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楚家四百里远的这条青苔小巷子,楚暮初走到楚九身边,神色温和。
楚九心下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这点修为果然还是垫底的货色,在齐庭手下根本连一招都走不了,也幸好楚家终是有人能来到这里。
一念到此,楚九在烟雾中站起,嘿嘿一笑,他利落得抱拳一礼道:“楚九多谢姑娘相救。”
“楚公子不必客气。”楚暮初同样温和一笑,书卷气息扑面而来,“暮初也是楚家的一份子,身为楚家人,楚公子有难怎能不帮。”
“不知姑娘是楚家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
“先父曾任楚家八长老,逝去多年,暮初与弟弟常年不在楚家,楚公子没见过也是正常。”
那边齐庭见两人旁若无人随意聊天,心生不满却碍于天音宫的存在不敢发作,只得气闷,他恶狠狠的看了初九一眼,将“既然如此,我等便走了。”
齐庭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齐欢看着楚九似乎想说什么,被齐庭一扯便也跟着走了。
……
……
“这次的事你们怎么看。”
大厅的东北角一个五十多岁的华服男子率先出声,他生者一双横眉,模样倒是和齐庭的相貌有八分相似。
“父亲,楚家不可不重视,如今若是让那楚九成长起来怕是齐家百年后仍要被压在底下了。”
那男子身旁正是齐庭,此时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这上位的男子正是他的父亲齐广陵。
“此仇不得不报,父亲,此次败于这楚九实收实为大意,下一次我必定要手刃此敌!”一个黑衣男子恶狠狠的道。
他便是在巷口偷袭楚九的齐枫,感知境初品。也许在炼体境界还不明显,但是到了感知境界这一层就隐隐约约知晓了心魔这一回事,偷袭还败在一个少年之手,这心魔可是致命的很。
虽说像他这样身为上任家主的儿子三十多岁了修为才感知境初品天赋实为不高,也许几十年才能突破下个境界,可是有个楚九就像是有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莫要多说,你往日在我的恩荫下从未努力修炼,如今竟是败在一个少年手中,却叫我老脸丢尽。”齐广陵哼了一声。
齐广陵是上任家主,往日有他照看这齐枫倒不会叫人欺负了去,对于这个小儿子他是看护得好,可是如今才发现这儿子居然这般不思进取,生生的被一个少年打了不说,还败了!
“父亲,还不是那小子不知是怎么提升的修为,年纪轻轻就到了感知境,我先前也不知情啊。”
“也罢,资料方面的确出了疏漏,楚家藏得太深了,整整十五年我却半分没有看出楚九的天赋,看来家族的情报系统也要好好地整顿了。”齐广陵从椅子上站起,背过身子负起手。
齐枫嘿嘿一笑,立马打蛇上棍,“父亲,不如让我去管理吧,最近手头没有事做了,现在又受了伤……”
“你小子!”齐广陵突然哈哈大笑,对于这个小儿子他最是喜欢这一点,有什么就说什么,比大儿子齐庭这个闷骚儿子好多了。
齐庭在一旁不做声,家族的情报系统虽是很重要,但是里面重要的人都是自己的人,这个弟弟自己最清楚,也就是去情报那边玩玩而已,根本对自己没有半点威胁。
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一个家族,看中的是实力,若是实力相当才看智慧,谁输谁赢另当别论。
现在这位弟弟明显实力的智慧都不如他,也就没什么可忌讳的了,他的对手不再自家,而是冠冕城的楚家!
说到楚家,就不得不说这个家族的发展史。
几十年前,楚家几个人不知从哪里迁到了冠冕城,当时还是现任楚恒的父亲楚昭然为当任家主,那时候冠冕城家族林立,有许多小族,见到这样几个人要来冠冕城分一杯羹谁都不服气。
一伙人商议着将楚家赶出冠冕城。
然而计划失败了,谁也不知道楚昭然的修为有多高,只知道当时去楚家挑衅的人大都死了,或者能回来的也是伤亡惨重。
从此冠冕城对于楚家忌讳颇深,很少有人愿意触楚家的眉头,在冠冕城绝对是楚家说以谁也不敢说二的,几乎去挑衅楚家的小族都被灭的差不多了,弱肉强食,你不来吃我我便去吃你,齐庭对楚昭然这种做法也是佩服得紧。
斩草除根,以防春风吹又生,这是当家主的必备常识。
这之中,只有齐家和陆家没有娶挑衅楚家,也从此在冠冕城留存了下来,楚昭然在世的时候楚家人声鼎沸,旁系家族甚至都能强过齐家和陆家。
后来或许是楚昭然之前有什么顽疾,五十多岁就去世了,在大陆,五十多岁的人仅仅算是中年,而且随着修为的增加人能活得岁数也就越多,像楚昭然这样的强者,根本不可能自然老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之前受过什么重伤没有痊愈。
对于修炼者来说,重伤未愈便是顽疾,一旦有突发事件或是顽疾潜伏不住便会丧命,楚昭然一死,几乎冠冕城所有家主都松了一口气。
楚昭然将楚家传给儿子楚恒,楚家在冠冕城的地位虽然仍处在第一,内里却百孔千疮,那些曾经臣服的力量慢慢的又伸出爪牙。
这些事他齐庭知道,楚恒可不一定知道。
如今的楚家,已然式微!
从来,齐庭对楚昭然此人是极为佩服的,雷厉风行实力镇压。楚家现任家主楚恒明显做不到这些,此人未曾继承其先父的本事,除了修为比自己高些之外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齐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时候,依靠外力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后果呢。
“请这边走。”
“哈哈,宋兄来了,小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齐庭哈哈笑着往深院走去,这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凉亭,另一边正走来两个人。
一个青衣小厮,另一个则是文士服的男子,灰眉生须,儒雅的很。
“齐家主客气。”那男子拱手,样子甚是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