幛幔由于我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夜凌云便要求我不许出帐见他,我喝着小枫一勺一勺喂给我的药,问道:“对了,长安是什么地方?”小枫道:“长安啊,听说是很繁华的地方,好像还是水朝的首都呢!”我道:“是吗?长安,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小枫惊异,“王妃你念的什么呀?好好听啊!”我回神,“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这句话。”小枫坏笑道:“是啊,我们王妃就是与众不同啊!不然夜凌云王子怎么能喜欢上你呢!”
我听了捏着她的嘴道:“别胡说!”随后我看着小枫的眼中有着一份憧憬,不禁问道:“你们都好像很崇拜夜凌云啊?”小枫放下药碗拍着手道:“这是自然啊!夜凌云王子可是我们楼兰的战神,是我们的大英雄!三年前我们的大王也就是王子的父亲——夜宇鹰,率兵攻打柔然兵败被俘,楼兰面临着没灭顶之灾,这个时候凌云王子抵抗住了柔然强大的攻势,还兵出奇招营救回大王,自那时起他就是我——就是我们楼兰女孩心目中的大英雄!”
“原来他的狼毒花是这么来的!”我看着她,握着她的手,问:“小枫,你是不是喜欢凌云?”
小枫一听忙跪在地上,“王妃,我不敢啊!”我笑着扶起她,道:“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敢于不敢,对于情感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王妃!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夜凌云王子对王妃如此好了,就连我对王妃也不免生出亲近之意!”我拉她坐下,道:“依穆丽她没给你气受吧!”小枫道:“王子他下了死命令,所以就算她再恨我,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我痴笑道:“也难为她一片痴心,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意啊!”
我踌躇着,小枫问:“王妃怎么了?”“水朝使者那边还好吧?”我垂下头,对于水逸箫虽然遗忘了他,但心底的那种亲近是骗不了人的,我定了定心,“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能在犹豫了!”随后望向小枫,等待着我要的答案,“王妃你是说冷清迷使者啊!听说这次他们要等王子病好一同入京。”
我听后沉思,“冷清迷,想必是水逸箫的化名吧!可他们去长安做什么呢?”想到这脑中突然想起,“如果你是水月,那我愿意帮助你成为他的王妃!”随后夜凌云的话又出现在耳边,“你愿意陪我去长安吗?”两种言语相交混之,“难道!”
我起身穿上衣服,小枫道:“王妃你不可以出去的!”我道:“小枫,我一定要出去!这件事如果我不去的话,我想我会后悔!”小枫听了点头道:“嗯,我听王妃的!”我掀开了幛幔,迎着微雨向水帐走去。
水帐我走进了帐内,居然没有人看守,帐内也是黑漆漆的,我喊道:“冷清迷!”帐内发出悠长的声音,“清淋,我在这等了你一整天了。可还好吗?”我回眸在黑暗的深处端坐着一个人,走进问:“怎么不点灯?”他苦笑着声音低沉,“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的脸,我怕——我会抑制不住想要带你走的冲动!其实在你选择与夜凌云同沉忘忧湖的时候,我想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清淋!在这里你是清淋好吗?”
我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他笑道:“曾经我答应过你,要带你一同去长安去看我的家乡,一起赏长安的夕阳,一起去那家执子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只不过你就要和他……”我的心被他的话反复的揉搓,我看着他隐没在黑暗中的背影,脸上划过一道道的泪水,我的心好痛!
