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太子妃满是趣味的话,昝琅嘴角微微翘起,等她意识到自己在笑的时候, 那笑就继续不下去了。
“今日在母后那里,母后不小心拍了两下才渗出的血, 并无大碍。”昝琅收起了嘴角的笑, 轻声的解释。
因为本身容貌的原因, 昝琅其实并不常笑,总是怕会因此而太过引人注目, 反而引来祸事,久而久之的, 她也就习惯了波澜不惊甚是平淡的表情,可在太子妃身边,她似乎、总是在笑。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管是真心发笑还是情不自禁的笑,甚至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的嘴角总是微微的翘起,那种感觉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而这种愉悦却也真真切切的让昝琅觉得害怕。
“母后也真是的,就算不知道人家受伤,也不能随便拍一拍就使那么大的劲儿吧,看这血流的,都不知道心疼嘛。”曲牧亭皱着眉头,说着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也不想想,皇后都不知道太子受伤,又这么会有心疼这一说?怕不是某人自己心疼的厉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吧。
“母后不知情,也是无心的。”昝琅正说着就看见门帘外站着一抹阴影,知道是小苏站在外面,松了口气,她总觉得跟太子妃单独处于同一空间时,总有些隐隐约约的窒息感,让她有些难以呼吸。这会儿见小苏在外面就赶紧喊了她进来:“娘娘的药好了,就端进来吧,免得一会儿凉了苦。”
小苏果然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放着两只药碗,办事十分的妥帖。曲牧亭本想挨着昝琅说会儿话,这会儿小丫鬟过来了,也不好再说,只端着药碗递给昝琅:“喏,你的药。”
昝琅接了药碗就见太子妃往塌上一躺,一点儿也没有要去端第二碗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喝药的,皱着眉头,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端着药碗又递给了太子妃。
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黑黢黢的一碗汤药,曲牧亭装傻充楞:“不喝药干嘛端到我面前,不会是想我喂你吧?”说着还坏笑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呀。”毕竟小姐姐有需求是一定要满足的。
只可惜,昝琅并没有接她的笑话,固执的将那一碗药塞到了太子妃的手里:“孤记得这是太子妃的药。”
曲牧亭无辜的眨了眨眼:“是你记错了。我好好的,吃什么药?这是某人的,某人身上还带着血呢,快把药喝了,万一夜里再起热了可怎么办?”
昝琅端着药碗又放回了小苏的托盘:“既然太子妃不喝,那就撤下吧。”
说完也不搭理太子妃自顾自的转身坐在了案几边,凑着烛火看着卷宗,显然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曲牧亭是看看昝琅又看看小苏手上的托盘,简直都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姐姐怎么能不喝药呢?小姐姐必须得喝药呀!就见小苏使劲儿冲她眨眼睛努嘴,那意思是让她去哄哄太子殿下。
曲牧亭是真的无奈了,望着头顶的帐篷,她是如此真切的发现,她是真真正正的栽在了昝琅的手里,义无反顾的,只要她愿意!
罢了罢了,谁让她是动心的那一个呢,那就委屈点,把药喝了吧。
小苏察言观色的本事那可是十足十的,见状立刻乖巧的端着药碗走到太子妃身边,带着提醒的朝太子殿下那边说道:“娘娘喝了药,可要奴婢寻些蜜饯过来?”
这台阶给的是可谓是十分的到位了。
曲牧亭朝小丫鬟赞许的眨了眨眼睛,把空碗放了回去,然后端起另一碗往昝琅这边斯斯艾艾的走了过来,把药碗放在案几边,自己趴在旁边,眨着大眼睛,语气十分的无辜且可怜:“喝药了。”
小苏见自家太子妃这般示弱的模样,拿托盘挡着脸偷笑,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毕竟这般娇俏可人的太子妃,十分值得好好疼爱一番,她还是在外面给守着点,免得有不识趣之人前来打扰。
昝琅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上的卷宗,有点无可奈何的语气:“你也知道要喝药的?太医是怎么说的?就因为烧退了就不愿意喝药,那病就不治了?”
曲牧亭看着昝琅认真训斥她的样子,就觉得她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哪怕是昝琅训斥她也好,只要别跟她生气,怎样都好,她久病不愈,而昝琅就是她唯一的药!
