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兽人再袭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全城的大狂欢过去后，拿到金币的佣兵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砂岩城。他们得到了来自帝国的奖赏，除了金币、美酒与女人以外，还有佣兵工会额外的奖赏。这是为了《联盟互助法案》能顺利推行的，由各大帝国共同出资设立的奖励。
依德妮站在城墙上看着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佣兵们成群结队地离开，她残忍地杀死了与自己一起巡逻的伙伴，但是佣兵们对这样的伤亡毫不在意，他们只在乎自己是不是活着，所以经历过城门口那一战后。佣兵们都与依德妮有了良好的关系——起码是表面上的。而在距离依德妮的不远处，阿诺与凯西还在那里。
什么都不知道的凯西大概是四个人里最开朗的人了，她朝依德妮挥舞着手臂，大声地笑着：“嗨，法师小姐，我们也要离开了。”
“是吗？”依德妮把眼光移了回来，慢吞吞地回答：“那愿卡尔保佑你一路有鲜血与战斗的荣光。”
“这真是个好的祝福，只是暂时我可不想要战斗了。”高大的半兽人皱了皱鼻子，然后说：“替帝国干活真的太累了，什么都要听从指挥，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当然”说到这里，半兽人再一次露出了些微的羞涩：“如果您愿意的话，我的誓言依然有效。”
依德妮有些晃神，但她很快回忆起了凯西曾经的承诺，她摇了摇头，再一次地打量了凯西一眼。她的动作让阿诺有些紧张，他身子晃了晃，似乎想要拦在凯西的面前，但他很快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的不自然。
而半兽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契约者的不自然。她格外真诚地对法师说：“不管如何，我与阿诺能平安地从南大陆来到这里，都是因为你和罗伦。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先因为你们的仁慈才有了后面的生命。”
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依德妮看了眼真诚的半兽人，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要在意过往的那些事。我们……”她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是友人，这一点也一直有效。”直到你们会因为种种原因选择背叛为止。依德妮在心里暗暗补充。
“感谢你的承诺。我还以为你会毫不在意地训斥我们，然后轰我们出去呢。”凯西于是哈哈大笑起来。而依德妮则沉下了脸色，她有些羞恼，面对半兽人过于坦白的话语，她倒真的是想把对方扔出去了。
而半兽人才不管傲娇的法师的情绪，她上前一步，给了依德妮一个熊抱，然后说：“那我们走了，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只要传个话，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过来的。这是朋友的约定。”
“我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难道要你们来送死么？”法师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对凯西展开了人身攻击。
“有的事情嘛，总是需要很多人的，不要逞强就是了。”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则回了一句。随后她整理了着装，带着阿诺向依德妮和罗伦道别，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离砂岩城越是遥远，空气中的水汽就越是丰润。阿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阴郁对凯西说：“你不应该这么轻信别人的。有的人并不是那么好惹。”
“阿诺，你的生命是被她们救下的。如果没有她们，你和我早就死了。”
阿诺摇了摇头，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罗伦有多么可怕。”他想要说出实话，但是心口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巴，想了半天，才想了一个折中的话。
“我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怕啦。”而半兽人则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回答：“我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脚都在发抖，这可是在那位传说中的圣骑士大人面前都没有的感受。不过呢……”这个半兽人转了转眼珠子，露出了不符合她惯常行为的狡猾：“吾神说，依附于实力者，他们会带来荣誉与鲜血。”
阿诺长叹了口气，按住自己的额头，回答：“那么你在那个女人身上看到了荣誉与鲜血？”
“当然，她身上的血腥味，我可是隔着10特里尔都能闻到啊。”凯西哈哈大笑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了自己的契约者：“不要过于担心了，阿诺。如果她愿意，你早就死了。”
年轻的盗贼低下了头，过了许久才闷闷不乐地回答：“当然，你说的对。”
接下来的日子里，佣兵们一个接一个的走掉，他们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自然也不希望在一个城市待上太久。而决定好好休养的依德妮，则利用这个机会翻看了砂岩城的图书馆。直到一个日落后，一声久违的狼嚎声响起，月光下，荒漠兽人们举着火把，再一次地包围住了这个城市。而这个时候，最后一个佣兵也已经走了两天，砂岩城再一次地陷入了无人可用的状态里。
“这些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城主府里，城主急的团团转，他求救似地看着面前的圣骑士。是的，格云瑟依然没有离开，他此刻面色严肃。而在他的面前，城主的儿子，莫里森则愤怒的大吼起来：“该死的，不是说那些恶心的兽人都被剿灭了吗？”
