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舒此时还在害羞的不敢说话,背着站在唤玉面前惴惴不安,便听到唤玉笑了一声,道:“颜公子方才真是好计谋,要不是颜公子,小女子今日还不知道要入谁口了?”
颜舒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平抚刚才的心悸,缓了缓语气道:“在下刚才也是迫不得已,言辞不堪,唐突了小姐,还望小姐莫要介意才好。”
唤玉缓缓站起身来,贴近颜舒耳朵道:“唤玉并未生气,刚才还当真被公子的男子气概所震慑,一直以来以为公子文质彬彬、温文儒雅,莫不是刚才才是公子真性情?”
唤玉的微微呵气使得颜舒脖子又敏感起来,连忙退了半步,分开两人的距离解释道:“小姐真是误会在下了,在下并不是那种人,在下真的是情非得已。”此时颜舒已经憋的满脸通红。
于是眼前的人又发出了得意的清脆笑声:“好了,不逗你了,瞧你的脸都红了,看来你确实不禁挑逗。”眼前的人有时候看起来刚正不阿,有时候颇有城府,有时候纨绔异常,有时候又如同少年般天真,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对了,天色不早了,那在下不打扰小姐休息了,在下告退。”颜舒说完便作势要退出门去。
“站住你这个呆子,真不是你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你刚才在楼下也说了你我是夫妻,你这冒然出去岂不是惹人怀疑?”唤玉朝着颜舒喊去,这个人当真不愿意与她共处?
“对啊,我这个脑子,刚想起来我刚才那样说了。”颜舒拍了拍脑子呵呵一笑,回到房间坐了起来,先给唤玉倒了一杯茶水后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问道:“不知小姐从长安城跑到河南所谓何事,你一个女儿家,可知道路途凶险吗?”
“来河南自然是为该来之事才来。”显然唤玉不愿多说,唤玉反问道:“那公子你是所谓何事才来的呢?”
“巧了,跟小姐一样,我也是为该来之事才来的。”唤玉和颜舒对了一眼,这一回合,又是一个平局。聪明人总是愿意跟聪明人过招的,就像此时,颜舒看不透唤玉,唤玉也看不透颜舒。
房间里稍微有些安静,颜舒有些没话找话:“要是知道在来河南的路上能碰到唤玉小姐,我就不用在两天前去摘月楼找你了,我当时还是到我们没缘,想不到我们的缘在这客栈里。”
“你去找过我?”唤玉端了茶,抿了一口,听到颜舒这么一说,秀眉一挑。
“嗯,我去了摘月楼,可惜我去了之后,门里的姑娘跟我讲你一大早离开了长安,我还很失望,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颜舒又倒了两杯茶,从桌子旁站了起来走到唤玉面前递给她道:“这一杯茶我以茶代酒来为在他乡再遇知音,与唤玉小姐干了这一杯。”说着便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唤玉也未做多言,也一饮而尽。
“刚才我也是吓死了,生怕露陷,还好芍儿姑娘她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懂得我的意思,恐怕我们难免又要大动一场干戈。想不到芍儿姑娘竟然编出我娘嫌弃儿媳未有身孕的花招,当场差点破了功。”颜舒笑道。
此时唤玉却也脸色冷了下来,未有表情:“这有什么好笑的?自古以来,女子被休之事十有*都是因为膝下无子,女子被休之后很难改嫁,即使可以改嫁也未能找到好归宿。”是啊,这是自古以来都知道的事实。
颜舒暗暗一惊,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才想到自己此时是男子身份,说这话不分轻重,自然会伤了身为女子的唤玉。
“唤玉小姐教训的是,不过我笑并非是这样,只是我双亲以及离世很久了,他们要是知道我娶了亲,估计会立马复活跳起来的。”颜舒忙转移话题。
“那若公子双亲在世,自己妻子若未能有得半子,父母反对,公子作何?”唤玉进一步问道。
“如果是我,如果是我,那我也不会休了自己的妻子。”听到唤玉这么一问,颜舒若有所思。
“为何,那你会再娶一个妾侍?”
“也不会。”
“为何?”