我重复着那句话,“对不起,对不起……”我掩着嘴角压抑着哭声,“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子的!”他冷笑,“我记得那日我在崖下发誓,弱水三千,我只饮墨清淋一瓢;后宫佳丽,我只爱墨清淋一身,若背誓言,天诛地灭!”此刻再多的掩饰,也抵不住我对他的亏欠,我瘫坐在地上,双手拄地,地上是一滩冰冷的泪水。
“我答应过你,要帮你成为他的王妃,我决不食言!就算——就算我不能得到你,我也想让你幸福!如果你真的成为了他的王妃,那你和我就是兄妹了!所以——”我看着他,“这样也好,今生不能做夫妻,做兄妹也是好的吧!欠你的我来世在还吧,在那时我一定不会选择忘记你!车辚辚,马萧萧,终于还是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道路,我掀开车帘眺望着车前的两个孤傲不逊的男子,此刻我的心说不上难过,但他——面对他,我的心会真的好痛!我咬着嘴唇,凝视着他,“王妃,天凉别看了!到了长安你们还怕看不够吗!”夜凌云闻声回头,朝我发出一抹炽热的微笑,“凌云!”我知道,此刻我双目盛着满满的愫意。
窗帘被放下,他孤寂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的眼幕中……
“王妃,天色还早,你先睡一会吧!”我看着小枫关切的脸笑着颔首。
我窝在马车里,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伴随着马蹄的达达声,我便神游太虚了。
一个长长的车队前行在通往长安的路途上,此刻的我矗立在那里,躲避着那些阵势强大的队伍,长风骤起马车的窗帘被风掀开,她穿着白色的冬衣身上盖着一件雪狐大氅,原本眉如翠羽、肌似羊脂的脸,如今已是憔悴不堪。
我身不由己的跟随着她的马车前行,“小姐,走了这么久了,你睡一会吧!”她身边墨色女孩说道,“她们是谁?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水月又是谁!”我询问着,但她们听不到我说话!
“高玥,我不想睡!我怕我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已经第二十日了,我怕我撑不到,到长安的那一天!”那名叫高玥的女孩急忙掩住她的口,“谁说的,小姐一定可以的!”我看着她们,“她是墨清淋?她就要死了吗?”这时,马车好像已经慢了下来,脚步也随着他们的停下而停下……
从前方的马上走下一个身着竹叶青的男子,目光温和如阳光,一点点的走向那辆藏着墨清淋的马车,“清淋,还好吗?”
“他是水逸箫!”
“你是谁啊?”我惊讶这是墨清淋的声音,耳边一阵轰隆声,成千上万名的死士已将车队团团包围,领头的男子脸上赫然带着黄金面具,“他是——夜凌云”看着他将墨清淋带走缓缓消失在夜幕下的草原,“清淋!”那悲愀的叫喊让人不忍听闻,我回眸,“逸箫!”
“逸箫!”我猛地睁眼、起身,道:“高玥?”面前的女孩怔着看我,“王妃,我是小枫啊!”“小枫?”我回想一切与梦境切合的地方,“难道是我想太多了吗?这也许就是一个梦!”想到这,我抻了个懒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小枫笑道:“王妃真像一个小懒猫,眯眼时清晨,睁眼时却已经黄昏了!”
我惊诧,“黄昏?”我掀开帘子,果然——夕阳无限好。
我翻身下车动了动筋骨,对着夕阳沉吟,“我是墨清淋?难道我与水逸箫之间真的有什么吗?”思绪至此,忽然肩膀被人按住,我回眸,眼中尽是无限的紫色。
“你终于醒了,刚才见你睡得沉,所以没有叫你!”我微笑着看着他,“今天不走了吗?”他道:“大祭司说你身子初愈不宜劳顿,所以我特地吩咐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看星星!”
“真的?”握着他手问,倏然他拉着我,“跟我来!”那是一个开满栀子花的山丘,馥郁的花香飘飘欲飞,我张开了双臂呼吸着这醉人的花香,坐在地上懒懒的倚在他的身上,看着一点点日落星浮,他采撷一朵栀子花,轻轻地为我簪在鬓角,“要是我们每天都能这样该多好!”我期许的道,他腻宠的携拥着我,吻着我的面颊,“好啊!春天我们在桃树下赏花品诗——”“夏天,你抚琴,我在月光下为你跳剑器舞。”“秋天,我骑着烈马带你看尽山间枫红!”听着他的话,我偷笑道:“冬天,我要你——陪我冰嬉!”
我转过身去,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眼里满是打趣,道:“我可是听说我们楼兰的战神可是冰上的“健将”啊!”他抱住我的腰身,担心我身体的滑落,将重量皆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谁说的?我——”我探身将唇塞在了他的唇间,“我知道,你明明对冰有着恐惧,可依然踏上那已经开化的冰面,我——”他紧紧拥着我,“自从母亲在冰嬉时坠下冰面,我以为这世上我真的在乎的人已经不存在了,还好上天垂帘,让我遇见你……”我抚摸着他的眉毛,“不要皱眉,你这样不好!”
