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花氏扬起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瞪着她,而后将语气一转,“珠儿,这件事是我们的家事,月容不懂事,你是她的姐姐,怎么能看着妹妹受到这样的凌辱?珠儿……”
  刘珠儿低喝,瞧了瞧天色,知晓再拖延下去会耽误了她去救母亲的大事,也不再与之周旋,直接说道,“花氏,休得胡言,快说我母亲在哪里,不然一会儿见到了大伯父,我也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我的话可以作假,那刘月容的身上的朱砂不在就是铁证,不要告诉我在身上的别处,她小小年纪与别人厮混是我亲眼所见,还想抵赖?怕是到时候搞大了肚子你们才知后悔吧!”
  花氏大惊,脸上瞬间雪白,其中利害关系她岂能不知,就算自己再不认如今铁证如山。
  刘珠儿见花氏已经心虚,随后又道,“就算你们刘家想方设法骗过去了,可成亲之后呢?不要忘了,我早就想这件事告诉了外人,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我生我死的问题。”
  花氏一怔,当即没了要接去的话,愣在那里。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黑臭猪屎,呆了那么一双,等着一脸惊慌的刘月容,“你,你你都做了什么?”
  “娘,我,我没有,不要听她胡说,我是清白之身,不要相信她的鬼话。”
  刘珠儿冷笑一声,不禁为眼前的刘月容的厚脸皮拍手叫好了,“刘月容,你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难道我要说出与你苟且的人的名字吗?城东,第三户人家,男子姓……”
  “住口。”刘月容大叫。
  花氏是聪明之人,瞧着刘月容的样子就是这件事是真,气的她狠狠的捏了一下刘月容的手,“你,你……”
  刘月容呗逼急了,在粪坑里跳着脚的大叫,因满身满脸全是猪粪,她此刻说话的间隙也会被猪粪堵住嘴巴,可她毫不在意,张着嘴巴怒吼,“小贱人,你不要得意,一会儿我爹回来,你就会被送去宫里,你那个死了的娘会与你一起陪葬。”
  刘珠儿大惊,脸色煞白的瞧着她,不想花氏一直拖延时间竟然因为她的母亲早就死了?
  刘珠儿怒吼一声,当即再也没有迟疑,扔了灯盏甩向两人,直接往外面走。
  “啊……”
  两个人同时尖叫,大火从琉璃盏的一遍瞬间烧到了两人跟前。
  花氏在最后一个仍旧护着刘月容,刘月容却因为惊慌害怕几次挣扎,尖利的手指四处抓闹,抓坏了花氏的脸,抓坏了花氏的手,花氏依旧不撒手,淌着粪池往大火的另一边走。
  刘珠儿也顾不得许多,瞧着粪坑出的火“噗”的一下大火就烧了起来,她头也没回的往外面跑。
  寻着记忆中的熟悉院落,直冲后院。
  后院的木门半掩着,她一个猛子冲了出去,牵起拴着的马车往外面跑。
  大户人家自有半夜后院小门虚掩留一辆马车的习惯,从前是为了府中方便,如今给了她一个方便。天色微微亮起,城门早就开了,因为马车都有府门的象征,刘家的马车自然有,所以远远地,看守城门的兵卫们便将城门大开,等着马车跑过去。
  刘珠儿没有任何迟疑,狠狠的挥动手里的马鞭子,没有任何阻挠的驾着刘府的马车冲出了京都。
  山道上飞扬的灰尘迷了她的眼,可她扬起的手还不见任何迟疑。马车的轮子在山道上飞速的旋转,她的眼中只有不远处的那个山包,那里曾是驸马爷的府邸,现如今因为常年发水和泥石流导致全家迁移,整个府邸就只有那些颓败的围墙。
  眼前的地方近了,她不等停下马车就跳了下去,直奔已经枯草疯长的刘府。
  原主的记忆里她对这里只有浅显的印象,幸得已经坍塌,不然这么大的地方她还很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放眼望去,辽阔的地界里只有低矮的墙壁,一人高的草将曾经的辉煌覆盖,四周没有人烟,山后的乱葬岗里也只有飞着啊啊乱叫的乌鸦。风声大作,漫天的星斗都散了,青黑的天幕之下乌云滚动,更显凄凉。
  她对着山坡的更深处望了一眼,如此大的地方要到哪里去找她娘?站了片刻,听得远处一声马叫,似乎有人跟了过来,她委身猫在了枯草之后,看见一个浑身焦黑的小身影从马上跳下来直奔那边的矮墙之后,那人在地上翻找着什么,甚至从枯草的地上掀开了一只镂空的铁门。
  水牢?
  刘珠儿瞪圆了眼珠子瞧,心下一惊,瞧瞧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