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始终有一桩旧事,就是她的生母,平川薛氏是大户人家,作为掌上明珠的小姐被奸人掳走,珠胎暗结,扫地出门。
俗套的情节,为了活下去把自己卖入了那样的地方,死前还抓着薛疾的手,“你要为娘……报……报仇。”
报仇。
她没答应,把女人死不瞑目的眼合上,才比床榻高一点的小姑娘拿走了母亲的所有家当,找到了对面的妓院,再把自己高价卖了出去。
妓院也分三六九等,她薛疾要去的,自然是最好的。
这样的人,看前面只觉得天性凉薄,判师出逃,投身魔门,作奸犯科,死不足惜。
到后面又觉得她图什么,要坏就要坏到彻底就好了,管什么妖魔乱世管什么要定潮剑斩杀魔首。
人生图一快,自当潇洒。
这本书行文前后薛疾的人设割裂感太强,在开拍前导演就找肖绒谈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也怕肖绒压力太大,只是偶尔讲戏的时候提几句。
而最后的戏,薛疾以身铸剑,投身投得从容。
一滴泪都没,她还是主角团初见她的
打扮,一袭青衫,背负长伞,腰带上绣着她母亲最爱木槿花。
即便青衫早因为之前的打斗而被鲜血浸染,人走路也有些踉跄,蜿蜒的血迹洒在宗门千级的台阶上,判师出逃三百二十一年,这条长阶梦里走过无数次。
整个宗门就是一口鼎,每一步都是她的回忆。
肖绒这一幕的眼神拍了好多次都不行,最后改拍宗门回忆的片段。
大概是她沮丧得特别明显,一边的荆天月塞了一颗糖到她嘴里。
“那等会你要我怎么打你?”
“温柔点的还是凶狠点的?”
那场戏是纪匪被薛疾拎着学剑,薛疾的面容冰雪一般,性格反而吊儿郎当,反倒是纪匪长得不太像个良家女子,被薛疾说十六岁长得跟三十六似的,忒没活气,需要活动活动。
她的剑法是薛疾亲自教的,切磋都是时候相同的招式,做成电视剧的效果可能会好看很多,但是现场实在很难特别好看。
荆天月道具的长剑有点沉,还要顾忌挥剑的美观程度,一会就冒汗,冒汗了擦汗还要补妆。
武术指导在旁边盯着。
肖绒倒是用戚絮的办法,学的还挺有精髓,人工的毛毛细雨里她的剑法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是台词不太好。
轻快不足,被大喇叭吼了——
“肖绒!你不要这么死气沉沉的,你的角色不是纪匪!”
一边看戏的泡泡举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周洲捧着枸杞茶摇着头,“我感觉这个角色给肖绒演真的不好演。”
“脸又很合适。”
脸很合适的肖绒跟荆天月过了几招,还要在言语上调戏自己的小师妹——
“白日没吃饭还是来葵水了如此没气势?”
“此招甚好!就是打不到我。”
“你是提剑还是杀鸡?”
她一张嘴叭叭的,逼得向来无话的纪匪都要生气,好好的剑法从杀鸡变成杀猪,最后薛疾脚一滑,被纪匪扑个正着,从草坪滚了下来。
天下着毛毛雨,肖绒抱着荆天月从小山坡滚到山脚,防护措施做的可以,她觉得新鲜。
不知道是戏中人上身还是她自己鬼使神差,伸手挑走路对方头上的草屑,还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导演喊了声咔。
荆天月在起身前飞速地亲了她一口,然后跳开,笑着说:“大师姐非礼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