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网 > 灵异玄幻 > 麻衣神相 > 麻衣神相_分卷阅读_338
  邵如昕道:“陈元方要去哪儿,她自然就会去哪儿。”
  邵如昕说的话,也正是我心中隐隐所期盼的,但是又不敢确定的。
  表哥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咱们原定的是解决了程丹青的事情,就去找望月他们。江灵先走了,那肯定就是先去望月他们那里,等着我们了。她舍不得元方!”
  我和邵如昕都没有应声。
  表哥也不尴尬,他知道我们心情都很压抑难受,就一个劲儿地说话逗闷。
  “我得从灵物那里找找线索,看看望月他们去哪儿了。”表哥说:“这几个人对付农皇子应该没问题,我也没见有灵物来报凶信。”
  我依旧是没有心情说话,任凭表哥做张做智,忙东忙西,然后给我们引路。
  “实在是没有想到,江灵身上还有这么个诅咒。”表哥引着路,话说了一火车,说到没词的时候,就又把话题扯回到江灵身上。
  “不过这么一来,也不算全都是坏处。”表哥几乎快成了自言自语,道:“她身上的那种诅咒力量,天下间谁能对抗得了?她那就是天下无敌!”
  表哥这么一说,我也是心中一动,这么说来,江灵确实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世上任何人,除了那个从未谋面的黑袈裟老和尚,谁敢说自己没有一丁点儿邪念恶念?
  善恶本来就是共同存在人心的。
  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就因为是这样,江灵的力量才是天下无双。
  再有一点,这世上任何的攻击,无论是杀人还是伤人,那行为也是恶的,但凡是恶的,都近不了江灵的身。也就是说,天下间所有的攻击,都对江灵无效。只要一接近她,就会被净化。
  这力量如此玄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表哥又说道:“只要江灵站在咱们这边,那么咱们还有什么敌人?什么绝无情,什么农皇子,什么血玲珑,什么晦极,只要江灵出马,一碰他们,就全完了!”
  “那江灵也完了!”
  一直不说话的邵如昕突然冷冰冰地接了一句。
  我吃了一惊,表哥也诧异道:“什么江灵也完了?为什么?”
  “她那力量是诅咒,不是武器!”邵如昕道:“什么是诅咒?或者说诅咒的目的是什么?”
  “害人……”表哥低声道。
  邵如昕道:“害什么人?”
  表哥道:“害被诅咒的人。”
  邵如昕不说话了,我和表哥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半晌的静寂,我忍不住道:“邵如昕,你都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行不行?”
  邵如昕冷冷道:“你都想问什么?”
  我呆了呆,然后道:“这诅咒是怎么个害人法?”
  邵如昕沉默了片刻,道:“世上有绝对的善和绝对的恶吗?”
  我木然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道,你所悟者并不比我少。”邵如昕道:“世上所有事情都有阴阳两面,阴阳共存一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这是天道。善是阳,恶是阴,人是阴阳之体,也是善恶之体,只能容善,不能容恶,是违天道。”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脊背一阵发寒,口中喃喃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同理,孤恶不生,独善不长……江灵她,她活不长久了?”
  “她的净化力量越强,离死也就越近。”邵如昕道:“她的净化力量是随着她对这力量的使用次数而增长的,也就是说她净化的恶越多,她的力量就越强,离死就……”
  “原来如此……”表哥变色道:“这就好比杀人,杀的人越多,戾气就越多……那个下诅咒的人,是想让江灵在害人的过程中害己,真是恶毒!”
  第442章 十大杳人
  我急了,又问邵如昕道:“那怎么办?”
  邵如昕反问一句道:“你问我?难道你不知道怎么办?”
  我一阵颓然。
  邵如昕当然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又都知道那办法。
  其实办法很简单,破除诅咒,但是破除诅咒的办法呢?
  也很简单,找到下诅咒的那个人,让他解除。
  但是真正的难题就在于,怎么找到那个人?
  那人又是谁?是否还活着?即便是活着,又在哪里?即便是找得到,他又是否愿意解除?
  更可怕的是,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么这诅咒就只能陪伴江灵一生!
  邵如昕道:“五大队收集到的信息中,有那个下诅咒者的材料,但只是一点。”
  我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连忙道:“快说来听听!”
  邵如昕道:“男,姓万,名籁寂。著名命术世家万族后人,也是万族的唯一后人,如果现在还活着,当有一百一十二岁。”
  “一百一十二岁?”我吃惊道:“这,这很难活着吧?五行六极诵中诸人,也只不过一百零几岁而已,这个万籁寂难道比太爷爷、青冢生、太虚子他们还要厉害?”
  “厉害不厉害且说不准,但是活一百一十二岁似乎并不难。”邵如昕淡淡道:“常人活百岁之上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术界中人。”
  表哥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万籁寂他还活着?”
  “不知道。”邵如昕道:“万籁寂此人太过神秘,迄今为止在世间只出现过一次,就是二十年前入江家的那一场大战。”
  “我想起来了!”
