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不答,把汤匙往前送了送,淡道,“再不吃就凉了。”
钱玉看着她,她淡淡回望过来,烛火下能很清楚的看见她瞳仁里,没有她的倒影。
人说相由心生,眼睛何尝不能透露出一二情绪?
她这样的行为,大抵与她们家丫鬟尽心尽力侍候自己是没什么两样的。
这么想,钱玉很是释然,就着她喂过来的汤匙,很快将乔管家准备的一碗瘦肉粥和几个小菜吃了精光,直至打个饱嗝,才满意地对木雪道,“本少爷吃饱了,给少爷端碗茶过来漱口。”
正收着空碗盘的木雪闻言,手一顿,汤匙打在瓷碗上发出“当啷”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合着他是把自己当成丫鬟用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钱玉吃饱了,恢复了一些精神,又成了那个人人恨得牙痒痒的恶少,“聘个丫头二十两银子就罢了,你又是多少银钱抬进来的,本少爷一没睡/你,二没责你作活,你算算,是本少爷吃亏还是你吃亏,把你当丫头使唤,难道还难为你了?”
他说得的确是有理,可这帐,该是这样算的不成?
沉默着没吱声,木雪把空饭碗依旧搁在托盘上收在一边,取出托盘里乔管家准备的几瓶上好的伤药,跪坐在钱玉身侧,皱眉犹豫片刻,伸手就要去解她外衣的绾带。
钱玉一惊,顾不得身上疼,一把捉住她的手,怒道,“你干什么,不是让你去端茶么?”
“老爷不准人去请大夫,乔管家这才让我带伤药进来的。”
不疾不徐地解释,木雪挣开她没什么力气的手,拔开金疮药的塞子,看着钱玉惨白却貌美依旧的脸,淡道,“你要是能自己上药,我也欢欣之至。”
“不成,我怕你给我上□□害我,我要找个心灵手巧的丫头来帮我上药!”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钱家公子,果真不是可托付终身之人。
木雪淡淡看她一眼,“老爷不许任何人过来看你……除了我。”
“天哪!我爹他是被我气的神经失常了么!”钱玉接受不能,让木雪给她上药,万一,万一她发现自己……怎么办?
钱玉气得想杀人,“就没有别的人可以代替你么?!”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