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能不放灯呢!”
卖灯的老人笑出了一脸褶子,抓住樊家姐姐的手不肯松开,“你看我们家的灯多漂亮啊,买一盏吧!”
樊鹤眠有些无奈,又不想和一个老太太纠缠,只得摸了几个铜板,买下了那盏花灯。
然后,等走出百步,樊家姐姐转身将花灯塞进了季鸫的手里,“好了,现在它归你了。”
季小鸟:“??”
他十分茫然,“不是女孩子才放灯的吗?”
“错了。”
樊鹤眠立刻反驳道:
“第一,根据灯会的传统,虽然放灯的多是年轻女性,但没说其他人就不能放了;第二,我们这里就你和任先生是一对儿,当然是你来求姻缘比较合适啊!”
听樊家姐姐这么一说,旁边的大根老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踌躇了半晌,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于是季鸫只得一只手抱着花灯,另一只手牵着任渐默的胳膊,顶着往来行人好奇的目光,往河边走去。
五人来到南岸时,虽未到放灯的时辰,不过画舫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沿岸已经挤满了围观的民众,后来者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李云沐在你们左手边的高台三楼。”
季鸫听到耳机里传出了机械手的指示。
他抬头往左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二十米外有一座三层楼高的看台,顶层聚了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其中就有一身绛红锦袍的李云沐。
季小鸟眼珠一转,轻轻拽了拽任渐默的袖子,“我们也去找个视野好些的地方吧?”
任渐默会意。
两人像两尾游鱼一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人群,在高台附近找了株枝叶繁茂的大树,轻轻巧巧跳到了最高的一根树杈上。
这时,河中四艘画舫中的其中一艘缓缓靠岸,在码头停稳后,就有几个年轻丫鬟将一个盛装美人从船舱中扶出,站到了甲板上。
季鸫视力极好,哪怕隔了三四十米远,也能看清女子的长相,以及她的白裙上刺绣的朵朵梅花。
先出场的,是“梅兰竹菊”四姝中的红梅。
作为一个点开手机就能赏遍四大洲五大洋美色的现代人,季小鸟觉得,这位红梅姑娘只能算是“长得还不错”而已。
不过人家弹得一手好琵琶,声音也如黄莺出谷,一曲唱毕,已博得岸边掌声一片,还有几个好乐理的纨绔公子已经坐不住,迫不及待想要上船讨教了。
接下来,墨兰和黄菊也相继登场。
二人在表演了拿手绝活并收获好评无数以后,又各自接了恩客上船。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传说中最为貌美也最为神秘的绿竹了。
第四艘画舫缓缓靠岸,所有围观者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喧哗议论霎时停歇,汍水河岸只剩飒飒风声与哗哗流水声。
与前三次不同,从船舱里出来的不是华服美姬,反倒是七个白衣乐师。
他们手持各种乐器,在甲板上坐下,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始了吹拉敲拨。
乐师们演奏的,是一首节奏十分激越的曲子。
正到高潮部分时,一个绿色的人影忽然从船舱中飞出,好像鸟雀展翅一般跃上了画舫的桅杆,而后和着乐曲的节拍,飞速旋转了起来。
“哇哦!”
河岸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画舫的桅杆足有六七米高,又细又窄,勉强只能容一人用脚尖站立。
观众们就看到一个身穿翠绿纱裙的女子立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跳跃旋转、婆娑起舞,做出各种曼妙而且极其困难的姿势,在心惊胆战之余,又不免深深为之折服。
“好身手!”
季鸫坐在树杈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桅杆上跳舞的女人,做出了十分不解风情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