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簇烟花升空,暂歇,准备下一组。
严肆猛地回过头。
谢执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收起自己认真的眼神。
但严肆也毫不意外:“又偷看我——我就真的那么好看?”
谢执垂下眼睫,却认真点头:“嗯。”
谢执:“你真的就是那么好看。”
严肆:“比烟花好看?”
谢执:“好看一百倍!”
严肆眸光微微一闪,笑着起身,勾腰过来。
蹲在谢执面前,揉揉谢执柔软的发丝。
严肆:“你也比烟花好看。”
严肆:“好看……一百零一倍。”
第14章
看完烟花,严肆和谢执一起爬下瞭望塔。
下塔之后,谢执才发现塔底下还站了个人。
端着摄影机,肩扛斯坦尼康,刘大摄影师一脸沉郁。
能不沉郁吗?!就在刚才,他刚准备跟上去拍,就被严肆以“上面太小挤不下第三个人”为由,直接按在塔底不准上去。
你听听!
这什么玩意儿“上面太小挤不下第三个人”!和“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在车底”有什么区别吗????
不就是二人世界吗???我没结婚吗???我不懂吗???
谢执看见摄影师在下面,有些惊讶,连忙关心:“刘叔叔,你还没有下班啊?”
这样美好的夜晚,谢执刚才没看到刘摄,还以为他已经早就离开了。
刘摄听到谢执这句如同赶人的话,却也知道这位小班长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
谢执不是那个意思,严肆是啊!
严肆赞许地勾上班长肩膀,点点头:“就是啊,刘叔叔,谢执说得对,良辰美景,可以下班了。”
刘摄面无表情地看着严肆,对这种为了自己高兴,就不让自己拍素材的明星,不需要什么好脸色。
严肆不管刘摄脸色,依旧苦口婆心:“今晚素材够了,真的,难道刚才你没有拍到角度绝佳的素材吗?”
哦,这倒是拍到了——刚才塔上的严肆故意将脑袋伸出来,那画面,美得跟mv似的。
刘摄知道那是严肆故意留给他的镜头,表情微微缓和。
严肆趁热打铁:“真的,最后一晚了,就休息一下吧。”
严肆:“我和谢执也就回班上点个到,然后就回宿舍休息了。”
严肆:“保真。”
严肆虽然这样保证,但刘摄还是半信半疑,他总觉得——自己可能拍漏了什么素材,还是那种很重要的,很甜的。
保持着自己摄影人的敏锐度,刘摄扛着摄像机,固执地跟在两个人身后,集合,点到,解散,回到宿舍。
刘摄在两个人宿舍外又蹲了一个小时,感觉好像真的是睡觉休息了,这才放心端着摄像机离开。
宿舍阳台上,严肆站在洗好的衣服下,居高临下,看着刘摄趁夜幕,和摄影分队其他的队员集合,在纪景指挥之下,上车,暂时撤退。
严肆回到宿舍内,看着正坐在床边收拾行李的谢执。
低头看了看谢执的行李,严肆走过去,神色微微惊讶:“班长,你行李箱好整齐啊,感觉比我助理弄得还整齐。”
谢执折衣服的手微微一顿。
严肆注意到了!!!!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要让爱豆感觉自己是精致的男孩!就是要武装到行李箱!!!
谢执不动声色,淡淡道:“还好,只是我的习惯。”
“这习惯挺好的。”严肆笑,“我就没这习惯。”
谢执:“你的助理有这个习惯就好啦……”
“是啊。”严肆:“但是现在,这助理不是不在吗?”
谢执:“……”
我帮你收!!!我帮你收!!
我能把衣服折得站起来!
我超厉害选我选我!
谢执看着严肆,拼命遮掩自己眼睛里面的期待。
严肆蹲在谢执面前,委委屈屈摇尾巴:“我能临时招牌一个小助理,帮我收行李吗?”
谢执:“我……我帮你收就是了。”
严肆:“真的?”
谢执:“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严肆:“那你现在不累吧?”
谢执连忙摇头:“当然不累。”
这种天大的好机会!!他可不能让它白白溜走了!
但是下一刻,谢执的手腕却被严肆抓住。
很显然,严肆并不是要抓着他去整理行李箱。
拉着谢执,严肆往宿舍门口走。
谢执回头看渐行渐远的行李箱,问:“不是收行李吗??”
“是收行李呀。”严肆笑着说,“但是我又不是严扒皮,招牌助理,我要给工资的。”
谢执:“不用工资,这几天,我——”
“必须要工资。”严肆道,“请你吃烤肠,算是抵扣助理工资。”
·
然后,遵规守纪的高二七班班长,就在一个星期之内,第二次公然违反校规,翻铁门出基地,拿他的助理工资。
外面守着的还是那一群阿姨婆婆,又是临近收摊时刻,最顽劣的学生也都回去了,大家懒洋洋地在聊天。
远看严肆谢执走过来,都很兴奋,摊马上就不收了。
“帅哥来了哟。”卖烤肠的阿姨笑起来,“帅哥,我看了你的跳舞视频的,好帅哦。”
严肆谦虚:“一般一般,爱豆届第三。”
卖凉面的老婆婆也凑热闹:“帅哥,以后拍个戏给我们看看噻。”
严肆入圈不过两年,走红也才一年,还没有涉足影视圈。
严肆点点头:“好啊,有机会我一定拍戏。”
严肆拍戏啊……谢执偷偷瞄他。
谢执也好想严肆多拍点,古风到现代风,最好每个职业都拍一种,每个月都能来部新剧,用胶片永远记录下他十九岁的时光。
毕竟,任何一个爱豆,都只有一个十九岁。
谢执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执笔写同人时的情景。
那一天,他在一张饭圈p图上面看到了当医生的严肆,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谢执希望自己的笔能够带着严肆去一切的世界,就好像严肆真的去过那样。
严肆没发现谢执看他的目光,他仍在和卖烤肠的小摊贩调侃:“这次还打折不?”
卖烤肠的:“不给你打折啦,小帅哥一点都不耿直,非要给钱。”
严肆:“那不是不想你做赔本生意嘛……”
“帅哥,帅哥……”
一个小小的声音传进谢执耳朵里。
谢执的目光离开严肆,看见一个在彩条布铺着的小摊边蹲着的男人在喊他。
谢执指了指自己,示意:“我?”
小摊贩点点头,向他招手,又指指自己一地工艺品:“买点不?”
谢执看了一眼正准备买烤肠的严肆,走到摊贩旁边去。
第一眼,他就看中了一个精巧的竹笛——那个竹笛只有手掌大小,串着钥匙扣,是乐器,也是挂饰。
“给那个明星帅哥买个礼物嘛。”小摊贩说,“都是山里竹子自己削的小笛子噻。”
是,倒应该也是自己削的,却不是山里,而是义乌小商品市场里,巧夺天工的匠人们的手笔。
但是谢执不识货,他只是觉得好看。
“自己削的?!”谢执有点惊喜,“这个好好看啊。”
这个竹笛就像是带着山涧间清爽的香气,山风里面裹挟着冲刺而下的斜坡土腥味,以及夜风吹来的烤肠和凉面的油香。
谢执捏着竹笛端详,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