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夜晨把逍遥子要他达到的修炼身体的素质要求完成,比其他四位师兄都要快。随后他便开始正式学习缥缈剑法。三年后,他的剑法几乎可以与大师兄勿痴相对抗。与另外三位师兄相比,已是略胜一筹。
说到他的修炼,那当真是痴迷得让人担忧。每日除了吃喝拉撒,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是用于修炼。要论起其中原因,还得说起离老爹的死。
人有生老病死,离老爹也不例外。那次夜晨受伤时,离老爹一度心力憔悴。虽然后来夜晨得逍遥子相救,但他经过那次打击,实则埋下了病根。和夜晨分别后不久,他的身体每况日下。
后来他病危,为了不让夜晨担心、不影响到夜晨的修行,他就没告诉夜晨。在他死之前,他给夜晨留下一封书信。书信上他让夜晨不要因此而愧疚,让夜晨专心修行,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除了嘱咐夜晨专心修炼外,他还嘱咐夜晨一定要尊敬逍遥子。他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他死了,但逍遥子是夜晨师父,对夜晨不但有救命之恩,更有栽培之恩。他要夜晨听从逍遥子的话,要夜晨像孝敬父亲一样孝敬逍遥子。
当知道离老爹死去的时候,夜晨哪里能不愧疚。若不是有几位师兄劝告,他差点就放弃了学习道法,想要回去一辈子守在离老爹的坟前。
逍遥子倒没去劝他什么。在收他为徒的那刻逍遥子就已知道,他是个多情之人,修真路途上必会因情所困。离老爹的死,对于他而言便是第一道情关,如若过不了这关,在修真一途上,他是难以有作为的。
夜晨能渡过离老爹死去这道情关,除了四位师兄的劝告外,还源于离老爹在遗言书信上对他的嘱咐。从那刻起,他便一心修炼,除了不想辜负离老爹对他的期待外,他更想为逍遥子争一口气。
先前勿贪跟他提起逍遥子曾是缥缈仙门霄脉的脉首一事后,他特意前去询问了一番大师兄勿痴。勿痴被他问起此事,回忆起来满是伤感。勿痴告诉他,缥缈仙门是世间正道门派的派首,因一套玄奇奥妙的缥缈剑法而闻名于世。但正因为是这样的大派,派内才分出诸多支脉。当时逍遥子正是其中一脉——霄脉的脉首。
支脉过多,必有为了名声而争斗的现象。当时逍遥子年轻气盛,当然也因为别的支脉挑衅在先,他怒而下了赌约,与其他支脉中的一脉约定比武。他承诺,若是他输了,他便退出缥缈仙门;若是对方输了,对方便退出缥缈仙门。
后来他技输一筹,虽万分悔恨,觉得对不住脉下弟子,但赌约在先,他不得不遵守承诺,只得忍痛离开缥缈仙门。
勿痴还告诉夜晨,如今逍遥子心中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返缥缈仙门。缥缈仙门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养育他的师父以及至爱。他真正期望的落根处,是缥缈仙门,而不是逍遥观。
勿痴常常为此感到愧疚,他怪他不争气。如果他能把缥缈剑法修炼得炉火纯青,能与缥缈仙门里面的弟子一比高低,那帮助逍遥子回到缥缈仙门并不是没有可能。
逍遥子虽然修为极高,但当年是他自己下的赌约,他自然无法厚着脸皮说要重新回到缥缈仙门。再怎么说,身为一个修真界的人,脸面是很重要的。但如果是由他的弟子提出要求,那带来的便不是什么不遵守诺言,而是一份扬眉吐气的荣耀。
夜晨从勿痴那里听过这些话后,几年来心中一直有着一个坚定的目标:努力修炼,有朝一日挑战缥缈仙门,让逍遥观成为缥缈仙门的一脉。如果这样的目标达成了的话,那就相当于间接地让逍遥子回归缥缈仙门。
这样的事情不会损害到逍遥子的脸面,反倒能给他长脸,想必他不会拒绝。
“夜晨师弟,我看天色不早了,早上师父吩咐过有要事向我们交代,不如我们就此回去吧。”练过剑后,勿痴对夜晨说道。
夜晨微微表示歉意,说道:“大师兄,我想先去看一下爹。”
勿痴笑笑,说道:“没关系,你去吧,记得小心,早点回来就好。”
“嗯。”夜晨点点头,持剑往山下走去。
勿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气。谁说他看开了呢,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完全看开。他始终觉得对不住离老爹,每次练完剑,都要去祭拜一下离老爹。
离开竹林,来到山坡下一个坟前,夜晨跪下,叩了几个响头,说道:“爹,晨儿来看你了。”
说罢,他站起来,在坟前挥舞起了一套剑法。挥舞剑法的他洒脱俊逸,腾空跃飞,落地如燕,完全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儿模样。
舞完剑法后,他嘴角浅浅地笑了,对着离老爹的坟再次说道:“爹,您看到了,晨儿一直都有努力修炼,如今算是略懂一些道法。晨儿以后会继续努力修炼,争取帮助师父重新返回缥缈仙门。这是师父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爹,时间不早了,师父等着我回去有事交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夜晨努努嘴,说罢,转身返回逍遥观。
他回到逍遥观时,勿贪已经准备好晚饭,几个师兄站好在饭桌旁,等着逍遥子过来吃饭。
见到夜晨回来,勿贪一如以往那样,憨厚地笑笑,朝他打招呼道:“夜晨师弟,你回来啦,快点准备吃饭啦。”
三师兄勿念见到夜晨,他性格同夜晨差不多,但他却死不承认,对着夜晨假装认真道:“夜晨师弟,你如此俊朗的一个小子,就不要老是用你的双眉发出一股忧伤,让你师兄我看得好不习惯,知道吗?”
