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吗?”宇文望试探地问了一声。
没有声音了。
“看看你这出息,难不成我们会扔下你?”见王储一直在掉眼泪,逃出出口的叽咕开口了。
“我不知道。”王储揉着眼睛。“我感觉眼泪不受控制。”
阎惊寒侧头也看了一眼王储,她抬手放在了王储的肩头。王储握住了阎惊寒的手。这个动作,连王储自己都没有意识。她搂住了阎惊寒。阎惊寒以为王储吓到了,抬手抚了抚王储的后背。
“我们还没出去,你们别在这演劫后余生啊。”叽咕说道。
王储像是没听到一样,紧紧地搂着阎惊寒,像是要把阎惊寒揉进她的身体里。阎惊寒眉头一跳,又看着王储的脸。
她没有把熟悉的那个人叫出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认错了。
王储刚才那么拼命地救她,她不忍心又让对方失落。“殿下。”
这一声,似乎将王储唤醒。王储耳朵有点发红,轻轻拉住了阎惊寒的手。
刚才的动作,宇文望是没有意识的。只有一团记忆,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穿过不死军营,她们看到了巴奈特。巴奈特似乎被巫术反噬了,皮肤变得青紫,就像个怪物。巴奈特非常痛苦,他朝阎惊寒伸手,似乎想让阎惊寒救救她。阎惊寒看了一眼不死军营,明白了。巴奈特不是一开始就懂巫术的,这个不死军营就笼罩在巨大的巫术里。穿过不死军营的巴奈特,说是活的,其实也死了。说是死了,还知道掠夺。
就像当初的那一眼,巴奈特困在不死军营,亲眼见到阎惊寒走掉。他变得绝望。绝望的一眼,让他变得戾气横生。巴奈特朝阎惊寒扑了过来。她们选择在上空绕过不死军营,自然也是悬在半空中的状态,根本腾不开手,只差半公分的时候,一具骷髅突然出现,紧紧抱住了巴奈特的身体。巴奈特用手肘捅骷髅,骷髅紧紧扒在了巴奈特的后背。将巴奈特拽下了不死军营。
“是布尼尔。”叽咕非常眼尖,指着那具骷髅。
阎惊寒想去捞骷髅,骷髅没有其他动作,似乎要跟巴奈特同归于尽。
摔落在地,骷髅散了,砸得满地都是。巴奈特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脖颈伸直,死了。
骷髅的骨头,扎穿了巴奈特的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写手:可能还会掉落一章,晚上有课,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第48章 心头血
迷失在森林, 已经很倒霉了。听到狼嚎声,侍卫长拧了一下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得加快脚步了。
“侍卫长。”
听到柔和的声音, 侍卫长才转过头, 毕恭毕敬地朝一辆马车作揖。“长公主。”
布帘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比起其他人的焦灼, 手的主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慢慢地撩开了布帘, 露出了娇俏的下巴。马车中的女人,依稀可以辨别是个大美人。“到哪里了?”
“很快……”
话还没说完, 挨着马车边的一个侍卫发出了惨叫声。听着还很远的狼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到了这里。一只饿狼扑了出来, 咬在了侍卫的肩膀。侍卫忍痛拔刀,戳瞎了饿狼的眼睛。饿狼发出了嚎叫声, 血淋淋地退回了草丛。侍卫长后背一凉, 环顾四周,现在趋近黄昏,天色也不是很明朗。他感觉周围的草丛里都在发着瘆人的绿光,是饿狼们垂涎的眼睛。
“保护长公主。”随着侍卫长的下令,侍卫们都围在了马车的周围。
侍卫长的手腕有些颤抖, 怎么就遇上这一遭了。这些饿狼不是寻常的狼, 是这里的“特产”,凶猛无比。侍卫长能感觉到它们的逼近。突然丛林中传来一声口哨声,只见两个少年, 骑着马飞奔过来。饿狼见了少年,只是退了一些,还有一些还在暗中窥伺。少年后边跟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女人勒马上前,这些饿狼开始有了些低吼声。呲牙咧嘴的,像是要攻击,可让人大感意外的是,它们齐齐撤退了。
“多谢英雄!”真是大难不死。侍卫长赶紧朝少年抱了抱拳。
两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马上推搡,似乎在嬉笑侍卫长口中“英雄”的称呼。“你们还是谢我家校尉吧。”
被称做校尉的女人勒了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属下。“你们两个,护着他们出去。不要贪玩,早些回军营。”
“是。”少年立马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朝阎惊寒拱了拱手。
宇文望这一行人是乔装打扮的,这三个小兵自然没认出他们。阎惊寒没有做停留,交待了下属便勒马走了。宇文望撩开了布帘,看了一眼绝尘而去的阎惊寒。
“你们没看到告示吗?这条路旬月前就不让走了。你们这些赶路的,不要命了些。”
“刚才那个女校尉是你们的上级?”侍卫问道。
“阎校尉你们不认识?旬月前,饿狼伤人,她带了两个猎户,将路上的饿狼都扫了一遍。刚才那群饿狼,见了阎校尉,可都是露出愤恨又畏惧的神情。”
“太厉害了,真是巾帼啊。”
侍卫们在外头感慨,宇文望拧了一下眉头。看来边际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外头的两个少年,说是少年,其实也只是两个孩子。孩子和女人都上了战场,可见这里兵丁的虚弱。第二次听到阎惊寒的名字,就是她立的赫赫战功了。
“阎将军,我们见过的。”来了战场,作为王家人,做了一些寻常的抚慰。当着这么多人,宇文望对阎惊寒的问候也很寻常。只是等人出了帐子,宇文望跟在了阎惊寒的后头,说了这么一句。
对方当然不记得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是吗?”
对方一直都不知道,宇文望也没说。感觉就像小女儿家,保留了一个小秘密。宇文望并不打算把秘密说出去,想起来一个人乐,也有一番滋味。
“难不成你第一次见我,就对我有龌龊的心思?”肌肤之亲后,对方也问了起来。
对方的第一次,可不是她的第一次。想到“第一次”见面,对方便露出了嫌弃的神情。“长公主之前都是这么跟别人搭讪的?”
宇文望撑在脑袋,又捏了捏对方绯红的脸颊。“本宫堂堂长公主,自然是别人向我邀欢。”
对方果然哼了一声,掩着胸前的光景要起身。宇文望直起了身子,虚软地贴住了阎惊寒的后背。“生气了?”
“在你之前,本宫没有过其他人。”宇文望说道:“倒是你,军营里有这么多的男人……”
“无赖!”
“轻点。”宇文望话都没说完,便被阎惊寒推了。不但推了,对方还面色通红地压在她的身上。
第一次欢好是在军营,宇文望把阎惊寒带回了宫。最浓烈的时候,大概是不顾朝臣,日夜在寝宫厮磨。常说父王耽于享乐,从小宇文望便不好声色犬马,习文习武,再大了些,太傅教太子治国治军,她也在旁边听了些。宇文望并不是一开始,就要夺父王夺王弟的天下。这个王朝奄奄一息,崩塌只在一夕之间。
宇文望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她和阎惊寒之间的平衡,站在权利风暴的中心,动了情,就无法全身而退了。阎惊寒拿着剑,指着她的胸口。“我会杀了你。”
得知阎惊寒战死沙场的消息,宇文望从朝堂走回了书房,身边的人都在战战兢兢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