他道:“好,只要你在一日,我便永不皱眉!”“我会一辈子帮你揉眉的!”我的指尖触着他的眉心,他握着我触眉的手,缓缓的贴近,我闭上了双目,他的手穿过我的长发,抚着我的头,轻轻地咬啄,在唇瓣之间反复的游移、刺探,我的身子已完全倾斜在他的身上,他托着我的臀部,我渐渐的已经骑在他的身上,我看着已经被我压在身下的夜凌云,笑靥如花。
“你再这样,我可要反攻了!”我不觉莞尔,他一个翻身,我彻底的被他压在了身下,而我们都没有动,“你怎么不反抗?”我扳着他的脖子,娇柔发声,“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不对!”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而不语,侧身坐在地上,将我揽在胸前,“这个,我早就想给你了!”说着他拽着我的手腕,将一个似玉似银的镯子戴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着手腕,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给我?”他笑道:“那日若给你,你一定掷在地上,我在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亲手为你戴上——这牵魂锁!”我盯着手腕,“牵魂锁?”随后我抬起他的手腕,在紫色铠甲下也带着这个镯子,“这也是牵魂锁?”他摇头,“这是招魂锁!这样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不把你弄丢!”
十指相扣,两只锁散发着幽瑜的光,“这是一对情锁,是我途遇无情崖时一位老者所赠,那位老者言,‘它已经等候他的主人多年了!’你牵着我的魂,我来招你的魂。”他的眼望着深邃的星空,好像穿透了时空,“牵魂,招魂!夜凌云……”我依偎着他,合上了眼睛,他宠溺的看着我,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马蹄达达,马车在边走边停的情况下终于到了长安,长安如今已是盛夏了。
我掀开窗帘,看着两侧都是漂亮的青砖绿瓦的亭台楼阁,“这里就是长安?”绿水幽幽环绕着楼台,船夫撑着一支长蒿缓缓消失在我的眼中,心中不胜欣喜,急忙叫道:“停车!”行走在前头的夜凌云与水逸箫皆按辔掉头。
我拉着小枫跳下马车,夜凌云与水逸箫赶来问:“什么事,可是不舒服吗?”我摇摇头,上前去拉夜凌云的马缰,娇柔的问:“你能不能陪我玩一会!”夜凌云下马看着水逸箫,水逸箫道:“外朝的使臣要先去见皇上,得到许可后才可以在水朝行走!”
“这么麻烦啊!”我面露不甘,拉着夜凌云道:“没关系,你先去办正事,我等你!”夜凌云握着我的胳膊道:“好!”随后他翻身上马,向大箜宫行进,水逸箫看了我一眼,下马问:“长安美吗?”我笑着颔首,“那你喜欢这吗?”他的眼神满是期待,“我——”他不等我说完,“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手毫无征兆的牵在我的手上,牵魂锁在我白皙的皮肤上显露出来。
“他居然都把这个给了你,牵魂锁一生一世牵着魂,就算来世也不可以分开!”他说凄愀,“跟我走吧!我要实现对你的承诺,带你去看长安的落日,长安的执子斋……”
“可是,你不是说外朝的人不许随意行走吗?”我在推脱吗,我只是不想再伤害他!“你的身份是水朝尚书大人墨席的独女——墨清淋,不久你就是我的妹妹水姬了!你现在的身份足够你在水朝行走。”
“水姬?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问,“这就是我答应你的,我要让你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这两个人都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一个已经香消玉殒,一个便要所嫁他人,二人重合,他的心怎会不痛。
“我们走吧!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他的脸上被夕阳镀了一层迷人的光,我沉沉的颔首,“小枫,你先回去吧!你是楼兰的人,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我叮嘱道,“可是——王妃!”小枫她警惕看着水逸箫,我安慰的笑着,“放心,没事!”