四师兄勿乱性格依然直率,毫不犹豫地揭穿勿念的假认真,说道:“勿念,你别装了!不知道是谁半夜醒来对着那明月沉思发呆的!搞得我还以为是谁中邪夜游了呢!”
说罢,他马上朝夜晨贼笑地招呼道:“师弟,来来,咱们切磋切磋,他日你我共同闯荡,除魔卫道,济救天下,成为闻名天下的仙侠英雄!”
“去去去,你们都别假惺惺的,小师弟啊,你还是跟我一起砍砍柴,打打水,吃吃饭,睡睡觉就好啦!这才是真正的潇洒生活嘛!”勿贪也来插了一嘴。
夜晨看到三位师兄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由心地笑了出来。几位师兄的感情非常好,虽然彼此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背景,但感情比亲生兄弟还亲。在这里,让夜晨感到了一种家庭的温暖。
“行啦行啦,你们都别闹了,等下要是让师父看到,他老人家又要骂人了!”勿痴性情稳重,毕竟是当大师兄的。看到勿贪他们闹腾,轻微喝了一声。
“师父。”勿贪他们刚停下来,夜晨就连忙唤了一句。随后便看到逍遥子从里面走出来。
逍遥子第一听得夜晨的声音,不禁微微诧异。刚才他走路走得极其悄然,如果不是拥有深厚修为的人,绝然难以提前觉察出来。何况刚才勿贪他们还在吵闹,夜晨居然还能提前觉察到。可见他的修为已经非常雄厚。可是他才修炼道法五年,五年的时间居然进步如此神速,实在太人诧异。
对于夜晨如此快速的修为速度,逍遥子既是诧异又是疑惑。他观察过夜晨,夜晨虽然颇有修炼资质,但也不是天才那种。在短短五年内他就能把缥缈剑法练到可以与勿痴相比的地步,未免显得夸张。即使他练习极其勤奋,但这样的进步速度,还是让人不敢相信。
其实,夜晨这样的进步神速,确实不是因为他勤奋修炼就可以达到的。真正的原因,缘于五年前无色子传予他的深厚修为。本来无色子匆忙传予他毕生修为的做法,是过于草率的。后来就可以看到,他因为这个差点死去。
得到逍遥子相救,可谓是他的大福大运。逍遥子为他疗伤,帮他化解了那份无色子传予他的修为,把那些修为分流到他身体各处。因此他的身体如同提前得到了‘筑基’一样的锻造,身体经脉全部打通,可以顺畅地利用天地灵气。这让他一个看似只有普通修真资质的人实乃拥有了天才一样的资质。
或许这便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点是,夜晨除了勤奋修炼逍遥子教的缥缈剑法外,还暗中探究无色子交予他的那份《九天山河图》的残图。他拥有的这份残图,是学习《九天山河图》的基础篇,按着上面记载的方法,他的修炼得到了极大的相助。
不过即使是这样,在漫漫修真界中,他也不过一个无名小卒。想要挑战缥缈仙门,完成逍遥子心愿,他还需要更加努力。对于《九天山河图》基础残图的事,夜晨对谁也没说起过,哪怕是他师父逍遥子。
五年前他便已是个懂事的孩子,在拜入逍遥观后,他对修真界的事慢慢知晓。虽说《九天山河图》已是百年之前的事,但毕竟它曾是修真界的一段传奇。连大街那说书人都能娓娓道来,作为修仙之人,又怎么能不知道?
