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虽然心有不甘,可也只能点头称是。
她称是了,曲牧亭可不干。这丫鬟明显对她有敌意, 她是傻了才会把自己教给她,这要是下手重点, 她可只有哑巴吃亏的份!
“呵呵,那什么就不麻烦秋月姑娘了。殿下不妨派人送我回去,小苏自会帮我换衣上药。”曲牧亭笑呵呵的提议。
昝琅皱眉:“秋月,去唤小苏前来, 带上太子妃换洗衣物,太子妃暂时留宿在孤这里。”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带着老太医出去了外间。
秋月恨恨的绞着手帕也走了, 只剩下曲牧亭还是一脸的懵逼状态, 怎么就留宿了呢?
呆呆的望着床顶的纱幔, 不同于她房间里的,太子这里的纱幔更加的厚重, 如果放下来轻易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可见封闭性很强了。她胡乱的打量着太子的地盘, 脑子一闲下来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个美人,留宿也好,她这个样子太子肯定不会怎么样, 也可以趁机找找看这里是不是真的藏了一个美人。
而外间的老太医似乎在跟太子说什么悄悄话,声音压的很低,曲牧亭完全听不见,也就不费心的打听了,靠在床头数着头发玩。
老太医将自己的药箱打开,翻到最底层的夹层里,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了昝琅:“本以为是殿下有召,殿下没事老臣也心安了。”
昝琅摩擦着瓷瓶,神情淡淡的:“劳您记挂。”
“既然来了,就把殿下的药也一并带来了,省的殿下再多跑一趟。”老太医给了药又叮嘱了半天。
“孤晓得,上次还有许多没有吃完。”昝琅苦笑了一下:“就是有些太苦了,吃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不习惯。”
老太医叹了口气:“老臣再研究研究吧。”
“辛苦您了,这许多年为孤操了不少心。”
“殿下哪里的话,都是老臣分内之事。老臣先行告退,有事殿下再召老臣。”
送走了老太医,昝琅在外面默默的站了许久才回去。
曲牧亭百无聊赖的数着自己的头发丝,都快要睡着了才见昝琅进来,伸着头说道:“你能不能先把那个止疼的药给我吃了?省的一会儿上药了又疼的要死要活。”
昝琅过去把老太医给的药丸分开,用茶盏倒温水化了,端过去递给了曲牧亭:“慢点喝。”
看着碗里褐色的汤汁,曲牧亭抿了抿嘴唇,问道:“苦不苦?”
看着她的小表情,昝琅嘴角微微一弯:“孤又没有喝过,怎么会知道苦不苦?太子妃若是怕苦,就不喝了,忍着点疼就好。”
看着昝琅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曲牧亭接过来茶盏,一咬牙一狠心的一口闷了,闷完之后还砸吧了两下嘴:“不苦呀,味道淡淡的。”
昝琅摇头,接过茶盏放在桌上,重新坐回了太子妃的身边:“秋月把药拿走了,不然孤倒可以帮你上药。”
“谁让你把药给她的,那丫鬟一看就知道看我不顺眼。”曲牧亭嘟着嘴,不太满意。这太子的风流韵事无端的惹到她身上,实在是无妄之灾呀。
“她是母后身边的人,母后对她很是信任,所以才让她来照顾孤的。只是年纪大了,这心也大了,孤看也留不住了。”昝琅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就没再多说什么。
曲牧亭其实从昝琅的态度上也知道这是那丫鬟一厢情愿的事,也没再说什么。昝琅距曲牧亭的距离其实很近,近到在烛火下,曲牧亭又看到了他脖颈处那一点点的不同,这次看的要更加明显一些,这太子脖颈上不仅是擦了粉的,而且那肤色与脸上的有着些微的差别。
若是常人可能看不大出来,但曲牧亭毕竟是浸淫美妆多年,如何能看不出这些微的差别?接着烛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太子,那脸上的肌肤要更加的细腻些,脖颈处就不同了,虽然不怎么明显,但细看还是要稍微粗糙一些。所以他才擦粉的?曲牧亭心中有疑惑,却始终找不到疑惑的源头,或者说她已经找到了,只是还没有分明清楚。
“太子妃在发什么呆?躺下休息会儿可好?”昝琅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把曲牧亭靠在身后的软垫给拿了下来,扶着她躺好。
距离太近,曲牧亭能更加清楚的看到那脖颈处分明的界限,差点就想什么摸了摸,然后就被一个小瓷瓶掉下来砸到了鼻子。
“唔——”还没伸出去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曲牧亭别开了脸:“好疼。什么东西?”
