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这把是……”钱海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复杂又迟疑，最终走向厅外，把另几个人也叫了进来。
“几位师弟，看下这个。”钱海指着桌上的碎片，又让进来的几个人端详了许久，脸上的神色都是惊疑不定。
“你们怎么看？”钱海望着他们，之前被楚枫冻住手臂的铸器师先开口道：“这是他的东西？”
“怎么，有问题？”楚枫目光凛冽，说出的话语也带着一股寒气，骇得那人倒退数步，生怕被再冻一次。
“堕天冥神剑！”终于有人开口做出了判断，钱海也点点头，他所判断的也是这样，但没有十分把握。
“这位公子是在为难我们么？你虽然修为比我们高，还是龙侍，但我们可不一定会败给你！”做出判断的那人开口质问，眼里充满敌意。
“为什么这样说，我明明是来找你们修剑的。”楚枫就不懂了，修不了就直说，什么与他们为敌。
“师弟不要莽撞，堕天冥神剑是帝国的东西，想必楚公子也是帝国的人，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钱海劝住那人，转过头对楚枫说：“楚公子拥有这把戮世妖剑却是不知道这剑是浑然天成，非人所铸造，这种生而有灵的奇物，想要修复那恐怕是难如登天。”
“什么难如登天，根本就没法修，有谁能修的了这玩意。”
“住口，你忘了祖师爷当时就是修了一把浑然天成的神物么！”
“可那是祖师爷，现世有谁能有祖师爷那样的天赋，何况如祖师爷，为了修那神物都去了半条命。”
几个人在一边吵闹着，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楚枫，争辩许久后，钱海回过神，楚枫已经续了三杯茶。
“实在抱歉，我几人讨论起来经常不知天日，怠慢了。”钱海满脸歉意说道。
“无妨，我只在意它能不能修好。”楚枫望着被自己拼好的堕天冥神剑，语气郑重。
钱海沉默着，没有给出答复。修复这种神物对于每个铸器师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但修复的难度可能大到他承受不起。
“楚公子，我只能说修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能让我派的众位一起……”钱海皱着眉，眼里流露出对修复这把剑的渴望。
“寒窟一派只有你们这些人？”
“自然不是，我派铸器师足有数千人，但大多分散各地，有的甚至在其他国家。”
楚枫有些头疼，要集齐寒窟的一众人，自己还得走遍寒国，自己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红龙的事也等不了那么久。
碎片在钱海眼下被一片片放回剑鞘中，看得他一阵心焦，楚枫这样子显然是不准备让他修复了，那除了寒窟，就只有去找并夜那一派，那时说起，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寒窟一派。
“楚公子且慢！”钱海一把按住楚枫的手，深深吸上一口气，大声说道：“我们可以尽力一试！”
楚枫抬起头，沉声道：“失败的话，会对剑造成影响么？”
“不会不会，我们会准备好一切，绝不会让这把神物折损在自己手里。”钱海慌忙摇着头，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一脸错愕，怎么师兄就把这事应允下来了。
再问了楚枫一些问题，包括剑碎裂的原因后，几人引着楚枫转过内厅，来到后堂里。
敞亮的光有些刺眼，楚枫跟着走进，被其中的事物有些惊艳到，百余尊方台排列在堂内。虽说楚枫是门外汉，但燃着火的那几尊咒文都有十四道，比起周通看上的还要好。
两边的架子上堆满东西，一边是奇特的器物和各种卷宗，另一边是大大小小的玉石和陨铁。
“布置的简陋了些，还请楚公子不要介怀。”钱海搓着手，眼睛看着剑鞘，似乎要把目光挤进里面，好好端详碎片。
“对了，楚公子为什么让并夜一派的人带你来，我们差点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之前做出判断的那人开口道。
“并夜一派？那队士兵不是你们派出来抓人的？”楚枫皱眉问。
“当然不是，楚公子是听了谁的话？”
“我们寒窟一派秉承祖师爷的训诫，只铸造各式器物，何时做过改造人的事。”
楚枫揉了揉眉心，看看这现实，自己恐怕又是被人骗了，那位老大爷语气平淡，结果没一句是真话。自己这说什么信什么的毛病得改改了，先是袁慕，然后是知言，现在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老人糊弄。
“又是并夜一派搞的鬼！”钱海一拳锤在方台上，愤怒里还蕴藏着苦涩。
“他们已经将我们逐出了皇城，自立为正派，现在还要来诋毁我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楚枫听着这话，两派之间的事似乎还有很多纠葛，好奇地问了一句，让他们说出原委。
说着说着楚枫才明白，并夜一派才是改造人类的，而寒窟一派就是好好打铁铸器的，至于之后扯得一大堆，楚枫稍微理了理。
“什么时候开始修剑？”楚枫看着各自忙活的几位，他们手里拿着材料玉石，嘴里呢喃。
“工序十分复杂，我们需要先准备一番，楚公子可以到处走走，并夜一派也拿公子没办法。”
钱海这样回应，楚枫也只能离开到处看看，这里的城主早就逃走了，铸器师两派是相当于国之重器，皇室宗亲的身份，城主是惹不起的。
楚枫撇了一眼门外的血迹，看样子是都被抬走了，这墨方的百姓逃了大半，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心生一念，不如去并夜那边看看。
“这个是……”楚枫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老人，似乎是自己刚进城时看见的，那稳健的脚步和淡然自若的神色，现在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表情，这个表情……”楚枫愣住好久，那种神色越想越发毛，总觉得不像是正常人。
“老人家！”一声喊出，那老人回过头，楚枫盯着他的脸，脸色突变。
这个人根本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