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千金顿时气急败坏,嘴都气歪了。
但宋小少爷根本不在乎,他又露出个天真无辜的笑容,客客气气地说道:“那姐姐们慢慢聊,我先走了。”然后大大方方地和她们擦肩而过,若无其事继续去找江秋阳。
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宋文再往前走,就看见有三三两两的千金聚集在江雅菱的身旁,时不时拍一拍她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
等他走近了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听到内容之后他刻意放缓了脚步,幸好她们都在专注说话,没人注意到他。
“雅菱你不用难过,你毕竟是江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那个谁刚回来肯定比不过你的,我相信江董他们最疼的还是你。”
她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实情,只知道江家的大小姐回来了,但看江雅菱还在江家没被赶走,就以为江海明夫妇肯定还是最疼爱她,于是纷纷过来安慰她,趁机混个眼熟。
江雅菱默然没有说话。
另一人附和道:“是呀是呀,虽然我还没见过她,但我觉得她一个土包子肯定比不上你,老鼠穿上黄袍也还是老鼠,没有教养,以后出丑了还是会被人笑话。等她丢了你爸妈的脸,很快就不招他们喜欢了,你就还是江家最受宠的小姐。”
陆续有人附和:“是呀,我也觉得她的气质和教养都比不过你,千金小姐哪有那么好当。”
江雅菱心情终于好了点,表面上依旧和和气气的:“好啦,你们别说啦,她也是我爸妈的孩子。”
有人见状,说道:“你啊,就是善良,可千万不要被她欺负了,土包子没见识,还小气。”
宋文听得一阵无语,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受到了污染,赶紧继续找江秋阳,找了大半天,终于在一间化妆室里找到了江秋阳——以及陶又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陶又晴本人,第一眼就愣住了。
当是时,陶又晴正坐在一张欧式真皮单人椅上,曲肘懒散地撑着下巴,双腿交叠,纤细雪白的脚腕从艳丽如火的高定薄纱礼服长裙下悄悄伸出,带着半遮半掩的妩媚。
宋文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适合穿红色——她真的太适合穿红色了,像傲然怒放的玫瑰,又像火热燃烧的火焰,气势汹涌,势不可挡地吞噬每一个人的心,让人甘愿向她俯首称臣。
人都是爱美的,爱自己的美,亦爱看他人的美,因为赏心悦目。
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对的——她不该和任何人比较,因为这对别人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她的美是不容拒绝和怀疑的。
就在这时,他看见陶又晴那双秋水风流的桃花眼忽然看向了自己,眼中带着碎星般的光芒,既明亮又好看。他看见她轻轻地张开红唇,问了一句:“这位是?”
江秋阳扭头看了他一眼,起身朝他走去,说道:“哦他是我朋友,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唔——”
宋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请允许我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宋文,跟秋阳同校同班,今年十七,未婚单身,无不良嗜好,是个五好少年。”接着严肃地说,“如果姐姐愿意,我可以为了姐姐当秋阳的姐夫,我都ok。”
江秋阳反手糊他一脸:“滚。”
陶又晴撑着脑袋看着他们两个人,轻笑道:“那恐怕不行。”
她说:“因为姐姐喜欢女的。”
宋文顿了顿,扭头看向江秋阳,一脸沉痛地说道:“对不起了秋阳,我们恐怕做不成兄弟了。”
过几天他就去准备变性手术,勇敢逐爱!
江秋阳对陶又晴露出一个“失礼了”的微笑,然后对宋文反手就是一套“强人锁男”,微笑道:“你再对我姐不正经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狗头给拧下来?”
宋文赶忙告饶:“停停停,哥哥哥,你是我哥行吧,别弄乱我发型,待会被我妈看见我发型乱了,她回去又要骂我了!”
陶又晴能看出他们两个关系好,笑眯眯的,不说话。江秋阳松开他,问他来做什么,他如实相告:“外面太无聊了,聊的话题都不适合我这自由的灵魂。”
“他们聊了我对吗?”陶又晴扬了扬眉。
宋文愣了一下。
陶又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们说了我什么,能不能给我说说?”
宋文赶忙笑道:“嗐,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姐姐你不用听这些。”
那些人说的话都不好听,正常人听了都不会舒服。每个人都有自尊心,他不希望这些话会伤到陶又晴。
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诋毁?
陶又晴笑道:“别担心,遇到这种事我本来也没指望能听到多少好话,你只管说就行了,我正好无聊,就当做是帮我解解闷。”
宋文最终拗不过陶又晴,说了个大概,把某些不好听的话含糊过去。陶又晴其实心里有数,无非就是有人觉得她上不得台面,会给江家丢脸,比不过在江家当了二十四年大小姐的江雅菱,她和江雅菱不合云云。
宋文说完之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江雅菱那几人说的话转述给她,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