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澈与翠儿回到佳人阁的时候,翠儿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颜澈看着她的模样,便吩咐孙子明去给翠儿开一副方子好好的调理一番,更交代了小夏子去厨房给她端来上等的雪燕滋补身体。
在整个佳人阁里就剩下颜澈与翠儿的时候,颜澈站在翠儿的面前,看着她有些慌张的神色,忽然一笑。
“怎么现在你还是很怕朕吗?”颜澈的话刚刚说出来,只见翠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与之前那个一脸平静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颜澈伸出宽厚的大手,略过自己的衣衫,便坐在了翠儿的面前。
颜澈的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充满魅力的眼眸,却也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而跪在地面上的翠儿低着头,甚至连抬起头的勇气在他的面前都没有一丝一毫。
听着颜澈带着磁性的话语,她只能诚实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更多的语言,不过随即又晃了晃脑袋。内心的矛盾让颜澈看在眼里。
“抬起头,你做的很好,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颜澈便代替这她回答出来了,此刻翠儿心里最真实的话语来。
“皇上您不怪罪奴婢做的事情吗?”她的话让颜澈俊朗脸颊上的笑容忽然之间就消失不见,甚至连缓存的时间都没有给脆弱留下,就改变了原来的态度。
“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隐瞒过朕的眼睛吗?不过你的事情朕却可以视而不见,反而你做的又没有错,不过朕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皇上的一字一句都让翠儿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她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点小把戏根本算不上什么,除了那个傻子一般的李贵人没有看出来,她相信就连孙子明都看的心明眼亮的。更何况是皇上了。
可是她真的要说出来吗?
“奴婢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有些事情逼的奴婢不得不做。”可是她的话却让颜澈再次消失了笑容,直接蹲在她的面前,捏着她光洁的小下巴而开了口。
“你一口一个奴婢,难道是想告诉全天下的人,你依旧是那个卑微的奴婢而不是朕的妃子吗?如果这样那你刚才的事情很难让朕开口呢,怎么要不要朕把你送给太后处置呢?朕想一下,以你刚才所犯的事情,估计被全家处死可能都是轻的。”
他的话并不是恐吓,更不是故意在吓唬着面前这个已经很惊慌的人儿了,他说的是实话,所以颜澈的话语一出来就让翠儿的心仿佛一张口就能跳出去一般,她一双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雾气,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很单纯没有其他人的算计,可是她只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想法,只是希望自己能做的这些为小主能带来一丝的安慰,难道自己错了吗?
“翠儿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就是小主。”她的话让颜澈一下子就松开了手,仿佛是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他不需要她时刻都提醒着自己,他的心思更不准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展露自己的心思。
他站了起来,一只手抚摸着手指上的扳指,深邃如墨的眼眸盯着地面上的人儿,内心却也在极力的挣扎着。
他不是傻子,更不是别人捏在手里的棋子。想到这些颜澈的脸色浮现出了更多的神色,可是却是翠儿看不明白的。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你真的心甘情愿吗?”颜澈的话语让翠儿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不管什么事情只要遇上是萧墨雅的事情,她都会义无反顾,哪怕是送上自己的性命,她翠儿都无法报答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翠儿无怨无悔。”颜澈伸出手拉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她刚才流了不少的血,现在脸上都有些苍白。
其实在颜澈进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胳膊上的伤口是她自己划出来的,因为伤痕是无法更改的,如果是李贵人刺的话,那么伤口是由下向上的,可是她胳膊上的伤口却是由上往下的,而且伤口也十分的重,绝对不可能是身居后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人干出来的。
不过在看见伤口的那一刻,颜澈的心里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因为刚才翠儿的一举一动,已经告诉他了答案。
“起来吧,入冬了地面凉。”颜澈对于她没有任何的感情,不过是为了挽救她一条命而已,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更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做法,不过颜澈做任何的事情都不需要人理解这自己。
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皇上,奴婢--”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颜澈给打断了。
“以后自称是奴婢,就算你丢了命,朕也不会出手,更不会维护你。”他的教训让翠儿微微一惊,不过却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臣妾知道了。臣妾会记得皇上的话,不过夜深了,皇上要去哪里就寝?”她温顺的站在颜澈的面前,感受着他骨子里露出的威严,让她莫名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压抑,甚至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翠贵人打算把朕给撵出去吗?”颜澈一双鬼魅的眼眸里流露出的笑意,让翠儿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她看着皇上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臣妾,臣妾。”莫名的翠儿竟然感觉到语塞,可是想到自己的主子她竟然做出来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
“你想说什么?如果朕去其他的宫里,其他的妃嫔或许一早上起来就梳洗打扮,恨不能让朕天天都去,而你却要把朕往外推,真不知道你脑袋里到底是装的什么东西。”说着颜澈就拿起桌面上的凉茶,喝了一口,折腾了半夜他还真是有些口渴。
可是这次翠儿却没有害怕颜澈的话语,反而有了一丝底气,她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手拿过一个小铁壶就放在了,已经升好火的火炉上,在烧水的空档里,她便打开了口谕皇上说着自己心里的话来。
“皇上您知道吗?在臣妾的心里您不管怎样都是小姐的男人,既然是小姐的男人,臣妾就万万不能碰的,如果这样就失去了小姐对翠儿的恩情,翠儿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能让小姐在里面受苦,翠儿在外面享受着荣华富贵,即使皇上要至翠儿死地,臣妾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心意。”
她说完话便微笑的看着面前皇上的反应,虽然不知道颜澈心里所想是那般,但是她既然敢说出来,就不会在意皇上是如何想的,她知道此刻小主的处境一定是及其不好。
在慕容洛对待自己那个态度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以后的路会及其的艰难,可是她真的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她知道这条路即使在难,她都会走下去,只为了给小姐争取来一丝的暖意,只要一丝就已经足够了。
颜澈看着她不语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意见是非常的坚决,不过他也没有为难着她,反而在听完她的话之后,便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过来,朕有事情要交代你。”说着就让翠儿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他选择了写字。不过在拿起毛笔的那一刻,他抬起头询问了翠儿一句话。
“你可认识字?”他知道她的出身卑微,不知道认不认识字,所以他觉得还是询问一下的好。
“臣妾虽然没有上过学堂,但是小姐在家的时候,教过臣妾一些,所以还算认识。”她看着火炉上的开水,正在冒着泡泡,不过却没有走过去取下来,只是任由着它在欢乐的吹着口哨。
颜澈似乎面对她的回答十分的满意,于是点了点头,就铺开桌子上的白纸,拿着毛病一字一句的写了起来,时不时的抬起头对着翠儿蹙了一下眉头,似乎在询问着她是不是懂其中的意思。
而翠儿歪着脑袋,看着纸上所写的字迹,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心里却十分的震惊,她本来以为颜澈会写着什么小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但是她却点了点头。即使是一个影子,她都要心甘情愿的接受,因为只要是为了一个人好,那么就是让她做一个恶魔,她都乐意。
“你看明白了吗?”他的话让翠儿点了点头,为了不让自己记错,她还是拿起白纸又看了一般,便点了点头。
“皇上放心吧,臣妾不会弄错的。”刚要把纸收拾好,就被颜澈取了过来,直接丢在了火炉里,化成了一对灰烬。
“记住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唯一能相信的只有死人,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自己。”颜澈忽然冰冷不带感情的话,却十足的吓坏了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