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奖?这分明就是厌弃了啊。
那种门庭凄清、日日担忧同僚嘲讽栽赃陷害自己的日子,谭阁老是真的再也不想经历了。
他跪在地上,磕头辩解:“皇上?!臣不辛苦啊,臣还可以替皇上分忧的…皇上,您听臣解释啊!”
唐熠递给总管太监一个颜色,对方立即朝外面挥了挥手,两个甲士立即从外面走进大殿将谭阁老拖了出去。
第二日,谭阁老府上接到了两份圣旨,一份是免除谭阁老内阁首辅官职的诏书,另一份则是让谭阁老那个断了一指的孙子入内阁。
二十五岁就入阁的阁老,算是十分稀少的一份了。一时间谭府又成了京城众人眼红的对象。
陈相爷有些看不清唐熠的意图,“皇上,您不是给谭府教训吗?为何反而给了她们如此大的一个赏赐?”
“提拔俊秀,有什么不对吗?况且谭家出了这么一个年轻的阁老,平时里与他交好的大臣必然会生出些嫌隙,如此一来便能将他们的实力瓦解得更彻底。”
陈相爷捻了捻胡子,赞同道:“皇上说得有些道理,但阁老一位如此重要,怎可因为置气就将它交给黄毛小儿呢?”
“黄毛小儿?舅舅,你太小看小谭了。”唐熠扔下笔,负手道:“小谭十岁就中了秀才,十五岁就是一甲探花,少年得志,他并没有恃才傲物,也没有选择翰林院这样清贵的地方,反而亲自请命去蜀中担任七品县令。
他去之前,那个县年年都有百姓外逃,怨声载道,他去了之后,百姓外逃的现象遏止住了,并且当地的税赋从不拖欠。
他在当地任职三年,年年政绩考核都是优,三年期满后,又去了陕西的一个州,将最贫穷的州改造成最富裕的州。直到三年前,他祖母去世,丁优三年,这才回了京,若不然他今年便是一方封疆大吏。
舅舅,你觉得他还是黄毛小儿吗?”
“皇上前些年不是一直在外征战?为何对朝中、地方的官吏如此清晰?”陈相爷两眼泛着精光,“再者小谭大人如今有了断指,肢体有损,再让他入朝为官,怕是不妥吧。”
唐熠递了一杯茶给陈相爷:“舅舅,肢体有损有如何?只要脑子是灵活的,能为大齐为百姓办实事就好,总比满朝四肢健全的蠹虫好吧。”
陈相爷饮了茶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沉吟道:“为官者身体发肤不得有损,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啊。”
“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可是…”
“舅舅,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劝。”
“破旧立新?那祖宗留下的其它规矩是不是也得变一变?譬如后宫的美人儿…”
唐熠失笑,原来舅舅关注的真正重点在这啊。
“舅舅,我心中只有嘉嘉一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的。”
“成!有你这句话,今后不管发生什么风浪,舅舅都先替你扛着。”
***
送走陈相爷后,一个黑影溜进书房。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