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有不少来取衣或做衣裳的人未在周围看热闹,听到这人如此说,当即私下附和。她们家主人买这衣裳可不光图好看,若是质量不好,穿了便烂,往后谁有敢买呢?谁家夫人还不要个面子了?
章艺却面色不变,仍旧带着一丝淡淡笑意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担忧,所以才会问起提货号。因为我女儿红的衣裳绝不可能出现开线的状况,若是出现了,定是那做衣裳的绣娘不尽心,那便是要罚的。”
那夫人又笑了,笑中却带着一丝轻蔑,“我知道你们女子做生意不容易,可也不能何事都推脱到绣娘身上吧,难不成你们商铺就没有什么问题?”
谁知此时,又有一人上前道:“原来你们的衣裳也开线了?我家夫人也是呢,正让我拿着衣裳来找他们理论!”
一时,围观的人更相信大晏商行的衣裳质量有问题。
章艺却不急不躁,心中早有定论,开口道:“你二人的衣裳,都不是我女儿红的吧?”
那三人再次愣了一瞬,方才与姜玉娘吵架的泼妇叉腰道:“你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我们还会炸你们不曾!”
章艺点头道:“正是如此,你们便就是来炸我女儿红的吧。如此我便要报官了。”
一说这报官,那妇人面色不变,泼妇却瑟缩了一下,之后上前说衣裳也脱线那人甚至抬脚想要退出这里,找个清静。
“若月。”章艺轻声呼唤,马若月立刻快步向前,将那人抓住丢到章艺面前。
姜玉娘当即上前拿起她的衣裳,左右看了看,随即冷冷一笑,“章大当家,这当真不是我女儿红的衣裳!”
“你!”那人要狡辩,姜玉娘却拿起衣裳对围观的众人说:“各位都是即将要买我女儿红衣裳的人,或家中早已有人买了这衣裳,你们可以回家翻看,我女儿红的所有衣裳颈后都有一绣花标记,且那绣花之法是我大晏洪家独传,其他地方定然是没有的!”
众人一时恍然。
“我前些日子替家中小姐拿了一件成衣回去,见着衣裳针脚十分缜密,怎么也不会脱线!”
“怎么又有人来闹他们家的衣裳,是不是和上回那些人是一同的?”
围观群众纷纷开始议论,章艺听见舆论倒向自己这一方,便对掌柜说:“掌柜,保官吧,这等人是要来敲诈我们的,报官后让官府打她们一顿板子,便能让她们长些记性!”
那看似主子的夫人当即腿脚一软,跌倒在地,颤抖道:“这,这不是我们愿意来的,是有人请了我们来的!”
章艺转头对姜玉娘说:“你便去处理了这事吧,究竟是谁闹事,揪出来一块儿报官,闹事闹到大晏皇商头上,当真是以为我们好欺负?”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大晏皇商?晏氏商行竟然是大晏皇商!对这些人来说,能够与皇室沾上边,那便是十分了得的关系了!
再次回到会客室,刘兆玮诧异道:“没想到晏氏商行既然是大晏皇商吗?我还以为就是大晏一般的商行。”
章艺微微笑道:“也算得不什么皇商,终归都是做生意的。”
那可不同!刘兆玮神色恭敬了许多,在谈起自家布匹时,那价格也自愿压低了许多。
这次两次闹事章艺都没有放在心上,晏初云知道后却十分生气!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竟然在外被人如此欺负!若是自己在,定上前打得那些人不能自理!
