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珉侧闪躲开,人后退两步,冷声:“戏留着你自己唱,我不会离开楚国。”
“留在这等死?你的嫌疑怎么都洗不掉了,因为陈浩是你的人,这点你无法狡辩。”两人谈话已然僵化,宋容眸里充斥着戾气。
楚怀珉凝眉,手掌逐渐发力。
“别傻了,跟我走吧!只要你不在楚国,便坐实了你的罪行。”
说话间宋容发了狠,准备动手,只不过还没真打起来,有人出现。
“宋公子,我家大人有话说,秦王马上带人过来了!快走,再不走就迟了。”那侍从急急忙忙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宋容的几个护卫。
其中有个护卫上前,立刻将手里包裹递给宋容,“主上,到手了。”
包裹大开那瞬间,楚怀珉脸色惊变,里头不是什么衣物行囊,居然露出了张小小脸孔,正笑着对她挥小手,竟然是个襁褓婴儿。
这婴孩不是别人的,正是楚怀琅遗腹子。
宋容抱着她,轻声细语地哄,小儿人于是咯咯清脆地笑,根本不知危险;然后宋容再示意给楚怀珉看,她手掐孩童的脖子,很显然拿孩童要挟楚怀珉。
接下来一句话不用说了,楚怀珉半点无法,只能受制于人。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陈浩跟我做的交易,就是带你远离秦姬凰。他说天涯海角你去哪都行,总之不要再回来。”
离开楚宫前,宋容又道了这句话,仍是那样煦煦地笑容。
戏谱从今夜开始果然唱了起来,秦国丞相身亡,凶手证据全都指向——楚怀珉。
当夜,秦九王爷发狂,连杀宫内数十人却依然不能解恨;无数回战场搏杀,她早就练成了嗜血狂魔,无血不欢那种,直到她神疲力竭才罢手。
而秦姬凰始终陪在她小皇叔身边,叔侄俩同坐血泊,同枯坐楚王宫一宿。
一个月后,盛装李世舟的棺椁终于上路,运回秦国同时,叔侄俩率军连夜北伐;继续完成李谋士尚未完成的谋天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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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寒露初现。
秦国王都咸阳,今早城里城外自发来了许多百姓,清一色披麻戴孝,迎李丞相回国。
李世舟,天下鼎鼎有名的人物。
为丞相数年间,她功绩赫赫,尤其是她的利民政策养活了多少人,仅拿现下大力推行的‘大秦变法’‘减负令’这两项,李丞相就已经深入人心。
风起,百姓低泣,天地间都沉浸哀色。
一七尺大汉,抱牢玉棺,就那么趴在棺上哭号:“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我阿姐姓李,终身未嫁,凭什么葬入她秦九凤王陵!我不许!该入我李家祖坟的,我阿姐该入李家祖坟。”堂堂李世勤李大将军,十分倔强,死不撒手。
一旁阿阎红着眼,低声劝道:“李将军,这是王爷命令,大王应许。李丞相九泉之下得知,也会同意。”
李世勤猛摇头,眼泪飙洒,“不,我不同意!凭什么……我绝不同意。”他扭头,瞪着阿阎咬牙切齿,“你告诉我,我阿姐以什么身份入葬?你让世人怎么看待我阿姐!”
阿阎正视他眼睛,放轻声:“将军可知,她们乃结义姐妹,共葬一陵并无不妥。”
尽管如此,李世勤仍不松口,依然抱着玉棺抵死不认。
阿阎无可奈何,只好静等李将军恢复冷静。
没过多久,城内来了一位锦服女子,李将军再伤心这下也得守规矩。
来人卫太后,免了众人行礼,一根葱白的手指便开始抚着棺沿,绕玉棺慢步走了三圈。
无策无策,算无遗策,这可真是束手无策,每一步都在锥心泣血。
脚步斑斑血迹。
风这时刮大起来,白纸冥钱于是到处飘飞,有张冥币正巧落在她肩头上。
卫姒顿步,两指将冥币夹起,怔怔地瞧了许久,最后放在李世舟棺头,依旧无言。今日阳光还算明媚,洒下来却将她苍白的脸衬得越发憔悴,眼底一片青痕。
“死者为大。就按九王爷所言,暂时不题墓志铭,将丞相葬入王爷武陵。”
午时那刻百姓仍在抽泣,最终她发话,一句事情就这么定下。
李世勤抹掉眼泪,挺直腰板在卫姒跟前跪下:“太后,末将请缨,出战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