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头蛇先是人形,上下打量婴隰,而后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将灵力集于右手掌心,不屑道:“虽然你是妖,但瞧你那样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赶紧跪下认输得好。”
婴隰的嘴角往上微微一勾,淡淡地说了声,“杂碎。”
九头蛇顿时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猛然出手,灵力携卷着周边的气流形成劲风,直朝婴隰喉咙。
婴隰微微侧身,顺着袭来的灵力,一把抓住九头蛇的肩膀,往前用力一砸,直接将地面砸出个窟窿。
周围的人一阵欢呼,连连拍手叫好。
九头蛇被砸得两眼发懵,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
婴隰这才想起自己是来输的,又看九头蛇那样,便在心里希望他还能站起来。
那九头蛇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便开始忌惮婴隰,谨慎地不敢出手,婴隰垂手站着,也不行动,两人一个不敢打,一个不能打,一时间僵持不下。
周围的人又开始起哄。
“那只丑蛇到底打不打啊,六界最弱的垃圾有什么资格来参加决斗,废物!”
有些女子开始调侃婴隰,“好生俊俏的小公子啊,打坏了,姐姐可是会心疼的哦。”话一出,引得周围女子捂嘴轻笑,娇羞不已。
尹溯深吸一口气,要不是被沈潦死死拉住,他就已上去一人给一拳了,管他男人女人,照打不误。
婴隰权当没听见台上的秽语,闪身移到九头蛇面前,九头蛇下意识将手中灵力击向来人。
而婴隰顺着他这招,佯装被击中,倒在地上,他这举动不仅让九头蛇懵了,连台上的人都懵了。
沈潦捂着嘴笑道:“婴隰兄这招真的是......漏洞百出啊。”尹溯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真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九头蛇竟没看出破绽,还以为自己变强了,朝着婴隰连连攻击,而他就是躲躲躲,想营造一种自己是败者的样子,然而躲着躲着,猛然间想起玉藻前要的都是重伤患,自己这样躲能受什么伤。
便装做体力不支停下来,可那九头蛇却没停下,灵力夹带掌力,直接打中婴隰的肩膀。
台上众人都到吸一口凉气,而这正是他想要的,好借这一掌,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打不过。
九头蛇又是一击,打中他的胸口,婴隰退后两步,定住身形,鲜红的血从嘴角渗出,双腿微微颤抖,冲九头蛇说了句,“真弱。”。
然而那九头蛇此刻真真以为自己厉害无比,而方才被打只是因为婴隰偷袭,又加上此刻被人挑衅,便是狂妄无比,朝婴隰狠狠呸了声,“小杂毛!老子看你才弱!”
话音一落,又朝婴隰袭去,这次他完全是用了十成十的灵力。
婴隰随即躲开,九头蛇见没击中,一时恼羞成怒显出真身。
场地上便出现了一条足足有十尺高的黑色巨蟒,九颗青黑色的蛇头连着躯干,在空中吐着猩红的信子。
这时一条蛇信子猝然增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婴隰袭出。
九头蛇的信子带有倒刺,一旦被舔过必定重伤,不过这样正合他意,他佯装成重伤难行,毫不躲闪,只见蛇信子将他猛地划起,又狠狠摔向一边。
婴隰被重重砸在地上,眉头紧皱,捂住心口,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可未等他起身,那蛇头又将他往旁边一摔,又是狠狠地撞在墙上,紧接着“咚”一声摔在地上。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一身的白衣,被划出许多口子,来不及愈合的大小伤口鲜血长流,将白衣染红个彻底,是触目惊心。
尹溯蓦地便急了,甩开沈潦的手冲铁链上打盹的老鹰,喊道:“让他住手!快让他住手!”
老鹰抬起一只眼皮,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啊?看不下去就闭着眼睛睡觉。”
尹溯见它不理睬,唤出血中剑,就要跳下出,沈潦见状死死抱住他,道:“尹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他挣扎了两下,抬手就要去打沈潦的后脑勺,却在恍眼瞥见婴隰正冲自己摇头,嘴唇一张一合,旁人或许不知他在说什么,可尹溯知道,他是在说放心,让尹溯放心。
沈潦抬着头看了看尹溯,见他双眼发红,满脸怒气,又道:“都这样了,不打下去,伤就白受了。”
是啊,都这一步了,不继续的话伤就白受了,一切的事都白做了,可是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尹溯捂着心口,跌坐在地上。
沈潦被他突然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道:“尹兄,你怎么了?”
