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木雪迈着沉重的步履转身,把瓷瓶捏在手里,唤她,“淳于姑娘能否帮我将她扶起来?”
淳于敷点头,“自然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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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睁开眼时,竹窗外的天亮堂得很,似乎,又是新的一天了。
钱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还没来及看看自己身处何处,就听见她旁边传来“铛啷”一声响,似乎是碰倒了茶碗的声音。
继而就是小丫头狂喜的叫声,“少奶奶,淳于姑娘,少爷醒啦!”
她一边叫一边往外跑,听见一声门响后,钱玉艰难地撑起身子坐在床上,就见从门口“呼啦啦”跑入一群人,为首的木雪神色又惊又喜地走到她床沿前坐下,轻声问她,“怎么,身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钱玉不答,绝色的脸上苍白一片,摇头痛苦地咳嗽了一声,“咳咳……我昏过去时,你们是不是给我服药了,那药,是谁配的。”
“是我。”淳于敷从木雪身后站了出来,微笑看她道,“怎么了,钱公子?”
怎么了,她还有脸问怎么了!要不是她如今身子虚,她都想摇着她肩膀问她,是不是和她有仇了,要这么折腾她!
趁她发病没有多少意识,给她灌了一碗也不知是什么药,让她昏迷着都觉得难受得紧,浑身上下冰冰凉凉的,迷迷糊糊的似乎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起夜的次数多得她恨不得就赖在茅房里被那些蚊虫咬死算了!
“哎呀,钱公子,你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呢。”淳于敷看不见她隐于心的的怒色似的,笑得异常和煦,“怎么样,文施替钱公子开得药,见效吧。”
为了把根种的毒从她的血里□□,她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这样上吐下泻地折腾了许久,虽说不能根除,好歹是打散了她血里毒气,再慢慢治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看淳于敷笑得跟朵花似的无害样子,钱玉恨恨地咬牙,片刻后,决定不和她计较。转身望木雪,“现下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了?”
“你睡了好几天了,身子真的没有哪里不适么?”木雪担忧地问,细细又把她从头看了几遍。
“不碍事的。”钱玉对她微微一笑,眉头又聚拢起来,“我睡了这般久,外头的那些流民可怎么安置,还有那些树种,不知怎么样了。”
“少爷,您放心吧。”听闻,钱多赶忙上前道,“小的已经按照少爷您平常的吩咐,把那帮人安置好了,城郊内外的流民都在忙着种树呢,小的也派了佃农下去看了,都种得好好的呢。城墙和护城河也都在出力气修呢。您就安心修养吧。”
“是么?”钱玉颇为欣慰的点头,想了一想,又道,“可我若不是亲眼见的,还是不放心。”
知道她说一不二,心管得也宽。木雪只好宽慰她,“你先休憩几天,过几天,咱们一块出去看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