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语和这只灭蒙鸟商量一下,便撑起身子,滚落到地上。
等丁语躲进象牙床床底的时候,跳在锦被绣衾上的灭蒙鸟,也钻进了被子。
当梅锦开进来的时候,金银各色丝线刺绣的帐幔晃动,床上有低低的吟声--
“嗯嗯……”
听得梅锦身后的几个粗犷男子血脉喷张。
哦,不能称为男子,而是男妖。
他们个个身穿长袍,顶着狗头。
是的,就是正宗的人模狗样!
靖主这次聘请的能人里,除了异人、人类外,还有妖人。
这几位是犬戎国的妖人。
人身狗面。
梅锦觉得,让这些低等的妖人来糟蹋这位--据说从小就生活在方相氏神祇族的大小姐,那是再好不过了!
梅锦是率先进来的,她走到象牙床前,望向低垂的帐幔,以及低低的,娇弱的轻吟声。
她冷冷地笑着。
在靖主身边那么多年,靖风府岂能让你一个毛头丫头占了去?!
嗯,此时的梅锦是以为丁语中酥软香粉还没醒来,半睡半醒中,难受地娇喘。
梅锦冷笑声一声,掀开锦被,然后--
她顿觉鼻尖一股浓烈的香气袭来,就软绵绵趴倒了。
“进来!”被窝里响起梅锦低低的,还带着娇娇细喘。
--这是灭蒙鸟装成梅锦的腔调。
站在门口的几位妖人早就等不及了,一涌而出。
等狗人进来扑向精致的象牙大床的时候,灭蒙鸟已经呼出酥软香粉了。
此时的大床上,三四个狗人压着梅锦,姿态不雅,但是,都是软塌塌的,没有动弹,没有声息。
嗯,全部被酥软香粉迷晕了。
丁语从床底,捂着鼻子,抽身而出。
“小姑娘,小王去找找,看哪儿有能发春的药丸……”灭蒙鸟瞧着大床上的暧昧姿态,两只鸟眼都闪着戏虐的光。
“……”丁语伸伸懒腰,药性已经过了半,身子不再那么软绵了,虽然还是有些没力气的。
“不要吧!府里很多小孩子呢……这种少儿不宜观赏的事……”
“哟,小姑娘还真是悲天悯人!”
丁语瞄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几人:“也不是,假如他们是你情我愿,我很愿意成人之美,但是……醒来会寻死觅活的,阿弥陀佛!咱不能造孽!”丁语眉眼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笑着道。
“哟!还是悲天悯人!”
丁语但笑不语。
咱可是一心智正常的、懂法纪的少女,绝对不是一言不合就杀他全家的愤青少女。
咱是一正面人物!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咱恩怨分明!
梅锦和这几个狗人睡一晚,即使什么也没发生,名声也败坏了!
想攀爬也是不可能了。
她苦恋她老爹也是蛮苦的,给点教训就行,没必要把人往死里整!
丁语回头瞧瞧红烛摇曳,纱幔低垂,便拎着灭蒙鸟走出了房间。
天阶夜色凉如水,也不知道今夜该去哪儿过夜!哟!
本来平日里,惜抱轩有很多侍女和守卫的,今个儿估计是被梅锦打发走了,外面冷冷清清的。
“丁语!”
丁语又听到一声软绵绵的叫声。
丁语回头,在门前的不远处一棵梅花下。
此时的梅花叶子落尽,梅枝上点点花蕾,还没盛开。
“喂,先前我以为你倒下了,怎么,此时在这儿了?”丁语上去,惊讶地问。
儋世说,他那时只觉得鼻尖一阵香,接着就软倒了。
他趁着最后那么一点点意识,挪了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
他昏迷了一会儿,待到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了,他不放心她,所以拖着身子过来了……
“你没事,真好!”
儋世抬眼望丁语--
月光清辉下,丁语娇嫩的脸蛋上青白交加,额头上的红肿还没有消退,眼角的淤青还没退散……
除了微阖的双目,长长的睫毛外,整张脸还惨不忍睹。
儋世想起初见她时,明眸皓齿,肤色雪白的娇俏模样,轻轻叹了叹。
“怎么?难道又失身给谁了?”丁语低头望儋世,眨了眨眼眸,捉狭地道。
立马勾起儋世在浮玉山的耻辱来,他瞬间脸色发青。
“不用那么伤心,鱼夹和鱼饼人看着蛮好的!我觉得他们一定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丁语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儋世一听,双目通红,咬牙切齿:“丁--语,血债血偿!”
“……”丁语默默地望向儋世那青白交替的脸,摊开手,无奈地道,“虽然,我对你的遭遇深感抱歉,但是,这完全不关我的事啊!”
“怎么不关你的事?”
嗯,他想起了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位。
要不是她的杜衡,他至于那么狼狈,那么受辱?!
不过,假装生病,需要杜衡的是他说的……
儋世觉得自己是有苦难言,除了回去找少主要赔偿外,实在是憋屈的没有出口。
他怒扯她,身子侧了侧,药性还没过的模样,身子还很软。
丁语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呢,天寒地冻的,别怒气攻心,容易半身不遂!”
“胡说!”儋世扭过头。
一阵寒风来,儋世瑟瑟一抖。
现在已经入冬,的确有些冷!
而自己全身软麻,下身僵立的都快没感觉了……
“有没有解药啊?”儋世问。
丁语也靠到那棵梅树干,坐了下来。
嗯,她也还觉得全身软绵绵的。
“灭蒙鸟,帮我找解药!”丁语把目光转向飞上梅枝的灭蒙鸟,道。
灭蒙鸟在梅树间转一圈,叽叽喳喳一声:“行,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
“谁在卿卿我我啊?”丁语白眼一翻。
我要谈情说爱也是找我家玄哥哥,谁要大耳朵图图?哦,是大耳朵离耳人!丁语瞥了儋世一眼。
儋世脸色微微泛红。
灭蒙鸟一飞走,就没人说话了。
精致而华美的院子里静悄悄的。
“咳咳,那个……那个……”
儋世想找个话题来聊聊,结果发现自己居然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丁语闭着眼,倚靠在梅树下,奇怪地问:“哮喘病有犯了?”、
“不……不是,我只是问问那只鸟……”儋世把比蒲扇还大的大耳朵一合,遮住了他绯红发烫的脸。
儋世听丁语说,那只海鸟是北方天帝颛顼孙女的孙儿的孙子,他没有多少吃惊。
他说,他其实也是贵族中的贵族……
丁语没说话。
她是皇族中的神女二代!她觉得自己是不会拿来说的,她是很低调的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