夜晨便是从各位师兄那里听得关于《九天山河图》的事的。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了引发《九天山河图》这个传奇的人物——浪仙人无色子。为何说无色子是浪仙人?因为他浪荡。少时他曾拜入缥缈仙门修行,而后他因性格不合,喜欢四海求道,便退出了缥缈仙门。
为了寻道,寻那成仙大道,他不仅涉足正道之术,亦涉足邪魔之法。可以说,他的修为,集结着正邪两道的精髓。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他,是少有的飞升境界之人中的一个。他并不为入魔而后悔,他甚至宣称,真正的大道,不是正道,亦不是邪道,而是正邪两道!
当然他的这种说法是不会得到世人承认的。因此他只能是一个“浪荡的仙人”,不惹人恨,也不惹人爱。
夜晨自幼善于思考,得到《九天山河图》基础残图,他自然猜到给予他残图的那位老人就是浪仙人无色子。虽说和无色子只有一面之缘,但无色子传予他毕生修为,还交予他《九天山河图》的基础残图,他自认无色子是他半个师父。因此到了后来,他回到遇见无色子的地方,为无色子起了个坟,每年去祭拜一次。
但他不敢在无色子坟前立碑。无色子是因《九天山河图》而死,如今他手中持有了《九天山河图》,若是被那些杀害无色子的人知道,他恐怕也难逃一死。何况无色子让他守护好《九天山河图》的那份残图,他更是不敢露出过多的痕迹。
为无色子立坟,本就是一件冒险的事。虽然事情过了几年,但难免当年那些杀害无色子的人不会再次寻来。
隐藏着《九天山河图》基础残图的事,虽说不应该,但夜晨已经答应过无色子,所以即使是逍遥子,他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逍遥子坐到饭桌前的正椅上,神情不怒自威,说道:“都别跟师父装客气,快些坐下吃饭,稍后我有事询问你们。”
勿贪挠挠头,讪笑几下,对在座几人道:“师兄,师弟,快些坐下吃饭吧。”
逍遥子见勿贪讪笑模样,心中叹气。勿贪并无大志,容易满足,真不知是该还是不该。
几人不再客气,坐下夹菜吃饭。虽说几人平常打打闹闹,显得有点吊儿郎当,但他们对逍遥子都是极为尊敬。夹菜的时候,他们无不是先给逍遥子夹菜,担心逍遥子不吃菜似的,纷纷让他多吃点。
逍遥子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心中感动,但表面总是显得威严,常假装呵斥,“都干什么呢?就不怕把师父噎死?”
几人每每听到逍遥子这般呵斥,总是呵呵一笑,随后便和和气气地吃饭。就像一家人一般,享受共进晚餐时的温馨。
吃过晚饭不多久,逍遥子召集了几人到大堂,依着灯光问话。几人分别盘腿坐在蒲垫上,恭敬地听着逍遥子讲话。
逍遥子看着几人,沉思许久,而后抚抚长须,说道:“你们几个人当中,时间最长的跟了我三十多年,时间最短的……”逍遥子说着看看夜晨,继续道:“时间最短的跟了我五年。这么多年来,你们也看到了,我平常要么就是对你们不管不问,要么就是对你们要求苛刻。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勿痴,你是大师兄,你先来说说。”逍遥子点名勿痴道。
“是,师父。”勿痴点点头,说道:“弟子以为,师父这么做,是在考验我们修行的‘自觉’能力。对于修真之人而言,自觉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一个人修行都要别人监督的话,那决然是无法有大作为的。”
“嗯……”勿痴说罢,逍遥子抚抚须,不做评论,看向勿贪道:“那么,勿贪,你以为呢?”
此时勿贪紧紧低下了头,脸色通红,吞吞吐吐道:“师……师父……弟子知道了,师父教训得是,大师兄教训得是,弟子往常修行,总是不自觉,还……还希望师父原谅。”
“二师弟,为兄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听得勿贪的话,勿痴赶忙解释。
“勿痴,不必插嘴!”逍遥子瞪一眼勿痴,而后继续看向勿贪,训道:“勿贪,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知错,该如何该?”
“我……”
“我你个头!”逍遥子顿时怒喝,“你这个家伙,虽说以前好吃懒做的恶习改了不少,但还是疏于修炼,你当初拜我为师到底为的什么?就为了砍砍柴,打打水?”
“哼!”逍遥子很不满勿贪的胸无大志。
“罢了罢了,勿念,说说你的看法吧……”逍遥子转而看向了勿念。
勿念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而后回过头看着逍遥子,认真道:“师父,弟子以为,您那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让我们对你又爱又恨,好让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您……然后……”
“然后你个头!”逍遥子胡子都翘了两根,被勿念的一番话气得要死。其他几人也都看着他忍不住大笑,勿念这话说的……感觉就是对一个女子一般……师父如何能不气!
“师父,弟子以为……”
勿念被斥,勿乱自行说话,但被逍遥子打断道,“行啦!勿乱,你就不用说了,猜你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免得被你气死!”
