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女儿就比儿子更招爸爸疼爱,贴心小棉袄,娇弱,总怕伤着捧着化了,叫人给欺负了。
而夏初槿这次,比普通女孩遇见爱情时所经历的风险更高,道路更艰难。
但也不是独一家的,再小众这条路上也有同行者,也有真正走下去获得幸福的人。
夏爸爸的脸上一时变得难看,他想说什么,夏妈妈先一步插话,施压,“可你们之前已经断了,那不就是走到了穷途末路,见识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现在又何必呢?”
“是我去找她的。”夏初槿替景傲不平。“是我离不开她。”
景傲却在她身后悄悄拍了拍背,跟夏妈妈平和说道,“是,我跟小初是断过一次。我们做过了这次尝试,可是,对不起,阿姨,我们断不掉。”
断不掉......
夏妈妈:“我不想听这三个字。”
“我们教出一个孩子来,不是为了让一个外人来领她走上歧途,然后丢一句对不起的。”
“这不是歧途!”夏初槿突然出声。
她的生气愤慨跟委屈都写在了脸上。
在父母面前,在最亲近的家人面前,无论如何淡定的她,却轻易被逼到情绪化。
夏妈妈吓了一跳,自知失言。
这两个字侮辱了她们,侮辱了女儿的感情。
但,她仍旧不愿同意不愿接受。
她看着夏初槿这样激动顶撞的样子,这一瞬间,有点儿陌生,也第一次,有点儿惶然。
在这之前,她们已经为此交战过许多次,夏初槿都没有妥协。即便被她跟夏爸爸训到辩无可辩,即便被打上不可能的印章,夏初槿也沉默着不后退一步。
像只幼小的狮子,脆弱却坚定。
她乖巧的女儿出现变化,是因为眼前这个同样看起来乖顺的女人。
这叫她如何能甘心呢?
最后,夏爸爸夏妈妈当然没留两人在这吃饭,一旦吃饭,就是某种信号的暗示了。
所以,他们不给这种假象希望。
可当两个小的走了以后,两位老的坐在餐桌前,却是看着一桌餐由冒着蒸腾白雾到彻底凉透,荤菜的菜汁都凝成了固态的油块儿,始终没动筷子。
“小景那孩子,比当初在医院看起来精神多了。那几个星期,我没跟她说话,但也看见她一点一点精气神给磨下去,都瘦得没人形了。”夏爸爸感慨。
何止是景傲一个人呢?
那天之后,她们宝贝女儿也安静到失了生气。
看起来文文静静比以前还听话,但怎么都有种被抽去了魂一样的错觉。
夏姐姐住院后,他们探病,夏姐姐也几次三番跟他们态度明示。
后来又有景傲独自一人现身,态度卑微地讨好......
他们爱的孩子,都在逼他们。
“你别给我说这个,你能放心把女儿交给她,交给一个女人,你就交。”
夏妈妈憋了半天,吐出这句话。
“怎么可能放心呢?”
夏爸爸沉沉叹出一口气。
那条路太苦太黑,他们无法代替前行,却控制不住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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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景傲特意挑了几首曲风轻松的歌,都是夏初槿喜欢的歌手。
可夏初槿看起来还是不大好,闷闷的,只有她望过去的瞬间,又会朝她抚慰性的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