“因为你也不知道夫妻两个没有孩子到底是哪一方的问题吗?自古以来,膝下无子全都归咎于女子的过错,其实我觉得颇有偏失,有可能是男子的问题嘛。而且,男女成亲当时便已经许下诺言要相守一生一世,人生在世,便要遵循这一诺言。古人皆言,女子要学三从四德,从一而终。那么男子呢?是不是也该从一而终,方显感情中的公平与真挚呢?”颜舒双手合拢抵住下巴,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或许只有女子才会这样想吧,也会想进女子的心里去,知道女子真正的想法。
唤玉对颜舒的此时的一番话惊到,她从未有听过一个男子能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的思想一直深入到了人们的骨髓里,也让所有人都没了异议。唤玉也认为,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去被动地接受上天给她安排的命运。殊不知,这段话却还能从眼前这个人口中吐出,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当当真真还有跟她思想一致的人,她不禁好好大量一番此人。此人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新月一样皎洁,如白玉一样无暇,或许正如同此人的心。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颜舒从若有所思中回过神来,发觉唤玉正仔细地盯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摸摸脸。
“没有,我只是有些困了。”唤玉有些意兴阑珊,提了一下裙摆,起了身,走到烛火处。
“那好吧,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颜舒环视了一下周围,幸好房间有一张不算大的躺椅,“那唤玉小姐睡床,我睡这个躺椅。你放心在下绝对不是下流之人,绝无非分之想。”
“那怎么行,你睡这个会不舒服的。”唤玉看到用紫藤竖条编的躺椅,皱了皱眉。
“没关系,我一个大男人自然可以睡这里,你一个姑娘家自然睡床。”颜舒知她心中所虑。
“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睡……”
“什么,一起睡,不可以,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可坏了小姐名节。”颜舒听到这,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
唤玉看她此时莽撞的行为,甚是好笑,看来真是个清清白白、不经人事的公子,不想其他男子一样心中藏着*,调笑道:“你这个呆子想什么呢,我只是叫你一起到床上睡,床也够大了,反正我蒙了面纱,外面的人根本不认识我,我的名节也不会损坏啊。”
“可是……”颜舒更加惴惴不安,她已经许久没有跟人同房过,尤其是跟这样一个美若天仙、姿态妖娆的女子。
“别可是了,莫不是公子当真想起那非君子的作为了?”越来越想逗逗那个正人君子。
“不敢不敢,在下别无他想。”颜舒连忙摆手,自己能想什么呢,她有的自己也有,这样想,自己的心情轻松多了。
“那快休息吧,都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熄了灯,夜,颜舒与唤玉和衣而眠。
第十二章 雨中犯险
早上,颜舒唤玉等人起了床,下楼用了早膳。
“唤玉小姐,还有一天便进入河南地界了,这样今天你们跟我们一行,等到了开封府我们再分开,多个人多个照应,在下怕你们路上不太安全,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颜舒给自己倒了茶,随行的侍卫去牵了马、备了行李。
“那唤玉就听公子的便是。”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芍儿倒起了开心果的作用,颜舒可真是越来越高看这个小丫头了。但是事情并未有想象的那么顺利。走到了阳关栈,温煦的天气突然转变,狂风大作,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大雨,阳关栈的路由于前些天的暴雨吊桥已经被冲毁,再加上大雨来袭,马车根本不可能过得去,此一行人虽有雨伞蓑衣,还是被淋成落汤鸡。无奈只能弃了马车,从下面的乱石道下去再找地方避雨。
就在他们继续前行的时候,为首的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大喝一声,显然彪形大汉并未善罢甘休,只见大汉此时带了三四十人马朝颜舒等人喊道:“把你们家小娘子乖乖地交出来,我饶你们几个人不死,否则我现在就让你这臭小子回家见祖宗。”
颜舒定眼看了看此人带了这么多人马,来势汹汹,便道:“想让我交人出来,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说时迟那是快,颜舒已徒手打伤提刀往前冲的两个土匪小贼。彪形大汉见颜舒反抗也毫不示弱,立马示意的小卒举了刀投入战斗中,虽然这帮子小贼的武功不济,奈何人多示众,且那为首的土匪贼子的功夫也不是盖得,诺殇与彪形大汉纠缠起来,不分胜负,虽然处处不让彪形大汉得手,但也不占上风。
“你招式里面有南岳山的套路,难不成你是南岳山的弟子?”约莫过了二十多招,诺殇慢慢瞧清了彪形大汉的套路。南岳山的功夫向来以力道与杀气文明,要练此派武功,力气自然是不可或缺的,还要以“稳、狠、准”为中心以兵器的气势克制对方,震慑敌方。
“狗屁,南岳派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老子面前上得了三分?你要是怕了我这金刚乾斧,赶紧给爷爷我磕头,兴许爷爷我饶你一命。”大汉知他在多做周旋,有些不耐烦道。
“那我们就瞧瞧叫谁爷爷?”诺殇不甘示弱,一个旋风腿踢开在右脚方的夯土,夯土在雨中散开散在彪形大汉的身上。
诺殇乘胜追击,使出澜沧派的少室剑法十一式克敌,少室剑法共十三式,普通的少室山弟子至习得前七式来强身健体,守卫门派,少室山弟子三千,三千弟子中又分的内室、中室、外室三室弟子,而诺殇作为十八个内室弟子之一,自然是有机会尽得师门真传的,不过少室剑法巧妙异常,以“轻、快、出其不意”为要义,及时是资质非常的内室弟子的剑法也未达到十三式这种精妙绝伦的地步,不过达到十一式便足以可以行走江湖。
此时雨越下越急,也模糊了两方的视线。颜舒这头一边要为了保护唤玉,把唤玉护在身后,一边赤手打伤上前拼命厮杀的小贼,其他几名侍卫也为了护主被不断上前的贼子团团围住。场面好不激烈。就在此时,一名迟迟不肯妄动的男子在颜舒与其他贼人多做纠缠之际举起刀向颜舒挥来,颜舒作势用手力将刀打了下来。不料男子早有准备,另一只手迅速从腿处掏出匕首,说时迟那时快割伤了颜舒擒住他的那只手,颜舒见手臂受伤,吃痛一下,迅速使出浣花影腿把男子踢出几米远。手腕上的血瞬时间沾满了整个雪白的上衣,散漫开来,宛如梅花在雨中绽放粲然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