他坦荡的牵着我的手,就好像我们真是亲兄妹一样,他领着我在长安的街道上走着,买下了一垛糖葫芦,摘下一个给我,道:“你知道吗,从前的你最喜欢吃糖葫芦了,你离家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记得长安的糖葫芦吗?”他的话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感觉我真是他离家多年的小妹,我舔舐着手上的糖葫芦,泪顺着面颊滑落,溜进了嘴里不知是甜还是苦。
“跟我来!”他拉着我来到了一个裁缝店,“御宝来?”我道,“那是这家店的店名!”他带我进入,道:“掌柜!”掌柜走出,“七王爷,您怎么来了!”对于旁人他依然是那个冷漠的七王爷,“我的东西呢?”掌柜打了一个摆子,道:“请随我来!”
他携着我的手,带我来到一个房间,他缓缓掀开蒙在上面的帘子,“喜欢吗?”“这——”我走进,看着一件件的水朝的汉服,“这么多?”我吃惊,水逸箫走到我的身边,“在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照着你的尺寸裁一件新衣,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回来,穿上我亲自为你剪裁的新衣,83件,你已经消失了八十三天了!”
“83天,却已是沧海桑田!”我掩面哭泣,他为我拭着泪,苦涩的笑笑,“说好不哭的,这些——这些,就当做哥哥送你的嫁妆吧!”“逸箫!”我抱着他,“来世,来世——我一定不会选择忘了你!”他紧紧拥着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眼睁睁的看你被夜凌云带走!”
“选一件吧!哥哥带你去看夕阳!”他放了手,我环顾四周,“那件茶色的!”心驱使着自己,其实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身着茶色纱裙……
他驾着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我问:“去哪啊?”他温笑不语,他轻轻按辔,“到了!”我掀起车帘,他走到车前揽着我的腰身,他抱起我,“在这里做我的墨清淋好不好?”裙摆裾裾,打着他的俊冷的脸。
这里两边夹着青山,瀑布倾泻而下,小溪淙淙潺潺,当空夕阳烧红了天边的云霞。“这里是哪啊?”我们背靠着背,望着不同方向的天空,“思人谷,我记得小时候母后去世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后来是水姬……再后来便是你了!自你以后,我想我便不会再有相思的人了,而这个地方我也不会再来,就像着夕阳再美好也是要落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和我就像着夕阳与黄昏!”静静地坐着,无言以对唯有眼泪千行,看着那夕阳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水逸箫!”心底在呐喊,可渐渐被黑暗湮没。
今天的天空没有星星,黑黑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呢!”我知道他说的是执子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朝堂紫发紫衣的夜凌云上殿参拜,道:“楼兰使者夜凌云见过水朝皇帝!”那团坐在宝座上的王不怒自威,幽幽开口道:“夜凌云?原来你就是楼兰的战神?”
夜凌云本能谦逊道:“不敢,这次我前来水朝是为了多年前陛下曾允诺我的事,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他故意放慢了语速,眼中流出一丝轻视。
水痕笑而带忧,讪讪道:“自然记得,朕曾答应楼兰王,你与小女水姬的婚事,只是——”夜凌云嘴角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道:“既然陛下还记得,那我也就不多言,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迎娶水姬公主!”
水痕面露难色,沉吟了片刻,道:“王子来得突然,公主来没有来得及准备,就请王子在楼兰多逗留几天,欣赏欣赏长安的风光!”
听着水痕的缓兵之计,夜凌云笑的从容,“这是自然,既然公主还没有准备好,我愿意等——等公主嫁给我!”他的言语极缓,却句句紧逼着水痕死处。水痕手扶龙椅,笑盈盈的道:“王子远道而来,必是风尘仆仆,还是回去歇息吧!”
夜凌云抱着拳,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转身,紫色背影留在了水痕的眼中,他带着嘲笑沉思,“水痕,你该怎么办呢?”
夜凌云潇洒的离开了大殿,紫色的身影已与紫色的天际混为一色,水痕望着天际沉思,“夜凌云,果然名不虚传!”随后叫道:“水逸箫呢?叫他来!”
