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有细细的虫鸣盘旋入耳,燕无羁意识到自己正在梦中。
咖啡厅二楼的房间都设有保证安眠的隔音结界,像这样啾啾的虫鸣,即便是在夏虫最有干劲的时候,也不曾在深夜闯入过他的房间。
他站在铺了白沙的庭院里,天上一张幽微的月弓,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淙淙流水的响动,安静在竹帘和庭树之间流淌着。
梦里的一切都像蒙了厚厚的云幕,朦胧模糊,光影陆离。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庭中低吟和歌:
燕无羁收紧了禁锢他的那只手,眼神变得更冷:“你没看到她不愿意吗?”
被捏得生疼的岩村挣扎着怪叫起来:“喂喂,你搞什么,嘶……松开!”
燕无羁猛地松手,用力过猛的岩村冷不丁向后一趔趄,连跌了好几步坐倒在地。
岩村没好气揉着自己的手腕,破口骂道:“操,你什么意思,要跟犬金组结梁子对盘(黑话:动手)吗!”
燕无羁伸手将极道少女三人拉到了自己身后,向下的视线有一种天然的恐怖威慑力。
“向她们道歉。”
惠比寿目光平静,神情略显懵懂,“为什么要道歉?”
“……”毘沙门天咬紧了牙,手指都在抖动。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放弃惠比寿、不想自己被谁替代……要她从中做出选择,这比给她一刀要痛苦万倍。
见他们这样纠结,雪音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夜斗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夜斗用一种异常认真但坚定的眼神警告他,并低声叮嘱道:“唯独这件事,你不许参与。”
他很少用这么强硬的命令式口吻对雪音说话,以至于雪音直接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木哩!木哩木哩!”
黑蛋们身后拖着长长的紫黑色的闪光亮粉尾巴,飞到哪里,那些紫黑的粉末就飘散落在哪里,首当其冲的就是后门才从昏迷中醒来的几斗少年。
这些蛋的脑回路非常单纯,它们认为,只要自己做了燕无羁喜欢的事,让燕桑开心,那么它们或许就能留下来了。
而根据这几个月的相处和了解,以及今天燕无羁和手鞠形象改造后、那兴奋得恨不得让满大街的人都看到的行为,蛋蛋们判断“燕桑喜欢的事”是——
女装。
它们成群结队集中到楼下,在月咏几斗手足无措的反抗中,把被改造成一身哥特暗黑风蓬蓬裙的猫耳几斗君给燕无羁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