟然直接把人给踢到门口!
“愣着干什么?快啊!”
说话间恩和也彻底意识到这不速之客显然是来搅局的。
马刀没了命似得疯狂往夏云的脑袋上砍,刀刀致命,寒风甚至一度削落了几根散乱的发丝。
“我靠,力气这么大!不愧是喝牛奶长大的!”
夏云也是被这不要命的砍法和出乎意料的力道吓了一跳,手中的短剑险些没拿稳,终于趁着一连串劈砍的空隙处连忙下蹲,一滚,捡起地上之前用来打偏恩和马刀的长剑,重新稳稳地握在手中。
双剑在握,左短右长,夏云满足地眯起眼睛,一改之前被动的打法主动缠斗了上去!
*
此时,外面的乌兰图雅正带着她的人马横穿整个驻扎地。
“奉首领口谕,在场的所有人放下武器,若有不从,杀无赦!”
“敌人来袭,把你们的马刀对准北方,再有内斗者,杀!”
而彼时脱离禁锢的岳平生也是飞快赶到了混乱的中心。
他亲手砍了好几个恩和的亲兵,才好不容易进到包围圈内。
岳平生把手中的障刀高高举起,“所有南军,听我的命令,停止内斗!”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怒骂声让后来赶到的岳平生皱起了眉头。
这次恩和的内乱只是一个导/火/索,他没想到的是,或者因为语言问题,或者因为心态问题,两军在心里已经积怨已久。
这下倒好,趁着这个契机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
不过好在内乱刚起没多久,岳平生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损失,竟然没发现有死者出现!反而是乌塞的新兵死了几个,自己人顶多受了些轻伤,于大局并无影响。
很好。
他移开视线,此时乌兰图雅也凭借她的身份,重新把群龙无首的乌塞人凝聚在一起。
她的弯刀上满是殷红的鲜血——一路上但凡敢对她发动袭击浑水摸鱼的恩和亲信全部被她亲手斩杀!
没人会怀疑这个杀伐凌厉的女人会假传口谕,杀鸡儆猴之后,剩下的人立马偃旗息鼓了。
前方隆隆的马蹄声逼了上来。
乌兰图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主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苏赫拉台已经消失了——虽然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时此刻能够站出来发号施令的人,除她无二。
“乌兰,”岳平生倒是干脆利落地小跑上前,眉宇间杀伐尽显,“这是北军的轻骑兵,目测大约有千人,不出意外的话,后面还有大部队。”
乌兰图雅点点头,二人飞快地合计了一下现在的兵力。
常年的征战经验让两人很快都冷静了下来。
更何况,这凝结起来的部队本来就是为了攻战而用,虽然准备时间被突然打断,但,无伤大雅。
“你左我右,两翼夹击。”
岳平生看了一眼逼近的大军,和乌兰图雅达成了一致。
*
“苏赫拉台在哪里!”
夏云咬牙,从喉咙里几乎是吼出了这几个字。
她活动了下肩膀部位的筋骨,只觉得手臂被刚才那一刀震得发麻。
——她从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
对面的恩和简直是越打越兴奋,眼里狂热的火焰似乎要一跳而出。炙热得令人害怕。
狂热起来的人战斗力可以瞬间翻上几倍。
夏云吐出喉咙里的一口鲜血,见恩和疯狗一般冲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又抵了上去!
“那个杂种注定会死的!”恩和双眼发红,几乎快要丧失了理智,“他的鲜血将会成为第一个祭品献给长生花!你们没有人能够阻止!”
“长生花?嘶——什么长生花?”
夏云一愣神,对面的马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下往上挑起,把她的胳膊划开一道极深的伤痕。
趁着这个功夫,恩和直接冲到夏云面前,把她手上的短剑骤然砍落。
两人贴得极近,在这种近身战下,剩下的长剑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马刀眼看就要朝着夏云的腰间刺去,夏云一个回身,手肘干脆下落地一劈,夏云龇牙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