“师父……我……”勿乱愣是觉得纳闷,自己有那么差吗?
其他几人刚笑过勿念,这会见到勿乱如此,更是觉得好笑,便一旁贼笑不已。
逍遥子懒得理会几人的贼笑,看向夜晨,说道:“夜晨,你最是聪明,领悟能力也是最好,你倒是说说你的见解。”
夜晨思考一会,说道:“师父,弟子以为,您那么做的原因是为了给我们自由选择修真路途的机会。所谓选择便是,修真一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有人修真,是为了参悟人伦,飞升成仙;有人修真,是为了斩妖除魔,济救天下;有人修真,是为了逍遥快活,不受约束……无论是何种目的,弟子相信,只要不走邪道,师父自会尊重我们的选择。”
“这便是师父平常对我们不管不问的原因。至于师父为何会对我们要求苛刻……其实并非苛刻,师父只是在我们松懈的时候给我们提个醒。因为不管我们做了何种选择,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仙也好,或者为了行善天下也罢,若是没有付出努力,没有大师兄提到的直觉,一切便都是空谈。”
逍遥子听得夜晨见解,微微点头,嘴角轻笑,有几分欣慰。几个弟子中,也就勿痴和夜晨回答得不错。
勿贪几人听到夜晨的话,皆有几分自愧不如。夜晨在领悟方面,确实比他们高出一筹。他总能看得更深、更远。
逍遥子与几人沉默几许后,开口道:“其实,今晚找你们来谈话,为师并非只是要询问你们这个问题。为师也不会肯定你们谁的见解就是对的。为师找你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几人闻言,皆露疑惑之色,师父这是要说什么事?
逍遥子扫视一遍几人,说道:“你们跟为师修行道法已有不少时日,也是时候下山修行了。”
几人同时一愣,下山修行?那不就是……下山去历练么?逍遥子的话很是明显,夜晨他们几人,该下山去历练了。
勿痴意料不到逍遥子突然如此吩咐,说道:“师父,弟子虽跟您修行三十年,但弟子愚钝,自知修为尚浅,置身茫茫修真界,不过一蝼蚁。师父所传精髓,弟子亦没有悟透。遂弟子以为,弟子还未到可以离开师父独自修行的时候。”
勿贪更是不同意逍遥子的话,慌道:“是啊是啊,师父,弟子赞同大师兄的话,我不要离开师父……”
勿念本就是念情之人,自然不愿离开逍遥观,也道:“师父,弟子也同意大师兄的话。且不说修为深浅,就是与师父相处,弟子便觉得短暂,实在不忍离开师父。”
勿乱本是喜欢下山闯荡的,但逍遥子真正让他下山时,他倒是于粗犷中生出几分不舍情意,说道:“师父,弟子承认,弟子想要下山去闯荡,但如几位师兄所言,以如今弟子修为,下手历练确实早了点。”
几位师兄纷纷出言,夜晨一一听在耳里,但他却是一言不发。
逍遥子见他不做劝阻,奇道:“晨儿,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为师让你下山历练,就没半点想说的话?”
“不是的,师父。”夜晨看着逍遥子,再看看四位师兄,说道:“师父,弟子没有要忤逆您的意思。但弟子敢言,师父是个极其顽固的人,您要是做了决定,恐怕不是我一言两语能劝得了的。”
“你倒是心细!”逍遥子叹道。
随后他看向几人,思虑半会,语重心长道:“为师虽然顽固,但并非冥顽不灵。你们私底下做些什么,为师也是一清二楚。”
“勿痴你跟为师时间最长,怕对不住为师,便一直留在为师身边。你对为师的情意,为师甚感欣慰。但也因为如此,你总是放不开手脚,这是阻挠你修行突破的一大原因。”
“勿贪你心无大志,随遇而安。虽说为师对你是恨铁不成钢,但或许随遇而安也是一种追求,若你能就此快活,为师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勿念你生性念情,修行认真,但心中却无明确方向。平日享受于同大家一起相处的情意,跟着大家走,这多少阻碍到你的修行进步。”
“勿乱你性子急躁,这些年虽然有所改观,但仍旧心境不静,浮世之心过重。若是把握得好,这倒是你修行的大好动力。但若还是急躁,便是修行的大忌。”
“晨儿你天资聪明,修行尤其勤奋,且心中目标明确,所以这短短五年来,你进步神速。但在你内心深处,对情的痴念,要比勿念的还深。更重要的是,你同为师一样顽固!认定的东西,便不顾劝阻,不顾对错,一意坚持……”
逍遥子看着几人一一点评,虽是为师,但更像为父。一字一语,充满了对几人的教诲和疼爱。几人听着,微微低头,眼眶不禁湿润,感动万分。
逍遥子对几人抱有极大期望和感情,希望几人能有所作为,继续道:“为师毕生教予你们‘缥缈剑法’,但你们可知,为师的‘缥缈剑法’也是极其有限。如若你们想要得到更大的进步,只呆在这逍遥观是不行的……此次师父让你们出去历练,并不仅仅是要去历练……师父更希望你们能退去逍遥观的限制,重新投入仙派学习,真正成为修真界的一员。”
“不要觉得师父的话贬低了你们,为师更没有贬低逍遥观的存在!你们如今的修为,于修真界而言,确实只如蝼蚁。即使是师父,也算不得个人物。而逍遥观不过一个小道观,没什么名气,说出去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你们可以在此小憩,但不可久留。想要真正悟得那大道,扬名于修真界,就要去外面接触,去磨练。”
“所以……明天整理一番,你们就离开逍遥观吧。”
“师父!”
