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园。
叶久回来以后,跟祁韶安道了声平安,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谁叫门都不应。
屋子里寂静无比,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九连环的残骸,脑子乱成一团麻。
楚笙……
她想不起有这个人,甚至对这个名字也全无印象,可那几次恍惚的画面,逄烟那句“小世子”,还有今日……
如果不是楚笙最后出来横叉一脚,恐怕自己今天不是回侯府,而直接入住大理寺了。
一个痴傻之人,如此巧合……
叶久脑海中还回荡着楚笙撕心裂肺的哭喊,明明跟个孩子一样,却是藏着道不尽的悲伤。
她伸手捶了捶脑袋,脑中又飘过楚时慎临走前那句:“别让笙儿的打白挨。”
叶久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查,她一定要查。
今日之事无非是想离间她和楚时慎的关系,楚时慎宝贝楚笙,而自己又是被多次委以重任,一石二鸟,此计不可谓不毒。
眼下楚时慎登基不久,朝中根基未稳,就如自己在侯府这般,身边无人,处处受人制肘。
而自己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新的箭靶子,给任何一个想斩去楚时慎左膀右臂之人提供了全新的施展场地。
叶久依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静静的想着这些日来发生的事情。
她最初接手的是房卫宏被害一事,后因为户部贪墨赈灾粮案而暂时放下,她倒是差点就忘了其中的盘根错节。
她记得萧栏枫有说过,房卫宏的外甥女是贤王爷的妾室,如果这么说来,房卫宏很有可能是前太子一党,曾为其驱使也说得过去。
那么房卫宏之死……
叶久脑海中再次闪过房卫宏那种布满惊讶的脸,如若说是熟悉的人……
而今日宫中,若自己与八公主双双栽到“坑”里,不论怎样,楚时慎和郑太妃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影响。
所以放眼整个局面,唯一没有被牵连进来,且有些许动机的,便是前太子,现今的贤王爷。
她之前便往这方面想过,只是没现在感觉如此强烈。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案桌上那一把湘妃竹折扇,手掌渐渐握紧了椅子把手。
看来,是时候该去谢礼了。
……
叶久思量许久,终于从桌案前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仇肯定要报,但饭也是要吃的。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了房门。
叶久低着头,眼前却不是黑青石板,而是两只淡粉的绣花鞋尖,还有满眼鹅黄的褶裙。
“韶…韶儿??”
她顺着抬头,当看到那担忧望着自己的面孔时,一下子怔住了。
“你怎么站在这儿?怎么不进屋去?”
祁韶安见叶久安然无恙,这才安下心来,她只浅笑一下,“我不过顺路走过来……”
“可拉倒吧,小姐自叶大哥你进屋后就一直在这儿站着,她怕打扰你,就这么站在门口。”
微雨见祁韶安老毛病又犯了,直接截断了她的话,说完还哼了一声。
祁韶安无语的望了眼微雨,“就你有嘴。”
叶久闻言心下一惊,自己在屋子里怎么也呆了近两个小时,她没想到祁韶安竟然会一直在门口守着她。
她连忙拉住了祁韶安的掌心,没有意外的,入手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