格云瑟吐出一口长气，带着沉重地回答：“是的，我们原本以为是这样。来回的侦察工作一直持续到四天前，都一直毫无异常。”
“你在开玩笑吗？这么多人，难道你的人一点痕迹都没有查到吗？”莫里森冷笑着，然后逼近了格云瑟：“这是重大的渎职行为！我会代表砂岩城向圣都写信检举你的渎职行为！你需要为你的大意付出代价！”
圣骑士没有对莫里森的话表示任何质疑，他只是垂下了头，面容看上去有些疑惑，又有点悲伤。在莫里森的狂怒中，他说：“当然，这是我的失职，您的检举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还是要强调一次。这一次的行为应该是一次有组织的行为。荒漠兽人没有这么高的智力可以做到这一步。”
“什么意思？”这时城主适时地插话进来。刚才莫里森大吼大叫的时候，他没有阻止，也从侧面表示了自己不满的态度。但他的头脑终究要比自己儿子清晰很多，在听到格云瑟的话后，他立刻意识到了重要性，开始发问。
“意思就是，对方整合了整个荒漠兽人，同时还完美地隐匿了他们的行踪，并带着他们打了一出漂亮的战术。”一帮站立着的罗伦开口说道。她和依德妮作为这个城市里唯一留下的佣兵，在发现荒漠兽人的同时，也被士兵们通知到了城主府，和格云瑟一起迎接城主大人的愤怒。
“对方队伍里必然会有一个难缠的法师。”而依德妮的话直接让城主白了脸色。
“那，那和法师大人您比起来……”
“很遗憾，我一个人可完不成那么多人的隐匿行为。”依德妮给了城主最后一击，这让城主露出了一切都完了的表情。
依德妮当时的战略魔法实在是让砂岩城的人，包括城主印象深刻。自从黑暗女神引发的魔力潮汐以来，法师的数量在逐年减少，主物质界通往神临海的通道一直陷入关闭中，砂岩城作为一个小城市，城主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法师了。在得知依德妮也比不过暗处的敌人时，城主已经惶恐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您放心，按照对方目前采取的行为来看。他们没有能力施展战略级魔法，当然，也或许他们想要一个活着的砂岩城。总之，不会出现突然掉下一颗陨石落到城主府的头上这种事。”
看到对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依德妮露出了一丝冷笑。而格云瑟适时地接过了话：“这件事我需要付上主要责任，请城主全权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算是再不甘心，城主也只好答应下来，只是这一次，他也留了个心眼，冲自己儿子使了眼色，暗示他留下负责监督。而城主本身？身为一个贵族，他当然不会全权参与这场会议，反正他也不会上战场。
格云瑟目送城主离开以后，这才转向了罗伦与依德妮，说：“上一场战斗后，我们可用的骑士只有十五人。就算加上巡逻队与民兵，可用的士兵也不到一百人。而荒漠兽人则有上千人，它们每一个都可以轻易地撕碎一个普通人。就算我们占据城墙高地，也无法扭转最后的结局。我们需要援军。”他这么说着，将眼光移向了依德妮，说：“我会带着我的士兵给你开辟一条通路。我希望你能将砂岩城的求助信发送出去。我们需要去到旁波城，那里有常驻军队，全力赶路的话，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
格云瑟没有提到边境，东大陆与中大陆之间的军队仅仅靠一句求助是不能调动的。想要调动真正的职业军人，只能去大城市。而旁波城已经是距离砂岩城最近的大城了。
格云瑟顿了顿，说道：“目前的情况已经超过了一般的骚乱。这是一出有组织与预谋的攻城战争。虽然我们无法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但是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使用正规军了。”
依德妮没有回答，但她的眉眼却浮上了一点喜悦，她已经打定主意，她会带着格云瑟的命令一走了之。现在情况其实非常不妙。依德妮从那些沉默地围住砂岩城的兽人们身上看出一点端倪。她之前在荒漠里打滚了好几圈，看到了无数的荒漠兽人，对它们的行为模式多少有点了解。而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符合荒漠兽人们惯常的行为模式，这让依德妮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打定主意，在她魔力没有恢复的现在，走得远远的，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会留下。”直到罗伦说出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依德妮：当听到罗伦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有一句mmp要说
罗伦：亲爱的，这是为了你啊。
依德妮：滚！！！
第33章 33 围城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在无人的小房间里，这是依德妮向格云瑟要来的，依德妮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视着罗伦：“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悲悯的圣骑士吗！你已经死了很久了！你是一个亡灵！放弃你的悲悯吧！你一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我不是圣骑士。”罗伦则回答，她的关注重点离谱到让依德妮几乎爆发出第二次的怒吼。而罗伦打断了依德妮的话，她看着依德妮说：“这次绝对不是普通的攻城，你明白，我也明白。”
“那又怎么样！”依德妮绷紧了脸色，然后阴沉着语气回答：“佣兵们已经走光了，骑士人数那么少，就算把城里的民兵们都拉出来，也不过是送死。我们现在除了逃亡就只有覆灭。”
“还有寻找援军。”罗伦回答“如果我不留在这里，那么你，我的契约者，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按照格云瑟所说的那样，去寻找援军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