他摆摆手,捂着心口坐回椅子上。
婴隰见到台上发生的一切,又看到尹溯一直捂住心口,心里很是担心,就想走近点看看。
可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九根蛇信子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道往他身上划去,而他完全不在乎,躲都不躲,九根蛇信狠狠地划过他,蛇信上的倒刺将他身上原先的伤口撕开,又狠狠划进去,再他高高抛起,他重重地摔到地上,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来。
刹那间,从他的背后流出一大片的血,红得发黑,多得吓人,触目惊心。
尹溯根本不敢看,只是把头埋在手里,沈潦拍拍他的肩,轻叹一声,道:“尹兄,忍住啊,只差最后一步了。”
台上另一边,惜诵‘啪’一声拍着扶手站起来,戚殇忽地将她拉下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要去干涉。”
惜诵对着戚殇,道:“可他是......怎能被如此欺辱!”
戚殇示意她小声点。
惜诵气鼓鼓抱着手,靠在椅子上,没过一会儿,冒出一句,咬着牙狠狠道:“早晚有一天我得把这里拆了。”
婴隰躺在地上,几乎动不得,满身鲜血,伤口剧痛无比,但他此时心心念念的还是尹溯怎么样了。
忽然九头蛇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一口带有剧毒的尖牙直接插进右肩。
几乎在插进去的同时,台上响起一声“不要!”,声音撕心裂肺,仿佛遭受伤痛的是他自己,尹溯猛地冲下去,六十尺的高台就这么直接跳下去了。
沈潦扑过去一看,还好尹溯用水流挡了一下,不然就给摔死了,而他自己则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下去。
这时黑卒对他道:“我带你下去吧。”沈潦一看,对啊!怎么把他忘了呢!
尹溯朝婴隰狂奔而去,仿佛再慢一步就晚了,就错过了。
这时‘唰’的一声,从墙里伸出的铁链将婴隰一缠,带入墙里。
他跑到墙边,挥剑就要劈,沈潦又拦住他,“尹兄!探灵!”
对!探灵!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随即掐起兑字诀,沈潦一把按住他的手,道:“尹兄,会被发现的,先出去。”
他此刻已然方寸大乱,哪里还有半点以往冷静的模样。
尹溯拔腿就往外跑,沈潦朝他喊了一声,“诶嘿,慢点啊!等等我!”
他寻着那蘑菇里的灵,一路往杻阳山奔去,丝毫没有停歇。
一直跑,一直跑,仿佛他一生都从未停下过。
沈潦跟在后面,跑得都快吐了,“等等......等等,我不行了,不行了,歇......歇,歇歇。”瘫在山道,连连摆手,气喘如牛。
黑卒则在一旁站在。
尹溯在离沈潦不远处停下,深吸几口气,待呼吸平缓了些,道:“要不你自己慢慢上来。”说完又开始往山上跑。
沈潦见他又开始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喊道:“你走了我上哪里找去你啊?”见前方没有回应,沈潦大声苦嚎一声,急忙跟追上去。
几人终于跑上山顶,沈潦正想说一句,要不歇会。
可尹溯直接将婴隰为他准备的树叶,插在发间,就往灵障走。沈潦哭丧着脸,将红花别在头顶,不情不愿跟进去。
还好在妖界跑来跑去,会引人注意,所以几人只得用走的,于是沈潦趁机调整调整呼吸,恢复恢复体力。
......
三人跟着灵流来到一处山洞附近,隐在一旁。
这时一只妖推着一辆板车过来,上面躺着一个穿黑衣精怪,洞口把守的妖,看都没一眼就让他们进去了。
这时又一只妖推着辆板车从他们面前经过,尹溯悄无声息地窜出去,凌空一掌劈向那妖的后脖子,那妖两眼一翻,随即倒在地上,他又将两只精怪拖到一边,用草盖住,却觉得刚才下手太轻了,对着两精怪的头就是几下。
沈潦蹲在一边,看得是瞠目结舌,嘴巴张得都快塞进两个馒头了,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尹兄是这样的?
一边的黑卒低声问道:“他脾气是不是不太好?”
沈潦面部一抽,低声道:“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婴隰兄出事了,他心里着急。”
尹溯看了黑卒一眼,示意他上去躺着,黑卒小心翼翼地移到他旁边,正要往车上躺,却见他忽然抬手伸向自己头顶,黑卒立刻吓得腿软,一脸害怕,颤颤巍巍地往沈潦方向移。
尹溯小声说了一个“草”字。
黑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他是想伸手取自己头上的草,还以为他想给自己两下,要打成重伤才逼真呢,于是他将头上的草取下,躺上板车,两眼一闭头一歪,便开始挺尸了。
沈潦推着车,尹溯走在车旁,来到洞口,两守卫同样没看,于是他们就这样顺顺利利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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