此时大晏国事均已安排妥当,晏初云便准备去千隋找章艺,然而去之前,她又想起神树,便安排人摆了依仗去往神树所在处。
此时正是盛夏,天气炎热,神树下却气温适宜,更多的是为了那些在树上孕育的婴孩考虑。晏初云走到最中间,抬臂将手贴在神树苍老巨大的树干上,微微闭上眼,心中念道:“树神大人、海神大人,如今我与妻子已结婚一年,当是可以生孩子的时候了吧。”
这本是人们求子时都会说的话,大家说后再睁开眼,抬头选一颗自己看中的果子。可晏初云却不同,她说完后,掌心突然一凉!待她睁开眼,那股凉意顺着掌心传入心中,晏初云申请蓦地一沉,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然而因她是天地所生,却能够感知到树神的意思,她和章艺或许不能够有一个很好的将来,因为章艺并非属于这里。
晏初云将手从树神枝干上拿下,冷冷看着神树哼声道:“你也老了那。”
一阵风突然吹过,枝叶间沙沙作响,晏初云却置之不理,转头冷漠离开,留下一句,“你当真老了。”气得树神枝叶摇晃了许久。
回到宫中,晏初云吩咐胡贤兰道:“准备行李,我们明日启程去千隋。”
胡贤兰却道:“可是陛下,赫南探子传回消息,赫南仿佛要再对我们开站了。”
晏初云冷冷一笑,对胡贤兰道:“便让他们打,如今若一个赫南也打不过,我这皇帝也不用再当了。”冷静片刻后,晏初云再道:“既然他们想打,便让他们痛个清醒,传兵部尚书及各将军即刻进宫。”
胡贤兰立刻领旨,晏初云看着桌上的探子信件,冷冷道:“赫南皇帝,既然既如此看不清局势,那便不要看了,换个人或许更好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多想这样写:晏初云冷漠看着探子来信,无法安定的心绪让她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冷声自言道:“天也快凉了,赫南可以国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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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云无疑要开始有大动作, 是以这一晚晏初云睡得不是特别踏实,梦中她突然梦见一个奇特的地方,浑浑噩噩之间有些不知所云, 随后一瞬间她便清醒了, 然而这个清醒也只是在梦中,因为她看见章艺站在她面前,章艺身后背景模糊而陌生, 她望着章艺,嘴角那抹牵强的笑意也无法维持, 沉着脸问道:“你要做什么?”
章艺脸上一如平时那般温柔,对晏初云说:“晏初云,我要走了,祝你以后幸福。”
晏初云脸色更为难看, 问道:“你要走了是何意思?”
章艺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不是赫南人, 如今我要回到我以前的地方, ”
“朕不许!”晏初云对章艺道:“朕不许你这样!你明明答应了朕, 不会离开朕!”
章艺笑容消失,面目十分冷漠, “陛下,你就仍性看我与我家人分开吗?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够回去, 你只不过是我生命中一抹流星而已。”
晏初云听后怒吼道:“朕不许!”
下一刻,晏初云睁开眼,呼吸急促的看着床帐顶, 一夜未眠。
而此刻章艺也同样陷入梦境中,然而她的梦却仿佛真实了许多。梦里她站在病房中,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形,看着父亲逐渐沉稳的眼神,心脏感觉到丝丝抽痛,因为此刻梦中的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插着无数管道,仿佛永远也醒不过来。
她在梦里无法动弹,一直看着这间病房,看着人们进进出出,看着窗外景色变化,只有她自己躺在床上,如同一张静态图一般,没有半点波澜。
当章艺醒来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心脏在强烈跳动,然而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模样。
章艺缓缓闭上眼,若是没有这个梦,她对现代也可以渐渐忘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不知道父母是否接受了自己的逝去。然而这个梦却告诉了她另一种可能,她变成了植物人,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着她的家人与朋友,死不了,醒不来……虽然这只是一个梦,然而章艺却无法忽视它。
晏初云与家庭在她心中形成两股蛮力,双方拉着她的心,仿佛要将她撕成两半。然而此刻,章艺最想要见到的人仍旧是晏初云。
朝阳升起,章艺起床后调整心态,想着将千隋的事务处理结束后,便可回到大晏。却不想那些商人竟然还不罢休。
早饭期间,姜玉娘气愤道:“娘娘,你知道吗?上回我们在店中拆穿了他们的诬陷,他们竟然还是将这事传了出去,且编造的十分离谱,如何也要坏我们名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