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赫柏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她强自镇定着，有些惧怕听到对方会说出那句话，于是在她开口之前，问道，“很疼吗？”
对不起，会很疼的。
第67章 6-7
67.
“不疼。”不只是不疼，而是根本没有什么感觉。赫柏柔软的指尖落在肩膀上十分的柔软，轻微的触碰令夏佐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在这一瞬间，她已经不想去思考什么了，只想好好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属于赫柏的关怀。
不知道这样的气氛太过温馨，以至于夏佐眯着眯着就睡着了。她的呼吸声逐渐平缓，而赫柏的指尖也逐渐停顿。她停下了动作，看着趴在沙发上裸露着肩膀的夏佐，凝视了好一会，才起身，握着药膏退开，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她曲着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将下巴戳在膝盖上，凝视着趴在沙发上占据了自己整个视野的身影，沉默不语。夏佐很累了，赫柏知道，就算是体力很好可是最近几天她都没有怎么睡觉。
只要自己醒过来，就会听到对方在呼唤自己。无论是在令人窒息的热潮里，还是在沉睡的梦境中，夏佐那张俊俏的脸就好像印在了脑海里一样挥散不去。
清醒或者是陷入热潮，满脑子都是这个人。不……或许更早之前，就已经是如此的。
她就这么抱着自己，将自己娇小的身躯融进了宽大的沙发里。室内很安静，安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有那么一瞬间的麻木到，连心脏的跳动都听不见。
一直到，一阵铃声划破了空气。
“铃铃铃……”从夏佐手腕传来的铃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十分明显，几乎是第一时间，原本趴着就没有睡熟的人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半敞着胸前的风光，抬手往手腕上一扫，皱着眉头接通了通讯。
赫柏抬眸，望着她接通了通讯，开口唤了一句，“妈妈……”一瞬，绷紧了背脊。
“嗯……”
“是……”
“我会尽快回去。”
似乎是很紧急的事情，夏佐很快的挂断了电话，然后一言不发的低头，扣好自己身上的扣子。
赫柏望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外婆生病了，妈妈让我赶紧回去，听起来好像不是很乐观。”夏佐扣好扣子，端正了姿态，望着对面的赫柏，有些踟蹰的说道，“赫柏……我……”
可是赫柏避开了她的视线，赤足跳下了沙发，说道，“我先帮你看看最快的一列航班。”她这么说着，阻止了夏佐的欲言又止。
夏佐的手伸到了半道，欲言又止，扯了一下嘴角，有些无奈的收回去。
她的东西都落在了酒店，并不在赫柏的家中，将返回圣洛伦索的船票订好之后，赫柏驱车与她一道前往飞船港口。
她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好像她们之间匆忙发生的关系一样，这样措手不及的分别让夏佐有种兵荒马乱的错觉。即便是赫柏的态度仍旧是和从前一样的温柔，但夏佐总觉得对方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赶走。
一路匆忙的驾驶着悬浮车来到港口的中层停车场，坐在副驾上的赫柏解开了身上的安全装置，准备推开车门将夏佐的行礼拿下来，陪着她一起登船。
脑袋还在发蒙的夏佐没想到她的动作还会如此迅速，尚未做好心理准备的夏佐伸手，一把压在了赫柏的手背上，有些紧张的说道，“等一下。”
赫柏轻颤了一下，将目光落在了前方，没有去看夏佐的眼睛，故作镇定的说道，“怎么了？”
夏佐扭头，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热气从心脏涌了出来，她用力的收紧了手指，将赫柏牢牢的窝在手中，舔了舔下唇，“赫柏……我也不想……我也不想……”那么快走的。
“嗯。”赫柏轻轻的应了一句，表示自己听懂了她的话。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回去了，但是我想多陪着你。”夏佐这么说着，凝视着赫柏白皙的侧脸，湛蓝的双眸湿漉漉的十分漂亮。
“可你要回去了……而且我也不需要人陪。”赫柏回应道，声音毫无波澜。
“我知道……”夏佐点点头，说道，“但我想陪着你，我想陪在你身边，我并不是只是……赫柏……我需要再重复一下，之前的话。”
“我爱慕着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爱你。”她轻轻的说道，最后一句轻的好像在低声呢喃。
夏佐伸手，将赫柏的身体掰到自己的身前，凝视着那双赤眸，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承诺，我不会标记你，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所以，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不是……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其实我……”她想到那天晚上哄骗赫柏的说辞，有些慌乱的解释，那双纯净的眼睛湛蓝得可爱。
赫柏看着眼前这张脸呈现出来的纯真情谊，有些控制不住伸手的欲望。可最终只是垂眸，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咬住了下唇，好一会才轻笑一声道，“我知道……因为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夏佐心中一震，一种期待明晃晃的浮现在心头。她的双眼亮了起来，盯着赫柏狂热的说道，“那你……”
“我挺喜欢你的，夏佐。”她抬眸，凝视着年轻人激动地一张俊脸，赤色的眼眸透着异常认真的色彩，“在所有人里面，我最喜欢你。”
啊，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那个绷着脸的小公爵几乎压抑不住眼睛里的欣喜。细碎的光从她的眼睛里跑了出来，透着明亮的光辉。夏佐雀跃着，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是嘛……那你……那我可以……我会尽快返回海松的，我保证……”
她眼底的欣喜那么明显，几乎让人不忍心去破坏。赫柏凝视着她欣喜的面容，鼻尖一酸，几乎哽咽的说不出来，但是啊……“可是……对不起，夏佐。我没办法，没办法将自己交出去……”
是的，无论是清醒还是在昏睡中，夏佐都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凌乱的场景，纷杂的情形，难过的，开心的汇集在了一起，让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喜欢夏佐，可却不能将自己交出去，却也深深的意识到自己也没办法失去她。
没办法失去她的意思是，如果将她推开，自己也会很难过。
但她自私的选择没办法的给予对方回应，那她就只有……
“对不起……”
她看着夏佐，那双漂亮得如同玛瑙一般的眼眸闪烁着光芒，像是有什么宝贵之物在逐渐破碎一般，闪耀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光彩。
夏佐看着她的神情，一股浓重的无力感从心口涌上了四肢百骸。这是她第二次被赫柏拒绝，这一次她没有在赫柏的眼里抗拒，而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一种情绪。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想要触摸却又忍住了收回手。
你有没有……绝望过？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余生都要跟那个人毫无关系。
她的眼睛里没有泪水，连脸上的情绪都没有什么变化，可夏佐却觉得她在哭泣。
赫柏很难过，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