内侍道:“皇上,如今已经深夜了,七王爷怕是已经睡了!”水痕冷笑,“他可没有好睡,传他来!”内侍听得云里雾里,只得去叫。
七王府“这么晚了王爷能去哪呢?”内侍碰了一鼻子的灰,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走着,“王爷!”面前人影浮动呈现淡淡的青色和茶色,水逸箫负手上前问:“什么事?”内侍道:“王爷,皇上传召你呢!”水逸箫一听目光一紧,回眸瞥了一眼我,我从容的迎上,此刻他的目光有些暗淡。
“他——已经走了?”他无奈的发问,内侍道:“是,而且王子他言及了迎娶公主之事,皇上颇为苦恼!”水逸箫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回禀父皇说我即刻就到!”内侍颔首先行离去了。他回身走向我,温柔的道:“他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我点头,问:“他刚才说的公主是谁啊?”他凝视着我,笑的苦涩,“她就是夜凌云未来的王妃,也就是你!”我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我!你别开玩笑了!我是水月,你说我是墨清淋,怎么又变成了水姬?”如今我的名性,已有了三个之多!
他没有回答,只是问:“能自己回去吗?”我笑笑示意他可以,他凝视着我,“水逸箫?”毫无征兆的将我揽在怀里,“最后一次,你真的要嫁给夜凌云吗?”我扣着他的后背,发问:“可我只有一颗心,你叫我怎么办?”
缓缓地离开,“我知道了,是我没有抓牢你,人就是这样拥有时不觉得什么,可一旦失去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他走了,向皇宫进发,他答应了她,也答应了夜凌云,他不能反悔,“清淋,从此你不再属于我!而我却要亲手将你送到他的手中……”
皇宫“逸箫,你来了!”那坐在皇位上的人显然有些焦急,水逸箫道:“父皇急召儿臣前来是为了楼兰王子迎娶水姬之事?”水痕默然,“孩子你能否告诉我,那时你为何不顾一切阻碍执意出使楼兰,难道你还在为水姬的事怪我吗?”
水逸箫不带任何情感的回道:“妹妹的事已经过去了,儿臣去楼兰是为了——”他定了定神,“是为了帮父皇分忧,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年迈的王看着下面应答有度的水逸箫,不免悲从中来,“水姬的事,是朕对不起水姬!但你要理解父皇,这件事朕没有办法不顾及珂涵,不顾及皇后!”
水逸箫笑着应答,“父皇如何处理自有父皇的理由,儿臣怎敢责怪父皇!”水痕看着面前的水逸箫,他的顺从、他的有度,“你变了,变得让朕不认得了。逸箫啊,朕是你的父皇啊!”
水逸箫道:“父皇夜凌云这次是有备而来,迎娶公主也是势在必行,所以儿臣认为水朝务必嫁出公主,这样才能不导致我朝失信友邦!”
水痕敛住了悲伤,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块脸,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做?”水逸箫道:“水姬自幼与夜凌云定亲,三个月前我大水还将公主的画像交予夜凌云手上,若是此刻换人想必对楼兰那边也没法交代,毕竟水姬——若说出去,对水朝声誉将有损,而且和楼兰想必也会起龃龉。”
水痕踌躇,“换又不能换,解释又不能解释。唉!”水痕长长的叹息,水逸箫心中酸楚,“清淋,我就要说了……你,如今我最在乎的人,也要离我远去了,这一走便是天各一方了。”他面对着那人道:“父皇,此事必须要夜凌云同意才行,此番儿臣去楼兰就是去办此事的!”
水痕闻此大为震撼,问:“果真?”水逸箫颔首,“上月的迎春宴臣在楼兰见到了一位故人,此人便是夜凌云中意之人,若父皇能将此人认作水姬嫁于夜凌云,想必他也不会说什么。”水痕沉吟,“哦?故人?不知你说的故人是谁?”水逸箫握紧了拳头,“是——就是墨席大人的女儿,墨清淋!”
水痕震惊,“什么?你说谁?墨清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水逸箫苦笑,“是啊,不然儿臣怎么说夜凌云对她情深意切啊,为了救她夜凌云动用了楼兰圣物狼毒花,而且还曾与她同沉忘忧湖……所以……”什么东西阻塞了他的言语,他无法开口,口中一股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
“逸箫!朕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