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上弦月清丽的悬挂在摩天轮一角,晚空中星辰点点,如同泼开在幕布上的牛奶。
岑之豌从高坡往下看去,棋格中的皇后,是她的楚幼清。
仅仅是站在那里,万众瞩目,风月无边。
如此凝视着老婆姐姐,岑之豌娇俏脸庞,浮动出晦暗不明意味的面色。
仿佛早已被司徒景然言辞中的暗示所激怒,岑流量唇如胭脂点缀,轻然开口道:“你虽然是楚幼清的……离婚代理律师,但没有必要妄自猜测我和她的关系。楚幼清怎么对我,我心里很明白。”
司徒景然高挺的鼻梁上,金边眼镜装饰链,随晚风坠向一边,她狭长如柳叶的眉眼,忽然深藏去反光的镜片后面,薄唇勾了起来。
岑之豌说出“离婚”两个字之前,语气间,做了微小的停顿。
光是蜻蜓点水的,去触碰出这件事,都非常勉强,这代表什么呢?
岑流量不想离婚,不光是为了钱和资源,大概……还有点爱上那位了?
这也难怪,楚影后,是一个极其迷人的女人。
司徒景然不动声色,继续破坏着岑之豌的心情,作为曾经的顶级律师,她一向游刃有余,往往在上庭之前,就已经将对手击碎,更别说,站在一盘简单的棋局之前。
“我从来不作无谓的猜测,你也说了,我依旧是她的离婚代理律师,你们依然还在离婚程序的和解过程当中。”
“岑之豌,你不肯签离婚协议,我只好追到这里让你签字,怎么说呢,毕竟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反反复复往“离婚”二字上踩踏,显然非常享受折磨人的过程。
岑之豌别走脸蛋,仰起轮廓姣好的下颌线,冷哼一声,“废话少说。司徒,我老婆今天穿白色的裙子,所以我执白子,先行。”
司徒景然在夜色中,不着痕迹观察岑之豌细微的肢体动作。
很好。
手指紧攥。
虽然表情管理还算到位,但内心波动,难以掩饰,应该非常生气了吧。
“如果我在你这个年纪,肯定也不想离婚,楚幼清这么漂亮,能多在一起几天,也是好的。”司徒景然放肆地笑了起来,“当然,你也很漂亮。”
话里话外,意思明确。
外人看来,岑流量和楚影后的结合,各取所需。
各自都是颜值巅峰的人,你贪图我年轻美貌,我贪图你成熟性感,不上床,难道不是浪费?
然而,岑之豌想多尝楚幼清几回,楚幼清这边,倒是先提离婚,谁玩腻了谁,一目了然。
司徒景然不等岑之豌的反应,故作大度道:“白方先行一步,当然没问题。”
岑之豌回过乌黑明亮的眼眸,一张粉扑扑的俏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司徒,你讲话不要太过分。我妈办案这么多年,被人砍伤最多的,就是你们这种律师!……”
司徒景然笑而不语,她安静等待,誓要重新夺回猎人的主动权。
待岑之豌为了不在镜头前失去理智,挺拔的可爱胸脯起伏,刻意缓了两口气之后,司徒景然这才开口,毫不在意地说:“所以呢?”
她一字一句,充满话术,多年职业习惯,令她信手拈来。
岑之豌仿佛是主动在往坑里跳,好看的眸眼中,一时间,盈满少女高傲的自尊心,“司徒,你以为我会占你的便宜?我虽然持白子先行,但我选择减子开局,我会撤下白方所有的‘兵’棋!我少你八个子,你该不会……依旧输得很惨吧!”
减子开局,就是下棋时,减少一方棋子的数量。
一般是教学局,或者研究棋谱时,才会采用的特殊对战形式。
岑之豌此话一出,全国上下,弹幕顿失滔滔,痴呆了好几秒。
“什么?什么?这是岑之豌能说的话?!”
“开什么国际玩笑!哪有正式比赛,一出场,就让对方八个子的?!”
“飘了!飘了!妹妹你飘了!”
“岑之豌小姐,作为一个三十多年棋龄的老棋迷,奉劝你谨慎,沙场将点兵,没有士兵的战场,必死无疑!”
“吗耶!虽然不会下棋,但我也知道,车、马、象、帅这种特殊功能的棋子,超级厉害!可是,光靠这些行吗?!我一个外行都觉得好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