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拿腿勾住她的腰。
我们开始解衣服,刚才的小插曲仿佛没有发生,此前的房间,因为空调温度还有些低, 现在却全然感受不到。
只觉得热,她的手热,她的唇也热。
在床上来了两次之后,没吃晚饭的我们,终于饿了。
顾桐已经懒到不想动弹,洗完澡包着头发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从卧室里出来,看她这样叹了口气,听她幽幽地忽然说了句:“等我老了,等我死了,我要那台灯陪我下葬。”
我擦着头发笑了出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这么腻?”
她哈哈两声,蹭过来躺在我的腿上,包着她头发的毛巾也因此散下来,头发湿答答地挂着。
她睁着大眼睛看我,笑着说:“就是想简单地表达一下我的喜爱。”
她握住我的手:“对你的喜爱,不是对灯的喜爱。”
我摇头失笑,捏她的脸:“腻死了!”
她的生物钟还没有调过来,我们吃完晚饭洗漱完之后,已经将近12点,顾桐敷完面膜在我身边躺下。
困意袭来,我半睁着眼看了她一眼,小声说:“别吵我,我明天还要上班。”
她呵呵一笑,挨着我躺下,搂住我的腰,说:“我给你讲故事吧。”
我没有思考:“不要。”
她咯咯地笑:“上次那个小鳄鱼找妈妈的故事……”
我转头,捂着她的嘴:“别闹了。”
说完这句话,我似乎听她应了我一句,又似乎没有,已经困到没有意识,不知她到底讲了那个故事没有,终究这位外国的小鳄鱼与我无缘,怎么也听不到他是怎么找到妈妈的。
第二天醒来时,顾桐的手脚都十分不客气地压在我的身上,我悄悄地从她怀里钻出来,也不见她醒来。
顾猪。
洗漱之后,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便去上班。
昨天顾桐不知道从哪里给我弄来了医院的病例条,中午经理给我批假批得特别爽快,还嘱咐我好好休息,说他有个亲戚也犯了同样的病,并安慰我不是大病,手术完了之后注意保养就好。
于是只想请7天假的我,见他这么殷勤,改口说了10天,顺便把下午的假也请了。
回到家时,顾桐有些惊讶,和顾桐说了请假发生的一切,她倒是笑着调侃了经理几句。
我看着桌上的炸鸡,问:“这几天在家,都吃的这些?”
她啊了一声,不好意思笑笑。
我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正想教训她几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我父亲的电话。
我与顾桐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听着铃声快要不见,才舍得将电话接起。
“爸爸。”我开口说。
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对我客气,也没有对我说一些场面的关心话,而是用一种,我陌生的语气对我说:“现在马上回家。”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愣了很久,直到它的屏幕暗了下来,我才回过神。
因为开了扩音,顾桐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我转头看她,她也是一脸疑惑地回看我。
“会不会……”说出口,我才发现我的话有多抖,我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说:“会不会我爸她……”
才说到这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这次,我很快就接了起来,同样点开了扩音。
那头很安静,一秒后,一声小声的“喂。”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是顾柠吗?我是阿姨啊。”
我顿了顿,回答:“阿姨,怎么了?”
阿姨估计是躲在了什么地方,声音又小又杂,我将手机凑近耳边,才能听出她说了什么。
而她的那句话,险些吓得我把手机从手中脱落。
“你爸爸知道你和顾桐的事了,阿姨先告诉你,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句用气声说出的话,像是把我置身于山谷之间,她的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环绕着我。
你爸爸知道你和顾桐的事了。
我不知道阿姨是什么时候把电话挂的,只感受到顾桐握着我的手很紧。
我有些惊慌地看着她,此前被喜悦包围的心情全然不见,只剩下惶恐,没有边境的恐惧。
我假装镇定地站起来,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对顾桐说:“我先回家一趟。”
她舔舔唇:“需要我……”
我打断她:“不用,我自己去,你在家等我。”
说完,我挣脱她的手离开。
这一路我都很浑噩,坐上出租车上后,开始胡思乱想,仿佛三年前的场景又再一次重现,虽然这次并不像那时,毫无预备,但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提前知道了又怎么样。
三年前,父亲也是这样一通冷冰冰的电话把我召唤回家,等我开门进屋后,看到的便是他一副大怒的样子,什么都不说,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棒球棍,一棍子打在了我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