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道,无外乎修灵气,掌灵力,连通天地,以达通神。与此相应的,自古以来,锻体之道便只是灵力修行的附庸。”
“虽然有些修行功法着重锻体,表面上肉体比灵力强很多,但那只是因为将灵力加于肉体,肉体强大只是特殊修行之道下灵力强大的表现罢了。另有一些奇遇者,虽因机缘巧合获得了强大肉身,但若是成长至炼道乃至炼天地境界,肉体仍旧会弱于灵力水平。”
“这些情况,都算不上是真正的肉体强大。”
“真正的肉体强大,应当源于肉体,又归于肉体。肉体远胜于灵力,而灵力更多成为辅助肉体的手段,或者肉体强大产生的‘现象’。”
“我所创的《血肉灾厄经》,便是这样一门修行之法。修行此法无需改换原有主修功法,但发展到后期,肉体强度或将从本源上远胜灵力修行强度,甚至能反哺灵力。”
“如果真能达到如此程度,或许便能借助肉身,解开灵气之谜。然而此道初创,未经验证,可能有较大风险,修行此道者应谨慎尝试。”
再次读了一遍血肉灾厄经的总纲,张灵溪似乎懂了些什么,又似乎完全没懂。
“可是光看第一章的话,似乎这只是一个略有新意的锻体功法啊。”
这本修行功法第一章之后的内容似乎都被封印住了,张灵溪试图用灵力翻开,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斥力。
至于已经显现的第一章内,只包含一些用灵力或其它手段强大血肉,并将其提升至灵力所能承受最高程度的方法。
以及这篇功法为什么会被叫做“血肉灾厄经”呢?
这名字听起来不怎么吉利啊。
回想起师父以前传授的一气贯通诀,对比之下,张灵溪越发觉得这个名字别有深意。
不过关于这门功法的具体走向和起名缘由,也不是他现在有能力去考虑的。
真正让张灵溪头疼的问题,在于功法总纲部分的附录。
在这些附录当中,有一大批修炼此功法所需的配合功法。
若是想修行血肉灾厄经第二章以后的内容,便可能要用到这些功法。
其上列出的所需功法合计一百零八种,内容类型五花八门,不仅有最为常见的主修功法和攻击防御功法,有锻体功法、轻功功法、感知功法、修炼辅助功法,甚至还有医疗功法、工农业专用功法等等。
更离谱的是,这些功法不仅有一些功法明显出自五宗三派,有一些张灵溪听都没听说过,甚至还有几门功法名称古怪,看上去似乎是魔宗功法。
这让我怎么找啊?
不过让张灵溪好歹缓过来一口气的是,这些功法并非缺一不可,其中标明不可或缺的功法只有三门,标注为“重要性较高,尽可能获得”的有九门,剩下的都是“能找到最好,没有也行”的。
不仅如此,这八十一门功法中,还有二十多门标注了可用于替代的功法。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么用后者应该也能成七八分之力。
看完总纲和第一章内容,张灵溪有点头大,又不由得有点钦佩。
不愧是师父,不愧是异圣,居然能博采众家之长,凝练出如此一份前无古人的盖世神功。
但既然师父都那么了解这些功法,那为什么不直接帮我准备好,而要我自己去找呢?
难道实际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没来得及告诉我?
想到这儿,张灵溪掏出了挂在胸前那枚师父给自己留下的玉牌,细细审视。
然而这枚青色玉牌虽说材质颇为纯净,看上去价值不菲,戴在身上之后连灵力运行都快了一两分,却也再没什么旁的不凡之处。其上没有纹路,而且灵力怎样触发都没有反应。
难道是因为自己境界不够?
张灵溪琢磨许久,又将玉牌把玩了一阵,见没办法看出什么,就将它又挂回了胸前。
折腾那么久,张灵溪也终于困了。
修行者可以用蕴养灵力的方式替代睡觉,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爬到床上,用林无缺给的房间玉符控制关闭了所有灯光。
调整灵力,收缩心神,他将自己裹在格外舒适的被子中,很快陷入了梦乡。
等他第二天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
从床上坐起,服下一枚紫灵丹,将一气贯通诀运行一轮后,他开始琢磨血肉灾厄经,并开始尝试其中部分以灵力强化肉体的法门。
由于内容都是师父所写,功法行文并不晦涩,且第一章只是一个开始,难度并不太高,故而张灵溪很快找到了其中的一些门道,并一步步弄清了几个关键节点。
就在他打算熬个几天,先将这门功法首章正式入门时,却听楼下有一阵风铃响动,声音明明不大,但却又准确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这才想起,林无缺似乎提过有人会来拜访。
张灵溪行囊绑到衣服内的腹部位置,整饬着装后,赶忙下了楼。
在门前看了一眼玉符,确认来人应没有问题后,张灵溪拉开了门。
门前一人身穿与林无缺材质类似、颜色却只有蓝色主基调和些许红色纹路的袍子,细眉细眼,面带微笑,左手拎着一个食盒。见有人开门,立时道:“在下万象宗弟子贺敬文,奉宗主之命,前来拜访。如有打扰,请多包涵。”
张灵溪只觉此人看上去年岁不比自己大多少,境界却难以看透,说话声如和风细雨,闻之心神一清,可知其中功夫不小,于是不敢怠慢地作了个揖,说道:“在下张灵溪,见过贺先生。”
贺敬文笑了笑:“不必多礼,我只比你稍稍年长,你叫我贺兄或者敬文即可。我猜你应该还未进早餐,特意带了一点,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张灵溪忙让过身来:“非常感谢,要不您先进来,我们慢慢吃?”
贺敬文自不会客气,点点头走入房间,找了有桌椅处,两人坐下。
刚一落座,贺敬文便将食盒放于桌上开启,三层分开:“张老弟可常饮食?”
张灵溪心说这位兄台还挺自来熟,嘴上却不怠慢:“在书院时常常会吃,但并不规律。但师父带我的时候,倒是一日三餐都会有,雷打不动。”
贺敬文说道:“那就好。丹药虽有饱腹之能,但哪有食物让人愉快。而且让丹药抵去饿意,终归需要多耗散一些药力,也挺浪费的。”
张灵溪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却想若是今日你不来,我怕不是之后几天都只会靠紫灵丹度日。
“我不知张老弟有什么喜好,因此只选了金御食府的翡翠小包,西极老饕的肉丸,以及天露坊的炸小虾,都是些寻常人不会讨厌的简单小食。”一面说,贺敬文一面将其中一只包子拈起,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多谢贺兄费心,我不挑嘴。”
张灵溪见对方上手,自然也不客气。
虽然包子、肉丸、炸虾都不是什么独特的菜品,但金御食府、西极老饕、天露坊却是海内知名的酒楼、食坊,就连张灵溪这种不在意食物的人都略有耳闻。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灵溪此时品尝,虽能觉察到食材极好,其中灵气充沛,是有益修行的珍品,口味上却吃不出什么独特,与书院食堂的出品差不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