她觉得自己点特别的背,好好的躺在床上都能被横空掉出来的东西砸到,也是惨的没谁了,幸亏这鼻子是纯天然的,不然这一砸肯定歪了!
昝琅也没想到老太医给她的药瓶怎么好端端的会掉出来,眼见那个小瓷瓶被太子妃一转身滑进了床榻里侧还被太子妃压住了,一时也愣住了,想不动声色的拿过来,发现实在是办不到,揉着鼻尖,眼神有些飘忽:“没什么,太医送来的伤药而已。”
“伤药?”曲牧亭捂着鼻子翻身把那个精致的小瓷瓶找了出来,拿在手里把玩着,这应该不是给她的伤药吧?如果是的话那肯定刚才就给了,所以是悄悄的给太子殿下的?
私货呀!悄悄给太子的一定是好东西。曲牧亭想到这里也不觉得鼻子疼了,连带着刚才的细微发现也都抛之脑后。
在古代,好的伤药可谓是千金难求,既然到她手里了,那必须没有道理再送回去!曲牧亭眼珠子一转,拿着小瓷瓶不松手了。
“老太医有心了,我一定好好擦药,争取早日康复不留伤疤。”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小瓷瓶打开。
只是她这边才刚刚捏着瓶塞还打开呢,一个错手的功夫,小瓷瓶已经易手被昝琅看似淡定的揣进了怀里。
“这药不是给太子妃用的。”昝琅拿到了药瓶,才缓了口气。
这是她每月必服的药丸,可不是什么伤药!正是因为每月都服用药丸她才能保持这种清淡冷静且不便雌雄的声音,连带着女孩子的一应琐事也都处理了。这种药,如何能被太子妃发现?
曲牧亭捂着鼻子不愿意了:“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藏私!不就一瓶药嘛,你刚才还砸我呢,鼻子都砸歪了,不用赔的吗?”
“是伤药,却不是那么用的,太子妃也用不到。”昝琅刚才不过随口说的伤药,眼下要圆的有些艰难。
“怎么就用不到了?你看我这一身的伤,这时候还用不到那要到什么时候?你藏私还找借口!”曲牧亭自觉自己失去了一瓶上好的私货,心里面可是愤愤不平,口气也有些冲,不知道的人恐怕真的以为是太子殿下私藏了什么好东西,舍不得拿给太子妃用。
昝琅无奈觉得有些头痛,低头盯着太子妃问道:“太子妃当真要?”
那必须很当真!曲牧亭果断的点头,目光十分坚定。
“太子妃要,孤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太子妃如今这一身的伤势,怕是不妥,还是等太子妃养好了伤再说此事不迟。”昝琅说到这里,替太子妃将垂下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孤既等了你那么久,也不在乎再等些日子。”
见太子妃有些呆愣,昝琅又说道:“此物还是先放在孤这里比较好,如何?”
什么如何?曲牧亭听着昝琅话里的意思就感觉到不对了。什么狗屁的伤药,那小瓶子那么精致跟先前老太医拿出来的伤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昝琅说是伤药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是私货。
所以,那其实是助兴的玩意吧!
“那什么、我不要了。殿下自己留着就好,呵呵。”
看着太子妃心虚躲闪的眼神,昝琅眉眼也跟着轻快了不少,她只是应急反应才那么说的,没想到这太子妃逗起来也颇有些意趣。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秋月就领着小苏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光秃秃的旺财,旺财有点怕生,紧紧的跟在小苏的身后,进屋可能闻到曲牧亭的味道了,才大胆的走到床榻底下,爬那儿不动了。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才离开奴婢一会儿就伤成这样?”小丫鬟哭哭啼啼的,像是天都塌了。
“没事没事,黑灯瞎火的就不小心摔了。”曲牧亭拍了拍小苏的头:“快来给你家娘娘上药,等你好半天了。”
“秋月,药。”昝琅话不多,直接朝秋月伸了手,拿到老太医方才给的药之后才又吩咐道:“折腾了这么半天,你也累了,先下去吧,这里留小苏服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