“师父!”
“师父!”
“师父!”
“师父!”
逍遥子话一出,几人齐齐呼喊,皆不愿离开逍遥观。
“胡闹!”逍遥子见几人固执,大喝道:“师父又不是把你们逐出逍遥观,你们担心什么!先前几十年,师父把心思都放在你们身上,可师父也有私心!所以师父的心并非全在你们身上,师父也有未了的心愿要去完成……你们早已长大,事情该懂得把握分寸!”
“为师话已说完,你们都下去吧!若你们真念为师的恩情,那待你们功成名就之时,就回到逍遥观来吧!”逍遥子说罢,一挥袖,站起来扬长而去。
几人看着他离去,纷纷想出言阻拦,但各自都明白他的顽固,便没有多言,只呆呆看着他进入内堂。
翌日清晨,几人没见到逍遥子的踪影,慌忙前去他的房间呼喊,不料他已离开逍遥观云游而去。在他的房中,几人见到他留下的书信。书信上称,他已云游而去,为了他那未了的心愿。他交代几人听从他昨晚的话,下山去历练。如有需要,可以隐去逍遥观,重新加入仙派。
几人看到书信,各自有所猜测。也许师父离去是真的云游而去,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下山历练……几人不想违背师父的吩咐,虽极为不舍,但还是去收拾了行礼,准备离开逍遥观去历练。
几人感情深厚,离别之际,特意做了大餐。用餐时,勿痴关心几位师弟去处,说道:“此次离别,我们几兄弟各有去处。四方浩大,不知何时再见。我身为大师兄,在此敬各位师弟一杯!”
“干!”勿痴说罢,把满杯白酒一饮而尽。
几人纷纷响应,皆举杯畅饮。夜晨本不善饮酒,但也忍着辛辣与四位师兄对饮。
及至中午时分,几人纷纷有了醉意。再促膝长谈一二时辰,到了落日,气氛有些悲凉。几人醉意已退,纷纷相拥后拿起行李包裹就此离别。
四位师兄离开后,夜晨回房收拾行李。收拾完,他正欲离去。不料他看到二师兄勿贪返回了道观,便疑惑问道:“勿贪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勿贪见到夜晨,脸色一红,尴尬道:“不瞒师弟你说,我并无离去之意。师父也说了,我这人喜随遇而安,我没想过要有多大成就。虽说对不起师父,但是……我想道观也需要个人好好看着,平日也有些人前来上香的,没人看管怎么行?”
“再说,你们出去历练又不是不再回来,我在观里等着你们就是了。”
“我也自知,我修为最差,就算是要离去,也要多修行几分才可。所以……我就先留在道观吧,一来可以看管道观,二来可以再勤加修炼一番,免得出去后丢师父的脸。”
听过勿贪的话,夜晨不好多说什么,和他再啰嗦几句便离开了。
离开道观,夜晨先去的地方是离老爹的坟。在离老爹坟前叩过几个响头后,他跃上旁边一棵大树,观望起远方一座仙雾弥漫的大山来。
那座大山,正是五年前勿贪指给他的缥缈仙山。那里,是缥缈仙门的所在地。
夜晨心中明确,此次历练,他要一路往北,到达那缥缈仙山。如果实力可以,他还会挑战缥缈仙门,要以逍遥观的名义入驻缥缈仙门。倘若成功,便可以让逍遥子返回缥缈仙门,了却他一番心愿。洛天城地处南方要道,是南方各地往来中央以及北方各地的必经之路。从洛天城往北前行半日,可到达连接四方浩土的大城——中天城。再从中天城往北前行,越过一片林海和数座中小山川,便可到达缥缈仙山。
夜晨本想回去看看洛天城再出发赶往中天城,毕竟洛天城是他的出生地。他虽生在义庄,却多也是在洛天城内长大。无奈时间已是夜晚,他便没有动身前往洛天城,而是往北前行到了一片树林。在树林内寻了一棵大树,靠着大树休息。
白天和几位师兄道别,喝了不少酒。此刻休息,他很快入睡。深夜时分,蟋蟀等一些小昆虫‘哧哧、蝈蝈’地叫,他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此时夜色正浓,月光洁白,照耀在树林内。夜晨醒来后,一时没了睡意。刚刚离别,难免让他伤感。他仰望那圆月,扪心自问,自己一生到底要追求什么?
