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喝了那些东西,钱珠气鼓鼓的噘嘴不高兴地瞪着她,木雪却松了口气,看她一身利落打扮,不由奇怪,问她说,“你过来做什么?”
“四小姐可不能这么说。既然这计策是咱们一块儿定的,文施自然也没有不管的理儿不是?”媚生生地笑说着话,淳于敷把手里的碗递给小丫头,“你们少爷难道没有什么珍贵的茶具食具么?这些东西太简陋,恐怕入不了那些夫人的眼。”
小丫头小心地收好东西,没及答话,木雪便皱眉道,“这些可是上等的釉瓷做的,还入不了她们的眼,难不成,她们还是妃子公主不成?”
“差不离。”淳于敷淡笑道,“昨日,钱公子派人送请帖时,我替他拟了一封送往清河王府的拜帖,虽说清河王一直以来身体抱恙,可他毕竟是这一畿之守,看在陈将军的面上,就使他不来,他的妻妾也会来一个。今儿早上我派人去探听消息,说大清早的王妃御用的车夫就把马赶到了东街喂麦麸,文施猜测,这清河王定是派了他的王妃过来,不大时候她该便会到了。”
她们邀这些士族的家眷过来,不就是为了要挟那些士族么,若是这清河王妃也在这里头,她们岂不是犯了企图刺杀皇亲的大罪?!淳于敷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写拜帖去清河王府?
还有,钱玉名义不过一介乡绅,即使颇为得陈将军赏识,她也不大相信王爷就会派他的王妃专程过来这趟。看来,还是淳于敷在捣鬼。
“你寻清河王做什么?”木雪愈是想,心里愈冷,眉头打得结都快成麻花了。冷眼看她,质问说,“钱玉呢,她知道这件事么?”
“四小姐莫忧心。钱公子如今正在酒楼摆筵呢。”淳于敷微笑着道,“文施当然不敢擅专,所作所为,都是有钱公子点了头的准儿的。”
木雪深深看她一眼,冷道,“那最好。”
缓了片刻,又道,“你过来,就是专程为了与我说这些?”
“呵呵。”淳于敷掩唇轻笑,眉眼泛桃花地斜曳了她一眼,“不愧是四小姐呢。时辰也不早了,这些东西,还是快些备好为妙。”
木雪不想再与她说话,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吩咐小丫头们将府里最珍贵的器具摆上,又依照淳于敷的意思,派人传话,让厨娘多做了些王妃喜食的菜色,团团转了忙活了好些时候,忽然竖耳听见外头有车马的声音,知道是客人来了,连忙叮嘱丫头们尽心些,自己整整环饰,要去迎人。
见状,淳于敷连忙上前笑说,“若是四小姐不介意,可与文施同去。”
木雪淡淡看她一眼,“淳于姑娘既然居西厢,便是客,哪里有让客接待客人的理?”
“唉,四小姐见外了。”淳于敷淡笑道,“文施既然被钱公子聘做西席先生,自然也不算与钱府太疏远,四小姐让文施聊表心意,帮帮忙,难道不好么?”
每次都似乎她占理一些。懒得再与她争论,木雪瞥她一眼,“淳于姑娘想来就来吧,反正腿长在姑娘身上,我也无可奈何。”
说完这句不怎么中听的话,她瞬也不瞬地带着钱珠起身离开了,淳于敷在原地高深莫测地微笑着站了会儿,才跟上了她。
方拐入角门,正巧碰上熙攘七八个角髻的丫头并两个小厮簇拥着一个女人往里头进。
那女人穿了素锦纹鸾服,盘着发,虽穿戴简单,可一种掩不住的富贵气质由内而外地逸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