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是来攻城了。当然,应该还有她。
怎么会,我设的攻防居然阻挡不住契丹。
两人若有所思,面面相觑,各自心怀鬼胎。
“去城楼!”颜舒直起身子,对着屋子内的所有人命令道。如今局势危急,大敌压境,她没有心思去管她与独孤诚的恩怨瓜葛,因为还有一个比独孤诚更麻烦的女人,她现在唯一要对付的是契丹。思及此,遂头也不回地疾身前往城楼。
众人得令,皆快步跟随颜舒。
如今,尚方宝剑在谁手,谁就是他们的统领。
皇上这招用的可真是高明。
银甲之下,一片气势高昂的契丹兵,齐列城门。
忽地,契丹吹起号角,*攻城。
不知哪里冒出的一队契丹步兵,约莫几千人,阵仗浩大,弓射疾狠,骁勇敏捷,训练有素,借着前面队伍为其搬运的云梯战车,攀墙上城,不畏生死,誓要攀城。
这股狠劲,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也让城楼上的唐兵目瞪口呆。
“给我上,若我契丹兄弟怕死,绝不轻饶!”长鞭抽在地上,声音响彻天际,带起阵阵尘土飞扬,颇有震慑味道。
颜舒,我定要你知道欺骗我耶律清芜是什么下场。
遥辇钦德欣喜地望着眼前发号施令的耶律清芜,心中啧啧惊叹,就是这种狠劲,就是这种要杀人、将汉人生吞活剥的劲头,而他不由得大为畅快。好一个清芜,耶律家尽出才人,可是他却独觉得耶律清芜与其他女人不同,透露着那骨子野,那骨子狠倒是真的对他的胃口。虽然不知道,那人昨夜为什么突然到自己帐营来,百般祈求自己加强兵马,出兵平州城,可是看到他们契丹武士骁勇善战、势不可挡的气势,以及耶律清芜指挥有方的样子,心中还是颇为惊喜。
这个女人,自己没看错她。
唐军鼓声与契丹号角,铿锵呜呜同时响了起来。
见契丹武士攀墙欲上,颜舒赶忙下令放箭。“咻咻咻”箭矢连射,如箭雨一般簌簌落下。
契丹军见状依然面色不改,身临险境而无所畏惧,面对城楼向下射出的冷箭,即使众多武士已从高处被射中摔下城去,惨不忍睹,后面的契丹武士仍然视死如归、前赴后继。
果不其然,在两军相互僵持一个多时辰,终于一批契丹武士攀上城楼,此时号角声更甚,气势更甚,声音响彻天空,大震人心。
攀上城楼的契丹武士手持长刀,一个飞身扑到正专注于放箭的弓箭手身上,一瞬间死伤大片。
颜舒见状,赶忙下令士兵抵抗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契丹兵。
正此时,一契丹兵将旁边弓箭手乱刀砍死,顺手夺过那人手中弓箭,见一白袍小将与城楼中央发号施令,心下一狠,弯转箭身,铆足劲头,向颜舒冲开,箭尖只逼颜舒。
颜舒在危乱之中左右躲闪,便觉一寒风袭来,心中一警,眼前一现,那人正持箭矢朝自己发狠逼来,情急之时,用尽身上所有力气,重重攻击那人百汇穴。
蓦地,那契丹武士轰然倒地。
颜舒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看来是体力恢复了。
第一百一十章 再战平州
颜舒见自己功力恢复,心中大喜,遂拔起周边护卫身上的长剑,投入厮杀中,长剑一挑,染血十里,一瞬间横扫周遭契丹武士。
众人见主帅带阵,更是不敢有懈怠,一时间士气振作,厮杀声更甚……平州城楼,刀光见影,十里消烟。
虽唐军士气微振,但契丹士兵依然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前仆后继,接连不断地爬上城楼,人数骇人。
颜舒见如此被动并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城楼总是会被占领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难而上。遂长剑一亮,心下一狠,朝众位一伦,周遭士兵立刻倒下无数。“各主营将领集齐人马随我出城营敌,副营将领死守城楼,城楼万万不可被攻陷。”站于中央举剑嘶吼道。遂又鼓足了气力,将作势向她冲来的武士一个狠劲,一脚踹出十米外,只见那武士直直摔下城楼……
