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不想晃啊!”闻言,高畹兮委屈地在她身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叹气说,“可是,本宫一想到那日淳于敷让本宫离开的神态, 本宫就恨不得捏死她!本宫长这么大,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本宫呢!”
她对淳于敷这么上心, 就是再迟钝的人, 也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什么。
木雪看她神色颓丧,心里就有些猜测想法儿, 张嘴想说什么, 后来又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这些事,她自己还理不清呢,怎么还能管旁人。
想着,她叹口气, 放下手里的绣样儿,看高畹兮说,“不说这个了,王妃,皇上是让咱们送贺礼给北齐王大婚的,可是如今婚期延后,咱们要等么?”
“当然要。”听见这些事,高畹兮瞬间换了个人似的,面色严肃地和她道,“本宫爹爹昨日传书与本宫,说是江南形势严峻,怕是要夺权了,皇室相互操戈,免不得要粮草银钱,咱们回去,不是羊入虎口,白白把东西送与那小皇帝?如今在这呆着,好赖还能盘个南齐使的称呼,小皇帝念在咱们冒死人还在留北齐,也不敢轻易对咱们的铺子下手。”
“怎么江南也要夺权?”木雪听了,眉间深皱,异常的不解,“我前日过去铺子里,听几位夫人言谈说,北齐也要有一场仗要打了……皇位权利,真的这么重要?”
“自然。”高畹兮笑了笑,“有了皇位权利,就有大把银子,才能高高在上。木姑娘你想想,咱们如今的铺子和银钱,若不是靠着皇家和士族的支撑,怎么会得到的?若是如今将这些东西统统收回,钱夫人愿意么?这权利和银子,就像是一块肥肉,皇家争权,向来是你死我活,为的,不就是在这世上多分一杯羹,不就是为了凌驾在他人之上好欺侮人?木姑娘你想想咱们在淳于府遇到的那些公子小姐,就该知道,能随意处置人是多么快意之事了。”
木雪听了,沉默不语。的确,她幼时就是无钱无权才会被欺侮,后来嫁了钱玉,身旁人对她的态度才有所改观。
“这燕王,有钱公子的爹相助,恐怕这皇位,迟早都是他的。钱夫人,咱们还是早些想想,怎么保下钱公子的命吧。”高畹兮神色越发严肃,和她道,“据本宫所知,但凡被篡权的帝王,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钱夫人你可要做好准备。”
木雪心里一沉,方要说话,外头忽然进来个小丫头,拿着个通红烫金芙蓉的帖子,与高畹兮道,“王妃,这是方才一位公公从宫里送过来的?”
“嗯?”高畹兮皱眉,招手,“拿过来,本宫看看。”
“是。”
接过来小丫头递过来的帖子,打开看了一眼后,高畹兮神色剧变。
一边的木雪看着不对劲,忙追问道,“王妃,怎么了?”
“钱公子和淳于敷要成亲了,就在今晚。”说着,她手里的请帖飘落下来,不可置信道,“不是婚期延后了么…怎么会这样着急?”
木雪也有些发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弯腰捡起来地上掉落的请柬,打开略看一眼,便合上了。
皱眉道,“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若我猜得不错,恐怕今晚,北齐就要变天了。”
被她这样一说,高畹兮才有些回过神,仔细一想,钱玉钟情木雪,知道了木雪的所在不可能还要娶别人。淳于敷那个女人心思重得狠,虽然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可她明显不是儿女情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