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水?什么意思?难道洗澡不就是把水弄脏的过程吗?莫非有谁能越洗水越干净?也是神奇了。
她知道,这孩子必定不是这个意思。那么,又是何意呢?
石寒还是不言语,静待杨谨的解释。
杨谨当真没脸见人了。
“我、我那个了……”她小声道。
“那个?”石寒仍是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那个……”杨谨好恨她的反应,更恨自己不能顺畅地表达出来。
她窘迫的模样,入了石寒的眼。石寒心念微动,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得眨了眨眼,微张着嘴看向杨谨。
“月事?”石寒小心地试探着。
杨谨听到那两个字,羞赧得真想一头扎入这汤池中,再也不用面对任何人。
石寒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登时“噗嗤”失笑。
杨谨幽怨地转脸,看向她,表情还很别扭。
石寒连忙忍住笑,担心她初.潮心里有了莫名其妙的压力,又温言宽慰道:“这说明我们谨儿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可是……刚才,”杨谨垂下眼睛,盯着身下的池水,“那东西……那东西流到了水里……”
她是郎中,自然不似寻常小女孩儿一般,她对自己身为女子的了解是很深的。她也知道,按照她现在的年纪,极有可能要来月事了。
可知道归知道,当真“那东西”实打实地来了,她还是觉得手足无措。尤其是,当一阵阵的间歇性小腹坠痛过后,下腹有滑滑痒痒的感觉产生的时候,杨谨便料到“大事不好”了。
偏偏,“那东西”毫无征兆地到来,然后便顺着她的身体淌入了池水中,杨谨惊呆了。
汤池水是透明的,葵水是红色的,以红色入透明……那该是怎样的效果?
她觉得,是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脏东西”弄脏了石寒的汤池水。正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呢,石寒就这么闯了进来,让她更手足无措了。
石寒哪里知道她心里这许多弯弯绕绕的想法?
听她说“那东西”流到了水里,还以为她担心来月事的时候肌肤直接接触水,会伤害身体,遂笑着安慰她道:“放心吧,那点子水,就算是进到身体里,也无碍的。”
杨谨:“……”
似乎,两个人说的,不是一码事吧?
石寒盯着她古怪的表情,禁不住关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杨谨摇了摇头,咬唇道:“不是。”
“那是怎么了?”
“我是说……说我的那个……流到……流到了水里,”杨谨声如蚊蚋,“池水……被弄脏了……”
石寒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笑弯了腰。
“这有什么?”她强忍着快要喷出来的笑意,“莫说葵水只是女人身体里正常流出来的东西,无所谓脏不脏的。便是退一万步,当真汤池脏了,让她们冲洗干净不就好了?”
杨谨闻言,一想到侍女们冲刷的汤池,曾经沾染过自己的“那东西”,脸上便火辣辣的发烫。
石寒的手掌已经覆在了她的发心,揉了揉。觉得手感着实不错,忍不住又揉了揉。
杨谨:“……”
就听石寒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来了月事,可不比从前了,谨儿要学着用一些东西,更要懂得一些事情。”
杨谨确实是年少,面皮儿薄。被石寒轻揉着脑袋,虽然很舒服,但还是挺让她觉得羞窘的。再听到石寒的话,杨谨更窘了。
她当然知道“一些东西”指的是什么。她身为郎中多年,见识过许多病患,自然也是知道妇人特有的一些病症的。当然也就知道,一个来了月事的女子,可能会用到哪些东西,只是有些懵懂不确实罢了。
石寒已经转身出门,低声吩咐了候在门外的冬青几句。
冬青听了吩咐,初时怔了怔,却也答应着跑开去。
很快,冬青便折回来,同时带回了石寒吩咐的物事。
石寒依旧吩咐她守在门外,自己则带着那物事重又进来。
杨谨依旧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同她之前离开的时候并无二致。
石寒无奈地叹气,心道这是要在汤池子里面泡到天荒地老吗?
“来,起来,擦干净!”她向杨谨道。
说着,扯过了一旁的干净布巾。
“我……我自己来……”杨谨磕绊着,不肯动。
石寒无语,只得将布巾递给了她。
杨谨背对着石寒哆哆嗦嗦地拭干了身上的水珠儿,又纠结起怎样才能顺利地拿到侧后方的干净衣衫,还能顺利地躲过石寒的注视。
石寒却不想再与她啰嗦,生怕她裸.露着身体着了凉,于是利落地翻出杨谨的亵.裤,从容道:“转过来。”
杨谨窘迫死了,直想再一头扎进汤池子里。
石寒不容她多想,拿出了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气派,攥着杨谨的手腕,强令她面向自己,口中犹道:“又不是没有见过你的身体……小小的孩儿,怎么那么多弯弯绕,嗯?”
杨谨垂着眸,由着她动作,连话都不敢说了。
石寒替她穿上亵.裤,也不看她,又道:“别院中除了你我,没几个人,这几日就别穿那劳什子了,束缚得难受!”
杨谨惊了惊,知道她指的是那件专门缝制的伪装少年男子的内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