不刻时间,吊桥已放,城门大开,万千唐军悉数冲出城外。
唐军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冲出城外,气势震天,分成两队人马,一队阻拦正不断攀墙而上的契丹武士,由独孤诚带领,另一队对付正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契丹兵,由颜舒带领。一时间数支队伍在平州城外厮杀开来,声势震天……
耶律清芜在那白袍小将策马出城那一刻,突然眼前一亮。是他,看着那人临敌沉稳冷静的发号施令,不禁狠的牙根痒痒。骗子!心中一唾,恨意滋生,猛挥舞着手中长鞭,朝马儿一抽,忽地上前,嘶喊道:“给我进攻,务必将唐兵杀的片甲不留,给我活捉唐军守将!”耶律清芜此时眼中已经布满血丝,满眼怒火,眼中全是颜舒,目标也是那人。
契丹兵得令,齐声长吼一声,皆披荆斩棘,迎敌前冲。方圆十里,擂鼓攒动,战火硝烟。
两军此时势均力敌,在平州城外互杀的不可开交,胜负难料。
遥辇钦德手指微微摩挲着自己络腮,观察着远方战场交兵的战况。独孤诚带一队人马来到城墙下,见契丹云梯战车皆准备齐全,城下密密麻麻围住若干契丹军,整齐有素,在指挥的命令下逆势而上。“一队步兵准备,给我杀!”“杀!”几千步兵得令,提枪斩戟冲向城下契丹军。铿锵声响起,仿佛听到刀枪阵阵的声音,也仿佛压抑已久的火山之势,振聋发聩。
“二队弓箭手准备,给我将城墙上的契丹军射下来,一个不留。”独孤诚见势头愈演愈烈,害怕城楼失守,忽地亮剑,高声命令。
弓箭手得令,前一排弓箭手倏然单膝下跪,后排弓箭手插空而立,均挑起背后□□,箭于弦上,只待一声令下。
长剑一挥,得令,“咻咻咻”万千箭矢如箭雨一般有醍醐之势,纷纷射向攀壁的契丹军……
霎那间,哀号声起,攀墙而上的契丹武士摔下无数,一时间尸殍遍野,血流成河。
这战术显然在此时是对唐军有利的,兵分两路,一路暂且抵挡住前方气势冲天的契丹步兵,而另一路将城墙下的契丹武士横扫干净,可暂保城楼一时安宁。
耶律清芜猛地回头见城墙处的契丹武士此时已经处于劣势,暗叫不妙,攻城楼已然是败了,又见颜舒带军冲锋在前,英勇迎敌,一面熟练地作战指挥,一面加速的提戟还击,显然是欲化主动为被动。
哼,颜舒,我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输给你的。
要知道,昔日之败并不代表的今日之败。欠我的我全都讨要回来。
耶律清芜暗自咬牙,看着眼前势焰还是由弱慢慢变强的唐军,握拳,提鞭命令道:“给我吹响号角!”言毕,便听到“呼呼”的号角声响起。
契丹号角声连吹了三次,这表示求援,遥辇钦德极其手下听到号角声,心中一警,望着前方的硝烟战火,表情严肃:“阿骨先锋,耶律二哥到底还要多久到平州,还不八百里急报。”
“阿骨这就去。”右手抚胸,鞠躬退下,疾身策马向远方奔去。遥辇钦德眼观战局,眯起了眼睛,心中一冷。就让你们这群汉人再多活些时候,等到援军一来,平州城誓要取下。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到马蹄踏踏的声音,气势磅礴,使得人不得不挑眉远眺,只见远方滚滚尘土、踏踏马声,便知又有人来。待队伍越来远近,才能看清楚这金戈铁马。
一身着黑甲的契丹武士策马在前,正向遥辇钦德奔来。那黑甲将军在靠近契丹后卫队的十几米处的地方忽地拉了马缰绳,随即身姿矫健地下了马,向遥辇钦德走去。
“阿保机拜见可汗。”黑甲战袍,右耳带着大只耳环的耶律阿保机再走到遥辇钦德面前时候倏然下跪,发上系着一根根辫子最终都捆成一根别在身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没有像契丹汉子一般的胡子拉碴,整个人却看起来英俊清朗,魁梧高大,气势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