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们还是暂且别去了,上次的事已经让穆长老难办。”
“去他娘的穆长老,老子现在已经不是东华宫人了,但在东华宫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要不是他们告诉我你回来了,我现在还在山下卖酒那,听到你回来,我连酒都忘了带,这就上山来了。”
“什么?二哥你现在不是东华宫的弟子了?”
萧凡微微一惊,只听穆臣巍嘿嘿笑道:“我爹生我这么多年,也就这件事做的最和我心意,这东华宫有什么好,偏偏就要呆在这里,一棵树上吊死,你走了,这里也没了什么趣味,恰好穆老头也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干脆我们就离开了东华宫,在山下开了一个酒铺,我现在天天酿酒,只是没有朋友,喝着也干巴巴的,没什么趣味。”
“二哥,你……”
萧凡自然明白,穆南山只怕是担心上次事情,宫胥异对他们生出怨怼之心,为难他们,这才辞去了长老一职,和穆臣巍下山做起了生意,心中惭愧感动,低声说道:“二哥,抱歉,让穆长老为难了。”
“去你娘咧,怎么这次回来这么娘娘腔来,我们走,大哥得到你的消息,怕也是心急了,他是个乖宝宝,不像我,我们不去见他,就算他抓破脑袋,也不敢出门见你!”
萧凡振奋一下精神,点头笑道:“好,就再让大哥挠头一会,我们走。”
宫胥异站在房中,面前一副青山绿水的水墨画,他就这样看着这一副画,久久不曾转身。
“有公孙世家、有天音谷给你撑腰,莫非就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
宫胥异脸孔扭曲,一股阴森的气息自然身上放出,让他须发张扬,宛如魔神。
“现在,就让你再嚣张一段时间,早晚,早晚我会将你,和公孙世家,天音谷一并灭绝,我们走着瞧!”
一间厢房,在东华宫千百住处里面,算的上是偏僻,环境幽静,周围种满绿植。
这就是屠宇的住处,萧凡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这房子,笑道:“宫胥异对大哥倒是不错,专门给他开辟了这样一个住处。”
“三弟!”
房门猛然打开,屠宇满脸喜悦的望着这边。
萧凡见状,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屠宇,低声叫道:“大哥,最近可好。”
“还好,哈哈,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让我一番担心,快点进来。”
“嘿嘿,大哥,今天三弟回来,你就别在这房子里呆着了,走,我们去山下,我亲手酿造的美酒,我们喝个够!”
穆臣巍上去拉住屠宇的手掌,却被屠宇制止,只见屠宇满脸苦涩,说道:“二弟,别再为难我了。”
萧凡也道:“二哥,大哥也有难处。”
“什么难处,大哥,莫非你还以为宫胥异待你如以前一般吗?去他娘咧,宫胥异心胸狭隘,你结交匪类,早晚他会把你逐出师门,你还顾忌什么。”
屠宇苦笑一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二弟,我私自见你们已经让师父不快了。”
“反正也是不快,干脆一捅到底,怕什么,最多就是再多关两个月紧闭!”
屠宇接连摇头,叹道:“三弟,你回来,我本该为你接风洗尘,但请原谅大哥暂时无法做到了。”
屠宇房间,很是简洁,干净,一张床,一床被褥,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便是一切,一眼到底。
“三弟,你已经不是我东华宫弟子,这次回来,你准备如何?”
穆臣巍笑道:“自然是住我那里,在这里每天看到那些虚伪的家伙,还不够心烦。”
萧凡笑道:“不,我就住在莳禅小院。”
“你住在莳禅小院?”屠宇眉头微微一皱,沉吟说道:“萧凡,你已经不是东华宫弟子,住在哪里,只怕有些不妥。”
萧凡淡然一笑:“没什么,宫胥异虽然将我逐出宫门,但我还是师父弟子,住在哪里又有什么不妥。”
“好,三弟,你胆子当真比我还大,不过他宫胥异敢对你有什么不利,我给他拼命。”
萧凡一笑道:“大哥,二哥,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宫胥异既然没有对师父怎么样,想必也不会对我如何,何况,师父身边,没有一个照顾的人着实不妥。”
“恩,三弟你说的对,不如这样,明天我也不卖酒了,搬过来跟你一起,嘿嘿,好久没有和你切磋,这一次正好我们几个互相比试一下。”
“不了,二哥,你现在已经不是东华宫人,住进莳禅小院多有不便,反正二哥就在山下,我一有时间,就去看你,也省的穆长老担心。”
“也好,反正距离不远,上下山也不过个把时辰而已。”
萧凡笑道:“二哥,这一次我回来,倒是给你带了一件好东西!”
“哦?什么好东西?”