行走世间,救助苦难之人?可是,已有五年的时间未曾在义庄做事,远离了以往接触的生死离别,渐渐地,那份慈悲之心好似淡了不少。
一心修炼,参悟大道以飞升成仙?可是,自小又从没想过要追求所谓的长生。对于自己而言,能同以往一样,和各位师兄和睦地生活一起,快快乐乐的,似乎也觉得满足。
自问一番,夜晨才发现,他所谓的目标明确,不过是短暂的。仅局限于挑战缥缈仙门,帮助逍遥子了却重返缥缈仙门的心愿。那么长久的呢?到底是为成仙还是……其他?
罢了罢了,夜晨摇摇头,不再烦恼。此次历练,想要挑战缥缈仙门,恐怕还是个梦。缥缈仙门立派千年,高手无数,一个无名小子想要挑战它,不是做梦是什么?
知道即使只是目前的目标也是遥遥无期,夜晨便再无迷茫,总之先帮助师父完成重返缥缈仙门的心愿再说。
想罢,夜晨依然没有睡意,从怀中掏出一份破旧的图卷。那份图卷浅黄浅黄的,上面印有俊逸的黑字。如果没记错,这破旧的图卷便是五年前无色子交予他的那份《九天山河图》的基础残图。
看着残图,他嘴角轻动,专注地看着上面的文字,并一同呢喃出来。
此份残图是修炼《九天山河图》的基础篇章,是当年《九天山河图》被抢夺之时,无色子特意撕裂出来的。它所记载的内容,是《九天山河图》一切奥秘的前言以及指引要点。修炼《九天山河图》若是没有这部分基础篇章的指导,只会走向歧途,终将毁灭。
夜晨得到这份残图,早已钻研多年。从残图上,他了解到,修真一途,除了传统仙派的修行体系外,还有另一种直指天机的修行方法。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因为此份残图只是引言,所以未有提及。
那么,拥有此份残图却未有其他三卷内容,岂不是毫无用处?事实并非如此,先前提及到,此份残图内记载有传统修行的体系。它的记载,其实并非简单概括,而是精髓的凝聚。夜晨正是靠着这份精髓,在短短五年内从一个未曾接触过道法的人变得极为熟悉,甚至修为赶上大师兄勿痴。
所谓传统修行的体系,正是修真的十一个境界:筑基、画符、驭物、祭器、元化、聚灵、结婴、还虚、不灭、飞升、归仙。
从筑基到元化,都是修真人士基本可以达到的境界。而聚灵之后,便是可以蕴养灵魂的境界。往后便可凝结元婴、再接着元婴突破成元神即为还虚之境。随后练就不灭之躯后可迎来飞升之劫,若是渡劫成功,便可归列仙界,从此脱离人世,成为仙人。
说来夜晨感到惭愧。在逍遥观学习道法期间,逍遥子已经把修炼心法全部传予他,但他和几位师兄都没有参悟多少,参悟得最高境界的只是大师兄,他到达了祭器的境界,而其他人都在祭器境界之下。
所谓祭器,便是对一件武器进行祭炼,融入自身神识,让它成为自己的专属武器。达到祭器境界,祭炼一把武器后,便可御剑飞行。
不知道是何原因,夜晨拥有极高的修为,但修真境界却只是画符之境,连驭物的境界都没有达到。这一度让夜晨以及众位师兄,包括逍遥子在内感到不解。按常理来说,他拥有了可以与大师兄比肩的修为,那最少也该到达了驭物的境界才对,可他只有画符境界……总之这样的事情令人费解。
而在画符境界之前的筑基境界,是修真的基础境界。
筑基就是打通人体经脉,使得灵魂可以沟通天地灵气。筑基成功后就可以引导天地灵气进入身体,这便是修真的入门。
而随着往体内引入大量天地灵气,神识得到灵气温养,变得强壮,就可以慢慢引导驱动一些物体。这是一个突破,也是一个象征,象征由踏入修真门槛变为正式入门修真。这个突破,就是画符境界。
