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是由我决定,同样,怎么活也不是我能支配的。
我的人生已经规划好,就在我眼前写了厚厚一本的规划书,而我要做的就是实践这本书上所写的理论,用我余生去满足我的父亲,让他高兴。
硕士三年是我唯一的脱轨,难得的叛逆,我选择了我最喜欢的专业,并且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的投入,这是我最初的抗争,二十二岁迟到的青春期。
三年后,我还是走回了牢笼。
摆在我眼前的人生他已经帮我写好。
结婚。
生孩子。
然后等待苍老,等待死亡。
在我毕业跟结婚之间有一段很长的空白,他也已经帮我想好了。
我到现在才知道我有了一个新的工作,以一个秘书的身份。
我在读研期间替与我的导师一起做项目,跟这家公司接触过,知道那家公司的发展规模。而到今天我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父亲跟这家公司的关系匪浅。
凡是跟土地有关的,都归他管,而房地产的生命之源就是土地。
他把我安排在那里做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不是为了给简家增添殊荣,纯粹是为了让我在这段时间里安安分分,好收敛了心嫁人。
这点,不需要我去猜,他自己就直白地告诉我。他不怕我反抗,因为他知道,我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的钱都是他给的,这些年来,他是我唯一的经济来源。
他相信只要握住我的钱,就能控制我的人生。
一般意义上来说,这是正确的。
对于他的安排,我没有反抗,默默接受。
妈妈在一边轻拍我的手背。
曾经是中国最早一批芭蕾舞演员的妈妈有着敏感细腻的心思,父亲看到我的平静,唯有妈妈能看出我内心的不甘。
我读到硕士,却只为了处理最简单的琐事,再辉煌的成绩都是多余的,我的作用只是稳固他合作关系的工具。
他来,只是为了告知我他的安排,我没有反驳的余地,他见我只是沉默,当我是默认接受,然后不再多费一句话就起身离开。
“囡囡,你是心甘情愿吗?”
“是。”我不想让她担心,违心说慌。
就说不是,她也帮不了任何忙,我知道她是最温顺的羔羊,在这场婚姻里,是她给与了父亲往后数十年的权势,但是她却没有得到父亲的尊重,父亲在外面养着不计其数的情妇,这些她都知道,而且她还知道,情妇永远是青春年少的,父亲在慢慢变老,情妇却不会变老。
但是她没有反抗,却只是默默地接受这一切。
她以忍耐换取这个家庭的平静,换取父亲的地位。
她希望我也学会忍耐,却又希望我能得到幸福。
这两者是不能同时发生的,接受父亲的安排,我只有不幸,如果我想争取我的幸福,我只有逃脱。
她明白,什么都明白的她却总是在装糊涂。
父亲在外面的女人为他生了那么多孩子,但是没有一个能接回家里来,因为父亲畏惧妈妈背后的外公。
外公是他力量的来源,也是妈妈的支撑。
我总做梦梦见我一剑劈开这高高的牢笼救她出去,可是梦的最后是我走进了牢笼里。
噩梦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当生活变成了噩梦,就永远都不会醒。
而唯一庆幸的是我在死亡之前还有自由呼吸的空间。
我听说我会被安排到那个部门去的原因是因为总监是女人,也是那个公司领导中唯一的女人,父亲是不希望我跟任何男人接触,在他找到那个有力的合作伙伴把我嫁掉之前,他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我对明天没有期待,也没有抗拒,心如死灰,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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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如雾霭。
“你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的时间吗?”简白说。
王梓抱起果果,将它轻轻放在一边的蒲团上,而是伸出手,欢迎另外一个人进来。
简白坐到她的怀里。
王梓说:“我记得。比你记得要清楚。”
“我不信。”
“那我告诉你我记得的画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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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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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刚好是我结婚一个月,早上妈妈亲自到我家里来看望我。
我的家还在装修,我暂时住在酒店里。
家里被果果破坏地厉害,我索性把全部都装修一遍,将原本的设计推翻,重新开始。
果果被送去朋友家里暂养,走之前它缠着我不肯离开,被装进笼子以后发出悲凉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