穆臣巍惊奇的问道,便是屠宇也伸过来了脑袋。
“其他东西,想必二哥也不在乎,二哥好酒,我去了一趟酒壶坪,从哪里给二哥装了一袋好酒。”
“酒壶坪?哈哈,好三弟,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酒壶坪的酒,可是云州佳酿啊,我一直想去尝尝,可始终没有去成,想不到三弟给我带了回来,快点拿出来让我尝尝!”
萧凡一笑,他当初在酒壶坪,专门让人装了一袋酒,本以为,再和穆臣巍相见,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但谁知道世事无常,转眼他就回到了东华山。
拿出那一袋酒,拔出瓶塞,一阵浓郁的酒香登时弥漫出来。
穆臣巍嗅着那酒香,脸上一阵欣喜:“好酒,只是闻这味道,就已经让位醺醺欲醉,快拿来让我尝尝!”
萧凡将袋子递过去,穆臣巍接过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岂料那酒性极烈,一口下去,几乎让他喷了出来,强行咽了下去,脸上也浮现了一股黑红。
“好酒!”
穆臣巍吐出一口酒气,大声说道:“这酒果然要比外面窖藏五十年的烈酒还烈,一口下,就像有无数刀子在喉咙里面滚动一般,割心剜肺,痛快,痛快!”
屠宇看在眼中,微微一笑,从穆臣巍手中接过酒袋,轻轻抿了一口,那酒劲极烈,他虽然能喝,但也比不上穆臣巍那般,一口下去,顿时只觉一股酒气如烈火一般自口中激涌而出,勉强将一口喝下,也感到胸腹如烧。
“果然好酒,这酒性之烈,当真如烈焰滚刀一般。”
萧凡微微一笑,他当初第一次喝这酒,也是差点喷了出来,眼下看穆臣巍和屠宇也是一般,倒是真有一些捉弄成功的感觉。
有酒无肉,然而三人一边喝着烈酒,一边徐徐述说,彼此问询这些天遭遇,倒是比有酒有肉还要喝的痛快一些,可惜屠宇不能离开房间,不然他们接着酒劲比试一番,也是不错。
一袋酒,你一口我一口,足足喝了一个时辰,方才罢休,看看时辰,已经快到傍晚,穆臣巍告别离去,萧凡也回去了莳禅小院。
莳禅小院,张清芷泪水涟涟,见到他不由扑到他怀里大哭不已,萧凡见到她,这才醒悟过来,他走时让张清芷一人在院子里玩耍,本来没想呆多久,岂料说的痛快,竟然将他给忘到了一边,听他痛快失声,心中不禁有些惭愧,连连哄骗,才将他哭声止住。
看看院中,杂草丛生,将哭累了睡着的张清芷放到床上,将院子里的杂草除掉,又去厨房做饭。
以前这做饭的事情都是由秦虎负责,莳禅小院一向自给自足,眼下院子里那小菜圃已然被杂草淹没,没有青菜,萧凡见张清芷睡得香,便自去山中猎了一只野兔,拿回来烧烤。
做完这些,天色已黑,秋风送凉,丝丝凉意席卷过来,他在院子里点燃篝火,将野兔架上去烧烤,不过片刻,随着油脂落入篝火之中,点点肉香随风飘荡。
“师父,你回来了!”
萧凡转过身,看着门前清丽的身影,微微一笑道:“我做了烤肉!”
秦莳蝉并不说话,只是轻移脚步,来到篝火边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望着面前熊熊篝火,微微有些失神。
“师父,听大哥说,你已经突破了劫渊境?恭喜师父!”
见秦莳蝉不答话,萧凡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仔细烧烤着那兔肉,盏茶时间,兔肉已经烤的焦黄,萧凡转过头冲着房间叫道:“清芷,别看了,快点过来!”
躲在房后偷看的张清芷闻言惊奇的叫道:“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们,他是谁?”
“他是……”萧凡看了一眼秦莳蝉,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秦莳蝉是他师父,但年龄只比他大了五岁而已,若是将师祖,但张清芷又不是他弟子,而且这叫法,似乎又将他叫的老了,若是叫姨,和他的辈分似乎又有不对,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叫姨!”
秦莳蝉淡然说道:“你已不是我弟子。”
萧凡微微一笑,却不再似昨晚那般激动,只是淡淡说道:“我明白了。”
“莳禅小院是我的。”
“我明白!”
“你不能住在这里。”
“好,我在旁边重新搭一个窝棚!”
萧凡任凭秦莳蝉怎么说,只是随口回应,倒是让秦莳蝉无话可说。
“叔叔,这个阿姨好冷,我不喜欢!”
张清芷有些害怕的看着秦莳蝉,向萧凡身上靠了一下。
萧凡将他搂在怀里,笑道:“他不会伤害你的,清芷,饿不饿?”
“嗯!”
萧凡小心的将兔肉吹温,喂给张清芷,一旁秦莳蝉有些失神的看着这一幕,忽然说道:“当年,师父就是这样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