  表哥突然叫道:“我之前听族中老人说过这件事。二十余年前,一个九十二岁高龄的老人攻入命术大族江家,一场恶战之下,打死十二人,重伤二十四人,就连当年与江家福祸相依的茅山掌教都差点陨落。此人又对江十四,也即江灵的父亲下了诅咒,随后飘然而去。江家老一辈人物自此一战死伤殆尽,余者碌碌,从此一蹶不振。此后,万籁寂再无音讯,至今不知所终。这是当年轰动术界的一桩大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听得有些发怔。
  表哥道:“这是一个人重创一个世家大族的惊世之举,但是当时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就是万籁寂。其实所有的信息都是他自己留下的。”
  我悚然道:“怎么说?”
  表哥道:“当时大战之后,江家人在墙壁上发现一行字,上书:‘八十一年前十一岁幼童万籁寂来此报江家饶命之恩’。江家人这才知道来人是原来是八十多年前万家的那个漏网之鱼!”
  一个人为了报仇,隐忍八十余年不动声色,到头来一鸣惊人,其心胸心境真是到了令人可怖的程度!
  表哥又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江灵这个名字熟悉,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她就是江十四被下诅咒之后,生下来的大女儿。因为江十四被下了诅咒,所以女儿生下来后就定了要上茅山修行以避祸,江十四的两个女儿因此也被人叫做茅山双姝,只是后来人们渐渐把这事儿给淡忘了,听说那诅咒也没灵验,茅山双姝一直活得好好的,谁成想……”
  我喃喃道:“从来都说茅山双姝,却从来都只知道灵儿自己而已,更未听她提及过另一人,我早该起疑的……那个万籁寂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表哥道:“当年那件事发生以后,术界震恐!万家本来就名声不好,历来传说他们跟血金乌有所关联,当年万家被江家几乎灭门,术界大快人心。万籁寂突然复出,又干了惊天动地的事儿,术界都怕万籁寂是心智错乱、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上下惶惶不安,各门各派也因此在举国上下布下眼线,尤其是茅山派,更是在四处寻访此人,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结果。我想当时的五大队也在寻找这人,可惜一样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几年过后,这件事也就慢慢淡出人的视野了。”
  邵如昕淡淡道:“他是术界十大杳人。”
  “十大杳人?”我和表哥都疑惑地看向邵如昕。
  “五大队对术界行踪不明又本事极高者的特殊称谓。”邵如昕道。
  表哥来了兴趣,道:“那都有谁?这十大杳人比五行六极诵中人又如何?”
  “五行六极中人也有在十大杳人之列者。”邵如昕道:“十大杳人是陈天默、曾天养、血玲珑、万籁寂、梅双清、闵何用、棋盘石。”
  我吃了一惊,道:“我太爷爷也在内?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啊。”
  邵如昕看了我一眼,道:“未经五大队确认已死,便不认为是过世。顺便说一句,除了陈天默之外,陈汉生是否真正过世,五大队也未确认。”
  我更加悚然,江灵的事情对我的影响倒是有些减弱了。
  我道:“太爷爷的事情我就算不太清楚,可是我爷爷死后火葬,入殡仪馆,葬下骨灰盒,我都是在场的。五大队要确认什么?”
  邵如昕道:“陈汉生入殡仪馆不错,身体也被送入炼化炉,后来也有骨灰送出,但是那骨灰是否就是陈汉生的并不确定。”
  我愣了一下,然后愕然道:“你的意思是,爷爷的身体被推进炼化炉里后,在炼化室内被人又取了出来,然后换成了别人的尸体,炼化成骨灰,被我们给埋了?”
  邵如昕道:“似乎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你们谁都没有进炼化室。而且,炼化室的两个人又都是陈家的。”
  我猛然间想了起来,当时炼化爷爷遗体的时候,确实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在做,而是陈家的两个人。
  陈汉昌和陈汉名!
  也即三爷爷和五爷爷!
  难道这里面真有猫腻?
  我忍不住一阵胡思乱想,想到老公馆事件时依稀梦到爷爷,想到血鬼河童时看到爷爷的幻象,我后背一阵发寒……
  如果爷爷真的没死,那他究竟干什么去了?
  假死的目的又是什么?
  念及此,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一个自己也惊悚的念头陡然闪现,难道会是晦极?
  晦极就是爷爷,爷爷就是晦极?
  我立即想到晦极的样子,那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看不透的眼神,那出神入化的六相全功,还有对陈家一切的了如指掌……
  如果他就是爷爷,那么一切谜团真可以迎刃而解!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我,逼我努力,逼我更加强大,逼我自己激发自己的潜能!
  怪不得他总是没有害我,反而处处帮我、救我。
  虽然说他成立了一个暗宗的组织,但是现在想来,他似乎别有目的。
  他仿佛是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把所有的歪魔邪道集中起来,在他的刻意指引下,一个个走向灭亡,顺便那他们来给我练手。
  不,不是仿佛,事实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先是尸鬼宗,结果是灭亡;然后是木家,结果改邪归正;然后是拜尸教,结果是灭亡;再后来是血金乌,如果血玲珑不出关的话,下场必定也是灭亡!
  现在呢,现在是刀族。
  晦极带领刀族,不远万里来到南疆,去跟柳族拼斗,前期虽然是节节胜利,但谁能保证这不是死亡的前奏,最后的疯狂?
  怪不得我一直想不明白晦极攻击柳族的目的,原来他的目的不是要覆灭柳族,而是趁我南下,要借神相令的力量,一举覆灭刀族!
  甚至可以说是覆灭整个暗宗!
  这完全符合爷爷的行事作风!
  我隐隐有些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