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近些年来并没办过盛事,唯有先帝驾崩这一件大事, 花销稍大,但即便如此内务府的银子还是亏空得厉害。
宫人呈上来的账目,多半是假账,一朵绢花就要十两银子,一两香料就要十两金子, 而我所了解的一两银子就足够一家农户一月的花销了。
除了在采买上做假外,阶品高的宫女更是常年克扣阶品低下的宫女例银,胆子大一点的在进献给主子的的物品是更是会以次充好。”
陈嘉越说越气愤,手上一用力,便将路边的花枝折断了,花刺陷入指心,血珠滴在花瓣上,更显娇艳。
“说就说呗,怎么还上火了?”唐熠取出一条素净的帕子包扎伤口处。
“阿熠,我觉得你变了许多。”
唐熠身子一僵,“我哪里变了?”
“你比过去有生气了,笑得多了,却没有以前那样迷人。”陈嘉皱着眉头,竭力描述自己感受到的形象:“说不出来具体在哪里,大约是少了真心。”
“你这可是在敲打我,说我待你不够真诚?”唐熠反问道。
陈嘉收回手指,“那倒不是,我相信你,我只是你觉得对别人不一样了。”
“这不是正常的吗?过去我只是一个将军,一个太子,失忆时更是傻孩子,所顾忌得没有那样多。可现在我是君主,自然要成熟一些,不能让那些大臣轻易看出我的情绪。”
两人坐在田埂间的青石板上,肩靠肩着看夕阳,低声讨论着。
“嗯,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而且她们并不只是如此。”唐熠揉着陈嘉的发顶慢条斯理的说道,“偷懒耍滑头、可扣工钱、瞒上欺下只是一个小方面,更何况水至清则无鱼,这些我都能容忍,只要她们不触犯到朝廷的利益。”
“那什么是你不能容忍的呢?”
陈嘉记得自家的府邸上就没有什么下人,十分清静,下人们规规矩矩也没有生出什么怀心思。
“和外臣勾结,窃取朝廷机密。”
“有吗?你是说王总管?”陈嘉突然忆起半年前的事。
唐熠叹了口气,“不只是他一个人,宫中这样的人不少,特别是那些年长精明的宫女,往往都和那些侍卫、臣子有着不可说的关系,他们一方为情一方为利,最后走到了一起,在暗中窥伺着皇宫内的动静。
只是我暂时还不能清理她们。”
“你也发现了!为什么不能清理?”陈嘉挣开她的手臂,惊呼道:“这样不忠心的下人你现在还不处理,那还想留着过端午节吗?”
唐熠看了她半天,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
“你比以前厉害了许多。”
“你笑什么?”陈嘉有些不安,为了掩饰自己心虚,索性又掐了对方一把。
唐熠捂住腰间,故作掉泪状:“好了别掐了,掐我你都不会心痛吗?”
“不会啊,你皮糙肉厚的,我还担心把我的肉给弄疼了呢。”
四下无人,陈嘉越发的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