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淳于姑娘!在他好容易富贵时,竟然没得福分跟着他享受荣华富贵了!
想想,陈秀才心里便长了根刺似的,看着钱玉,新仇旧恨叠在一块儿,让他格外的嫉恨。
咬牙切齿地吩咐狱卒说,“三天不许给他吃饭!我看他的骨头硬到哪儿去!”
“哎哎,是,是。”狱卒谄声连连应下来。
“嗯,这才是么。”又吩咐了两句话,陈秀才背起手,把两个食盒拿起来,回头看一眼地上狼狈趴着的钱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看他的身影不见了,狱卒一脚踏在她背上,碾了两下,轻蔑道,“哼,钱小少爷,你可别怪我狠心,谁让你得罪了那么多人呢。木家少爷也是交代了我,在牢里好好招待你,我看你身子骨也不怎么结实,就免了你一顿威杀棒,不过么,你往后的伙食,可就别想了!”
恶狠狠说完,他往地下呸了一口,哼着小曲儿,出了牢房门,把锁带上,走远了。
留下钱玉一个人趴在地上,脸挨着满是草泥灰的阴湿地面,对着空荡荡满是哀怨呻/吟声的牢房栅栏发笑。
笑声高高低低的,回荡在阴暗的牢房里,听起来,倒有几分渗人的意味。
隔壁的钱老爷听了,忙扒在墙壁上,隔着一面灰墙,慌张问她,“玉儿啊,怎么了?”
钱玉不答,只是笑,笑着笑着,一口血咯在嗓间,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让她痛苦地紧紧捏住自己的喉咙,在地上不停打滚。
地上阴湿,凉气又重,她身上的伤还未好,滚来滚去时,身上的疼痛又重了几分。
“玉儿啊,你可别吓爹啊,爹年纪大了,不经吓的。”
隔壁她老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不断传来,钱玉却没有心思听下去,只是觉得笑得累了,仰躺在地上,脑中将方才陈秀才和那狱卒的话细细梳理了一下。
狱卒说木雪曾远适江南府做妾,陈秀才说那荷包是相好给他的,那就是说,木雪她……她……
钱玉噎了口气,好久,也没把那句“和许多男人有染”在脑中现出来。
她是不乐意以恶意揣测她,她也愿意不怀疑她,和她一起笑笑闹闹的,但每次她尝到些甜头,就有人过来泼她冷水。
这又该怨谁?
“玉儿啊,你也别发火,怪伤身子的,你小时候身子就不好,这节骨眼上,要是发病了,你让爹怎么去面对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