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也不急躁,继续说,“丫头,别气了。大伯父也是为你好,你母亲如今身体不好,将你送进宫里虽然没了人照顾,左右大伯母也就是多操了一份罢了。你成为皇妃了,身份不同,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人想还求不到的好事,你该感谢你大伯父才是啊。”
  花氏的几句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开,甚至告诉刘珠儿要对她感激涕零?花氏你做的太够了。
  或许从前那个软包子刘珠儿会轻信了你的话,被你的假面所骗,可如今的刘珠儿却不会吃你这一套。是你们双手合力将刘珠儿推向了死亡,现在还在假惺惺的要刘珠儿感谢你们的心狠手辣,简直是可笑。
  刘珠儿不看花氏的样子,也没有去接花氏伸过来的手,坐在那里不吭气,她想看看,这对母女俩是如何演的这出好戏。
  “珠儿,别不吭声啊,走吧!”花氏继续耐着性子说。
  一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刘月容倒是来了脾气,对刘珠儿破口大骂,“贱人,我娘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吭声。你说话啊,你哑巴了?”
  刘珠儿动动嘴唇,瞪了一眼刘月容。
  诚然,她刚刚重生,除了自己不能自保之外她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母亲,面对这样在刘府横着走的两人,她不想再做过多的举动。刘珠儿依旧没有吭声。她以为,或许自己的暂时合作会给母亲带来片刻的安宁。
  于是,她一直紧紧握着的手就要伸出去了,顺便问道,“我娘在哪里,我要见她。”
  花氏瞧着刘珠儿有所行动,又温婉的说,“丫头,你娘身体不好,这个时辰应该已经休息了,咱们就不去打搅了。明日一早我就叫人把你娘接回来,你看可好?”
  刘珠儿的手一顿,扫了一眼花氏,那伸出去的手就缩了回来。她母亲在府内多年,不曾踏出去过半步,却在今日将她母亲送出府外?到底是何居心?
  刘珠儿冷冰冰的问道,“我娘为何出府了?”
  花氏一乐,瞧着刘珠儿冷仄的脸笑着说,“呵呵,你娘一早就出门置办东西去了。你进宫虽然是选妃,可也与出嫁无异,这件事可大可小,自然不能少了你娘忙里忙外。走吧,伯母带你去洗一洗。快,天黑了,坐在这里着了凉就不好了,别愣着了。”
  将她打死不说,却担心她着了凉,花氏您的关心还真特别呢。
  刘珠儿对她龇牙,算是笑了。
  “我娘出去给我置办嫁妆?”刘珠儿继续追问。母亲走路都要人搀扶,现在却能出府置办嫁妆?叫人难以置信。
  她进宫选妃,名字已经记录在册,就算是她反悔也来不来。惯常情况下,选妃也不过是一顶轿子就抬进去了,娘家富贵的自然要送一些嫁妆,可是她刘珠儿也有嫁妆,还是她母亲亲自挑选?
  简直可笑。
  她和她母亲在府内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别人不知她自己还不清楚吗?一向一毛不拔的大伯父也会给她准备嫁妆?
  鬼才相信。
  刘珠儿越想越不对,将身子又缩了缩,这会儿身上的伤痛也有所缓和,似乎也没有那么疼痛了,血水也不再流,脑子清楚不少。
  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逼问花氏也不会说出她母亲下落,缓兵之计,她要慢慢透她的话,于是将手臂一伸,放在了花氏的手心上,说道,“大伯母,扶我一把吧,我怕是起不来了。”
  花氏一愣,可还是笑着说,“来,大伯母扶你起来。呵呵……”
  刘珠儿站起身,迎面微风拂过,竟感觉浑身舒爽不少,头也不再痛了,借助那微弱的灯火,瞧着手臂上的伤痕不禁叫她大为惊讶——慢慢愈合?
  刘珠儿着实被吓了一跳,耐着惊讶,她将袖子盖住手臂,讪讪的笑着说,“我娘可有喝过药了?”
  花氏加着刘珠儿,灯笼便交给了刘月容,一面假笑一面说道,“喝了,喝了……”
  语毕,花氏顿觉自己回答的有误。刚刚她自己可明明说她母亲早就出府,一整日没见到人如何就知道她母亲已经喝了药?
  顿了顿,花氏紧忙解释道,“瞧我,说话也不着调了呢。呵呵,大伯母的意思是你母亲身边有丫鬟陪着,自然少不得人照顾,定然是喝了。”
  刘珠儿心下已经了然,当即再问,“大伯母果然思虑周到,那我母亲可有带上止咳的药?”
  花氏继续讪笑,嘴巴张的老大,继续道,“自然是带了,带了。”
  听此话,刘珠儿便全都明白了,她突然却站在原地,松开了花氏的手,冷着一张脸瞧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大伯母,我娘的病虽然咳,可她从不会喝止咳的药,体寒内虚,向来只喝温和补身的补药……”
  花氏一愣,那张脸上顿时神采,不过扫视了一下刘珠儿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继续说,“瞧我,记性差了些,是了是了。你也也别担心,你母亲刚刚差人送消息,现在在城外的宅子里休息着呢。”
  城外的宅子?
  全都是谎话。
  刘珠儿突然抓住花氏的手腕,恶狠狠的逼问,“我母亲到底在哪里?”
  花氏又是一愣,呆了一呆瞧着她。
  彼时,刘月容尖叫一声,“你放开我娘,你娘就在城外,不信自己去瞧。”
  “呵呵……”刘珠儿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