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水藿:“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他们要找你,应该和二十多年前中央星研究院的实验有关。”
白廷看向楼开墨,充满狐疑,和当年研究院相关的,不是楼开墨吗?
唐水藿注意到白廷的视线:“对,当年楼开墨的确进过实验室,不过他们要找的,不是楼总。”
“他们到底是谁?”楼开墨冷声道。
唐水藿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微微侧头,看着庭院的灯火散在雨中,变成一片晕染开的油画纸。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比你们更想知道,他们是谁。”唐水藿轻声道,声音像窗外被雨打落的枯叶,无力且无奈。
而后,唐水藿给两个小辈说了一段故事。
他当年年少轻狂,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有一日终于踢到硬铁板,被人卸了筋骨,毁了精神力。
他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时,一个男人救了他。他从那条长街的尽头走向自己时,身后像被万千萤火虫包围,光芒熠熠。
那个男人厉害极了,不仅医术了得,对精神力的研究同样登峰造极。他成了唐水藿的医生,而唐水藿则成了他的实验观察对象。不到四个月时间,唐水藿恢复如初,精神力更上一层楼。
男人表示,他的数据收集完了,唐水藿可以离开了。唐水藿却不满,喊着要报恩,男人说不用不必。唐水藿又喊着男人对他用完就抛,薄情寡义,男人一脸无奈。
最终,唐水藿留在了男人身边,并且听取男人的建议,考入了第一军校。
那几年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日子,都说他在学校风云无双,常常几分钟将对手斩落马下,特别不留情面。而事实上,只是因为这些人耽误了他回家给男人做饭,他不得不速战速决。
男人每次都会因为实验废寝忘食,他不得不夺命连环催,男人才会打包好实验器材回家,和他共进晚餐,而后又埋头进实验室。
虽然一天到晚,他们零散的相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多钟头,却令唐水藿倍感珍惜。
毕业那年,他果断拒绝了各大军部的邀请,因为从军的话,他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男人身边。
他成了机甲竞技场上的王者,丰厚的奖金让他足以过体面的生活,赛事的空闲时间也足以让他和男人好好相处。
可他发现,男人回来得越来越晚,他的催促不再奏效。
男人安抚他,说他在做一项伟大的实验,如果能够成功,人类的命运将能彻底的改变。
他看着男人越来越苍老憔悴的侧颜。
他并不需要人类的命运改变,他只想,一辈子陪在男人身边。
当那一年,男人从长街尽头走来,轻轻擦拭少年脸上的血痕时,那温柔便透过肌肤,驻足在少年的骨血中,成为午夜梦回里难以启齿的欲念。
是的,唐水藿爱上这个与自己隔了两辈差的人,他能够倾诉,却不愿男人为难。
他知道,男人的眼里只有实验,他爱他的试验品胜过一切,男人是没有爱的。
这样也好,他们就这样平静的过一辈子,也算用另一种方式厮守一生。
可是有一天,忽然有人告诉他,男人死了。
他只当玩笑。
可那个男人,却再也没回来过。
他不信邪,跑去男人工作的地方,早已夷为废墟。
他们说,男人是个疯子,用人类做违反人伦道德的实验,残害无辜。
他狠狠的将人揍了一顿。
他不允许别人污蔑男人。
他比谁都清楚,男人是个多么悲天悯人的人,就像他们相遇时,那人眼中的圣洁与温暖。
可所有人,所有人都说男人是疯子,他们异口同声,他们斩钉截铁,他们让唐水藿忽然迷茫,难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直到他在男人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木箱子,木箱子里,是他每年生日自己送给他的礼物。
他每年都会精挑细选礼物送给男人,各种小配饰,书籍,还有实验器材,他从没看过男人用过,他还以为,是自己送的不符合心意。
可箱子中,却整整齐齐摆放好他送的礼物。每一件的上方,都放着一张小纸片。
他取出了今年,也就是上个月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