上面提及的神识,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第二意识,可以单独行使一些行为。
画符境界,其实不是指用笔在纸上画符文。画符是指一个修真人士使用灵气化为灵性力量,再用灵性力量凭空或在某物上画出道法里面的咒语本身的图纹形态。如果凭空画出这个形态,那么可以将它直接作为攻击手段。如果将此形态注入某物内,那么这个物品就会拥有灵性,成为画符者可以使用的道具。
驭物境界是画符境界的强化。画符境界可以驱动的物品有很大的限制,突破后到达驭物境界,便可以驱动大部分的物品。
祭器境界不仅仅可以驱动物品,还可以往这个物品内注入神识,使得这件物品成为祭器者专有的道具。他人就算得到,如果没把这份神识抹杀,也用不了这件物品。
元化境界是试图把灵气和灵魂融合,只要元化成功,才能向聚灵境界突破,而后才能结成元婴。往后的几个境界,如先前提到的那般,不用做过多解释。
虽不知为何修真境界只有画符之境,但夜晨并不为此担忧。他知道,只要踏实修炼,持之以恒,就一定可以有所突破。何况《九天山河图》的那份残图里介绍有不少“另类”的突破传统修真境界的办法。虽不知那可行不可行,或许那并不适合凡人所用,而是仙人所用,但倘若需要,他愿意一试。
理一遍修真境界的事,夜晨心中明朗了不少,顿时无所烦恼,睡意袭来,便又靠着大树睡了过去。翌日醒来,是在一片欢快鸟语中。
夜晨保持着良好的心境,整理一下压扁的包裹,套在背上,走出树林寻了条小溪,用溪水洗一把脸,抬头仰望一眼那晴朗的天空,新的一天就又开始了。
前面路途不知如何,愿把当前过好。
洗过脸后自是清醒不少,精神爽朗。夜晨扎紧包裹,微微压足,身体往前倾倒几分,而后右脚一蹬,顿时他身体飞弹而出,迈出了远远的一步。当第一步快要落于地面时,他继续狠狠蹬脚,霎时他身体飞跃而起,跃入半空,高出了那些树木几分。
而后又快要落地,他依旧蹬足。如此这般,他便一纵一跃地掠动在树林内,速度极快。看他脸庞,笑意正浓,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刻,觉得好生快活。不过他此般动作,没有那修行人士该有的“仙人”模样,倒像是个得意洋洋的混混,痞里痞气的。
他正飞跃得畅快,不知不觉中以为是在飞翔,便分了心没去注意前方之物。突然“砰”地一声,他只感额头一阵疼痛,随后身体便快速往下坠落。待他反应过来,看到眼前一颗参天大树阻碍了他的前行。
刚才他正是撞击在了此参天大树上才会额头一阵疼痛。而此时,他身体失控,已经快速往下坠落。
“啊~~~呀!”、“噢噢~~~不!”
往下坠落的身体不断碰撞在高低不一的大树枝干上,俯冲下去的强劲力道使得无力再挽回身子,夜晨禁不住大声惊呼出来。
“砰、砰、啪!”
连续坠落,碰撞了数棵大树的枝干后,他落在了一条溪流上,飞溅起一阵溪水。
“哎哟~~~”
像个王八一样趴着落在溪流中,夜晨确切地感到一阵火辣地疼痛。他的额头正好撞到一块岩石上,顿时他脑袋昏胀,即欲昏迷。不过有一定修为的他又不会那么容易昏迷,呻吟几声后他踉踉跄跄地挣扎起来。
身体左摇右摆,好似一棵立于大风中的树苗,摇摇欲坠。待他挣扎站起来后,又不料溪流内石块上的青苔甚是润滑,他踩到那青苔,便又来了个底朝天的跌倒。
“我的天!”
先前是个王八式的跌倒,现在是个倒王八式的跌倒。他忍不住埋怨和自嘲地叹出一声,之后他索性不再站起,就那样躺着先休息一会再说。
他预料不到的是,在他不去挣扎,不搅动那溪水后,透过平静下来的水面,他隐约看到有一白衣女子正站在溪流边上!
“哇~~~呀!”