“哎呀,那药不是老苦苦嘛?你怎么忍心?”曲牧亭眼中带着微光,凑过去扯着昝琅的袖子撒娇。
她有意增加两人的肢体接触,挨着昝琅的身子还不时的轻轻蹭一蹭,若正是寻常的夫妻,怕是就坐不住了,就算不是寻常夫妻,也该是暧昧丛生的。
只可惜,昝琅这会儿满脑子都在训斥太子妃的任性,别说她没察觉到太子妃的私心,若是察觉了,怕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亏现在的昝琅十分的冷静且理智,一把拉开太子妃,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训:“药哪里有不苦的?因为苦就不喝药了吗?病就不治了吗?若人人都是你这般想法,那还要太医何用?既不遵医嘱,又何必开药!”
太子妃晕倒的场景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浮现,那张苍白的没有生气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颜,让昝琅如何不揪心?她绝对不愿意同样的事再重演一回!
“好嘛好嘛,我错了还不行,你看那药不是都喝完了嘛,知错就该还是好孩子呀。”曲牧亭见状,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模样:“我都喝了,你还凶我,都没有蜜饯可以吃,嘴巴特别苦,还要求原谅。”
看着太子妃委屈巴巴的表情,明知道她是故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昝琅还是不可自制的心软了,叹了口气:“让小苏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果脯之类的。”
“不要!”曲牧亭扬眉拒绝了,看着小姐姐香香软软的薄唇曲牧亭瞬间觉得果脯什么的弱爆了,要尝也要尝个劲爆的才行!
“那你要吃什么?”昝琅好脾气的问道:“孤派人去寻。”
“训了我半天,你先把药喝了再说。”曲牧亭端着药碗送到昝琅嘴边,盯着那绯色的薄唇,浮想联翩。
昝琅摇头接过太子妃手上的药碗,一饮而尽仿佛不过就是喝了碗茶一样,并没有太子妃那般痛苦不堪的表情。曲牧亭见昝琅淡定的放下了药碗,别说脸上的表情没变,就是眉头都没有动过,忍不住的问道:“不苦吗?”
昝琅微微笑了一下:“尚可。”
那一抹笑极淡极浅,以至于昝琅本人都没有发觉,却被曲牧亭看在了眼里,那一抹笑带着魔力和魅惑的力量,摄走了她的心魂,让曲牧亭在那一抹微笑里,丧失了理智,迷失了自我。
“是吗?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
“孤要怎样骗你?不过是一碗药而已。”
“我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曲牧亭说完不等昝琅反应,便欺身而上,按着昝琅的肩膀将人按倒在地上,揪着昝琅的衣襟,曲牧亭只觉得她心跳的特别厉害。
那是一种最原始的冲动,她等不到一个风花雪月的好时候,等不到再去精心的准备一个浪漫的情节,趴在昝琅的身上,渐渐红了眼眶,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她不想藏了,她想大大方方的告诉昝琅,她想堂堂正正的去认真的爱她!
昝琅茫然无措的跌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太子妃已经红了眼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想给太子妃擦擦眼泪,可那双眼睛只是通红却始终不见落泪。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碗药,何至于就如此?”昝琅忽然觉得心里慌慌的,那是一种超出她所预料的慌张,仿佛要发生些什么事,一些她无法掌控的事情。
曲牧亭使劲的摇头,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沙哑:“那药太苦了。”
“那也不能哭鼻子,堂堂太子妃,说出去叫人笑话,快些起来。”昝琅觉得自己耳朵心跳在加快,连呼吸都有些紧促,可她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哪怕是虚假的镇定,也必须要。
曲牧亭只是一味的摇头,揪着昝琅的衣襟越发的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她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然后俯身低头,吻在了昝琅绯色的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曲牧亭:偶呵呵,哇哈哈,嘻嘻嘻太子:象声词不要太多,你到底想说什么?曲牧亭:就是随便宣扬一下本宫的总攻地位【微笑】太子: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让你这样认为的吗?【微笑】梁静茹: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亲口说的喜欢
第七十三章亲口说的喜欢
温热的气息就在鼻息之间, 曲牧亭贴着昝琅的唇却始终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她是喜欢昝琅,可她也了解昝琅。这样的昝琅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理解自己对她的感情, 对于昝琅来说, 连最基本的男女之情都距她甚远,更不要说这有异于世俗的同性之恋。
那一鼓作气的吻下去之后,曲牧亭就心慌了, 可她又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一触即分的吻之后, 曲牧亭就搂着昝琅的脖子,趴在她身上不说话也不动弹,像是把自己封印住了一样。她贪恋这样的时刻,不愿意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来打断她, 可她也知道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
“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曲牧亭趴在昝琅的脖颈间,空出来一只手小心的触摸着昝琅凸起的喉结, 她有种想给她撕下来的冲动, 可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