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受了一次伤还不够,还要承受第二轮折磨!
夏云一想到乔安月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更加坚定了伤不好坚决不回去的念头!
打定了主意,抖了抖身上刚刚积下的雪,夏云打量了一圈四周,成功地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中发现了几个黑窟窿。
嗯,根据经验,不是兔子就是土拨鼠。
夏云轻手轻脚地凑了过去,俯身,屏气,正准备下手掏兔子窝的时候就察觉到背后传来一道凌厉的杀气!
她身子一僵,不动声色地把手扣在腰间的短剑上。
那道视线更加凝重了。
三、二、一!
夏云猛地拔剑转身,只觉一股腥臭的味道从头顶上方传来。她死死地握住剑柄,紧张地看着这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灰狼。
狼牙咬着剑尖,留下冒着热气的唾液。
夏云头皮发麻——它在这里潜伏了多久?或许是它一早就看中了这窝兔子,自己才是截胡的一方?更或者它一开始就准备埋伏她?这是独狼还是狼群中的一员?如果是狼群,其他的狼又在哪里?
夏云从喉咙里模拟出草原狼的吼叫声狰狞地反扑了回去,怕血腥味把更多的不速之客引到这里来,她也不敢下杀手。
只是步步后退,努力安抚这匹灰狼的情绪,试图让它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响彻在她的耳边。
相比起安抚,这一声却是十足的威胁和挑衅!
夏云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循着来源看去,视线中却没有出现四脚着地的畜生,反而是一个……熟人。
初一提着剑,剑尖毫无畏惧地指着那头灰狼,喉咙里发出胁迫的吼声,其中的还变了好几次调,夏云听得出来,大意就是逃则不杀的意思。
正在纳闷初一什么时候会狼语,夏云眼角的余光却瞥到那匹灰狼真的只是在发声挣扎了一下过后,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蹒跚的脚印后便消失在山谷中。
“夏云?”初一把剑归鞘,两三步走上前来,打量着夏云这一身看上去根本不像出远门的装备,疑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
夏云不解,恨不得把初一盯出两个窟窿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初一却不多说,只是自顾自地牵起夏云马上套着的缰绳,神色匆匆,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你注意把痕迹清理一下。”
初一眯起眼睛,左右环视,一边吩咐还不忘一边问道:“你一路上碰到什么人没?”
“没。”
夏云果断地摇头,雪地上的痕迹不好清理,她只能把两人的脚印不断扩大,以造成是雪地动物经过的假象。
初一找的落脚点很微妙,刚好在两个山脚的交界处,两块巨岩隔断出中间的一块空地,刚好可以遮风挡雨,而位置又足够隐蔽,若是从外面晃过,只会以为是两块落在一起的巨石,根本想不到后面还有一块空心的腹地。
把夏云的马匹和自己的绑在一起,初一从雪地里刨出一块冷冻了的兔肉,扔给夏云,“我昨天猎的,现在没有干柴,不好生火,你就直接吃吧。”
夏云也不含糊,绷着腮帮子就把硬肉扯下一块,此时也顾不上味道了,三两下就撕吞入肚,“苏赫拉台被棋格教的人绑走了,我怀疑是被带到了这里。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面对夏云的问话,初一只是抬了抬眼皮,“不是你说程柘在往北偏东的地方吗?东北除了这一片大雪山,还有什么?”
后知后觉的夏云恍然大悟,感觉到饥肠辘辘的肚子被冷硬的食物一点点填满,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什么时候到的?”
“不出五日。”初一算了算时间,言简意赅,“北军是怎么回事?不应该都被乌塞人牵扯住了吗?为什么还有一队跑到这里来了?”
夏云被初一说得一愣一愣的,皱眉,“你说什么?什么北军?”
初一指了指外面,沉声道:“那日你不是为我指路东北吗?当时进攻乌塞的北军在中途分出了一小股游骑兵也往这儿来了,一路我尽可能地避免同他们照面——否则你以为我是在躲避什么?
我算了下人数,大概有百人上下,而领队的有两人,一个是雷震,另一个一直蒙着面,看不清楚脸。”
夏云嚼着兔肉的腮帮子突然顿了一下,随后含糊地“哦”了一声,把嘴里的肉渣吞了进去。
——难怪,难怪之前她离开营帐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上千人的队伍里少了近百人,兵力足足少了十分之一!她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陆坤也派人往这里来了?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夏云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形——如果说之前她往兰拉达宫寻的时候还有些惴惴不安,如今却几乎可以肯定苏赫拉台是被拐到这里来了!
利用恩和的陆坤、北军、雷震、苏赫拉台、棋格教、千瓣花……
种种线索拧成一团,浆糊一般倒在脑里却毫无头绪。
一条条信息继续浮现在眼前。
……包棋、千年之日、预言、程柘、天涯海角……花……花……千瓣花……棋格?
夏云的思绪绕了一个大弯,最终诡异地把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事件联系在一起。
天涯海角是花,而棋格教的圣物图腾,也是花?
巧合吧?
觉得这个联系太过荒唐——毕竟天涯海角原产地的那座岛同地处边陲的乌塞相隔千里,实在不存在什么关联。
虽然这样想着,但怀疑的念头一旦升起,便像是疯草一般生长了起来,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夏云只好转移了视线,她吸吸鼻子,干巴巴地问着初一,“所以你就一直躲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