刹那间诧异非常,夜晨用力撑起身体,滕然站了起来。站起来的他顿时惊呆,只见在他面前,一个极美的白衣女子正目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女子生得是宛若天仙。一身白衣如雪,漆黑长发飘然,于黑发中扎两条白丝巾,迎合着她的一身白衣。她的面目甚是清秀,五官精致如天成美玉。尤其是她那眼眸,明亮中透露着一股坚毅和冷傲,让人印象十分深刻。她肌肤雪白,身材也是极好,看着真像是仙人用碧玉雕琢出来的一般。
见那女子直眼看着自己,夜晨回想起刚才他“王八”与“倒王八”式的跌倒在溪流内,一时脸色通红,尴尬不已。尤其是那女子极为美丽,他一个男子这般摔倒,实在丢脸至极。
“哦!不、不、不是那样的!”夜晨与那女子并不相识,但他却满脑子想着解释,像是想在那女子面前挽回一点脸面,便匆忙解释。
然而那女子并不理会他,往溪流上方走了几步,随而俯身装了一壶溪水进水袋。
见那女子取水,夜晨脸色更红。不难猜到刚才那女子是想要在溪流内取水的,不料自己“从天而降”,落在她打算取水的溪流内。使得她取不成水,这才走到没有被自己搅浑的溪流上方取水。
“很抱歉,姑娘……”那女子取完水后,走离溪流,是要离开。夜晨见此,连忙朝她道歉。
那女子听得他道歉,微微回过头,说道:“无碍。”她说话甚是简洁,语气如她的眼神一样,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但这并不影响别人对她的痴迷,她有着那样的美貌,越是冷傲,就越是让人痴恋。
夜晨都无法否认,他也愿意多看几眼那女子,实在是美极。
那女子向夜晨回了一句后,不再停留,走到附近一处空旷一点的地方,祭起一把雪白长剑,就要御剑飞行。
这时夜晨才注意到,刚才他一心被女子的美貌吸引,没注意到女子背着一把雪白长剑。那雪白长剑极其精湛,剑身近柄处饰有北斗七星纹。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
此柄宝剑,夜晨不知道,但只要是懂世间神兵的人必然不会陌生,因为它正是神兵谱里名剑系列排第五的七星龙渊剑。此剑雪白,是一把诚信高洁之剑。与那女子的气质,倒是颇为相像。
而这女子握有七星龙渊剑,不正说明她是一个修真人士吗?
而且……她已经可以祭起七星龙渊剑御剑飞行,不正说明她已有祭器甚至更高的修真境界了吗?
一时间,夜晨对那女子极为诧异。看她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的岁数,生得美丽不止,竟还有如此修为,不知是出自哪门哪派?
“哧哧”、“咔!”
夜晨看着那女子,本以为可以看到她御剑飞行的模样。不料她突然挥了两下七星龙渊剑,顿时在她身旁闪出两道银白光芒,光芒飞向旁边一棵大树。大树遭遇光芒,干净利落地断成两截。
这时可以看到大树里面是空的。而在那空心的树干里面,正盘绕着一条大蟒蛇。
见到大蟒蛇,那女子手持七星龙渊剑,想要斩杀于它。
大蟒蛇见到想要杀它的那女子,头颅摇摆,露出畏惧之色。原本盘绕着的身躯不断蠕动,甚是惊慌。
夜晨见女子那般,又见大蟒蛇这般,咬咬牙跑过去,挡在那女子面前,说道:“希望姑娘剑下留情,放过这蟒蛇!”
夜晨并非冲动才会这么做。他认得那条蟒蛇,那是性情温和的草蟒。草蟒是不会轻易伤害别人的,而且它极少食肉。
少时夜晨还在义庄做事的时候,会经常在周围的荒野看到这种草蟒。他那时奇怪过为何义庄周围会有那么多草蟒,离老爹告诉他,那些草蟒都是死后的人变成的。它们性情温和,是前来报答它们为人时对它们有过恩情的人的。所以说,这种蟒蛇,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并不会伤害到人类。
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夜晨才会阻止那女子杀害树干内的草蟒。
那女子没有意料到夜晨会突然跑过来阻拦她,微微不悦,压着声音低喝:“让开!”
“它不会伤害人类的,请你放过它!”夜晨本就慈悲,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这会他更是倔了起来。
“不过一畜生,你怎就知道它不会害人?”那女子质问他。
“因为它……它……”夜晨想要向那女子争论,却一时辩驳不出。他无法确切地肯定那草蟒真的不会害人,自然没有足够的理由辩驳那女子。
“总之你不能杀它!”夜晨只能倔下去,说道:“天地万物,一草一木,皆为生灵,这蟒蛇没有害人在先,你怎能无故杀它?!”
“看姑娘生得貌美,在下不隐瞒,在下对你有几分痴迷,但你若滥杀生灵,在下自会舍去那份痴迷,阻拦于你!”
夜晨说罢,看着那女子,突兀地脸红。先前他并未遇到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光是对视,他便觉得不自然,生怕出丑。此时因他那骨子里的倔强,不仅直视了那女子,还与她争论,他不禁觉得自己夸大了,像在充大头,生怕被那女子耻笑。
那女子不喜多言,看着倔起来的夜晨,表情无多大变化。沉默许久后她放下七星龙渊剑,转身御剑而去。
夜晨有几分愣然,对那女子好奇起来。怎就突然御剑而去了?
那女子离去后,他内心平静下来,但对那女子颇为记挂。待他转过身去,发现那蟒蛇已经离开,大概是被吓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