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等打完这仗我就……
南方，波尔德罗边境。
莱恩率领的六千骑士、总计一万五千人的军队正在整装待发。
这些年布列塔尼亚的南方非常的富庶，理所当然地，骑士们的数量自然就大幅度上升，其实许多贵族们并不是无法提供骑士，而是他们没有能力为家族子弟购置足够的骑士装备。
一旦装备跟上，许多的骑士家族都可以立即装备出大量骑士和骑士扈从，许多贵族们不缺乏能成为骑士的人才，而是缺钱。
巨大的营地里面到处都是骑士的身影，众人都在等待着达尔海德的回信。
达尔海德不回信给予莱恩军事通行权，这只大军就不能北上支援里昂纳赛，所以尽管军队已经整装待发，他们还是只能等待，而弗朗索瓦早已率领三千骑士押运着大量粮草前往库罗纳了。
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莱恩独自一人站在营地的山丘上，看着远方的天空，眉头紧锁。
他一身伯爵服饰，复仇女神之剑被他挂在腰间，这把剑有一米五左右的长度，背后的白底金杯披风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莱恩。”同样全副武装，英姿飒爽的苏莉亚从后面靠近，两人共同站在山丘上，不远处就是波尔德罗和穆席隆的分界线，格瑞斯莫瑞河。
实际上莱恩并不太想让苏莉亚跟着一起来，伯爵本来是希望苏莉亚待在家里，他带着刚刚回到格拉摩根伯爵领的维罗妮卡和特蕾莎出来就行了。
可是苏莉亚坚持。
两个人的婚期不远了，女骑士不愿意待在家里面等着莱恩的消息，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她都将和他共同面对。
他们是未婚夫妻了。
莱恩劝了一会儿，苏莉亚态度坚决，最后莱恩笑着说道：“苏莉亚，我一直觉得，对女士最大的尊重，就是让你自己做选择，你还是坚持要和我一起出征么？”
“我坚持。”
伯爵便不再多说，他带着自己的未婚妻一起出征。
莱恩转过身，发现维罗妮卡也在，一身火红色皮衣勾勒出傲人身线的嘉兰女巫……或者应该说女长老先是恭敬地朝着苏莉亚打招呼，然后又有些抱怨地朝莱恩说道：“亲爱的，怎么自从跟了你之后你整天都在打仗？难道就不能安下心好好地休息几年么？”
“我也想啊，但是敌人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莱恩闻言只能苦笑，自从他来到布列塔尼亚之后，战争还真没停过：“或许我这辈子和战争有缘。”
“你还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莱恩。”特蕾莎也出现了，女术士回到格拉摩根来时是有些心虚的，因为莫吉安娜留给她的寒假作业没有做完。
结果一回来就听到了莱恩要出征的消息，莫吉安娜根本就没空理会特蕾莎的寒假作业，她和湖中仙女还有莱恩三个人待在一起商量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就让莱恩准备战争。
特蕾莎很是害怕莫吉安娜问起寒假作业的事，女术士平时都是躲着莫吉安娜，而莫吉安娜实际上出现在人前的机会也不多，结果就是一直到莱恩完成整军宣布出征的时候，女术士正好跟了出来。
同样，特蕾莎也恭恭敬敬地朝苏莉亚问好，看得莱恩很想笑。
只有真正地体会过这个世界像中世纪一样严酷的阶级制度，才知道身份地位的差距在哪，莱恩既然已经成为了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和伯爵，他就不可能娶一个女巫当夫人，湖中仙女不会答应，王国内的贵族也不会答应。
这个道理，维罗妮卡最早懂，而特蕾莎是被迫懂。
“根据前线的消息，斯卡林斯部落和里昂纳赛公国、库罗纳的王国军队在南兹平原进行了交战，骑士大军们最终落败，但是大部分的骑士和骑士扈从们现在撤了出来，撤退到里昂纳赛城堡固守。”特蕾莎带来了一个消息，女术士朝着莱恩问道：“现在怎么办？事情已经非常危急，我们就要在这里等么？”
“没有消息，我们只能在这里等。”莱恩脸色平静：“我们选择发兵去救里昂纳赛这是出于骑士道义，我们在边境线这里等待是尊重法律。”
“出于骑士道义，我们可以组建援军准备援助他，但是显然，我们不可能为了救达尔海德去破坏法律。”莱恩转过身，朝着特蕾莎解释道：“除了会引发一系列外交问题以外，这也会落人口实，无论打赢打输，要是达尔海德在王国宫廷里面指控我们非法入侵，回头我们还要赔礼道歉和赔偿损失。”
“可在我印象中，布列塔尼亚的骑士们一听到王国有危难就会奋不顾身地去支援。”特蕾莎明白了莱恩的意思，她饶有兴趣地说道：“尤其是圣杯骑士，你们可是骑士道的楷模，活着的圣人。”
这话有点揶揄和讽刺的味道，苏莉亚有些不高兴的看了女术士一眼。
“骑士八大美德之中可没有鲁莽，再者，我们是秩序的守护者，我打个比方，假设你在你的魔术工坊里面做实验做到一半，突然有人闯进来说他可以帮你一起做，你会高兴么？”莱恩接着说道。
“那我肯定是让他滚出去，然后看情况要不要赏他一发炎爆术的。”维罗妮卡的高筒靴轻轻地踢了特蕾莎一下，示意女术士不要再说。
两位女巫现在暂时还是同一阵线，维罗妮卡和特蕾莎之间经过一番交流之后有达成几点共识，她们约定一起吃莱恩这块蛋糕，熟悉的人总比陌生的对手要好。
特蕾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稍微转换了一下口气：“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消息不来，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需要我们出动，有三种条件，只要满足一种就行。”莱恩继续看着远方：“首先是达尔海德向我们求援，这是直接的方法，然后就是国王的命令，实在不行，女士的神谕也可以让我们出动。”
大片的营地里面到处都是骑士和骑士扈从的身影，同时各个公爵也派来了不少军士，至于农奴步兵团……莱恩也觉得这玩意打蛮族来说没用，除了巴斯托涅公爵伯希蒙德派来的两个长弓兵营以外，他就带上了由矮人工程师杜根-铁汉组成的一队矮人火枪手。
从上午等到下午，莱恩终于如愿等来了达尔海德公爵的求援，他下令大军立即出发，他自己本人也骑在了纯血精灵战马葡萄的身上，准备北上支援里昂纳赛城堡。
大军刚刚出了营地大门不久，原野的另一边就来了一小队骑士，这些骑士人数很少，可是看到了他们之后，整支大军都停了下来。
因为这些骑士们的打扮非常特别。
他们全部手持着宽刃巨剑，骑在战马上，穿着已经有些陈旧的罩衫和盔甲，战马背后统一携带着一个柜子，无论柜子有多少破损和陈旧，柜子上湖中仙女的圣像依然光洁如新。
他们是荣耀的远征骑士，为了追寻圣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而现在，王国有难，他们选择前来帮助王国一起度过难关。
圣杯之路从不意味着消灭邪恶与他们无关，因为他们本就是为了消灭邪恶，守护女神的土地而走上圣杯之路。
为首的远征骑士取下头盔，露出一张修长而冷酷的脸，他表情严肃，一柄长长的宽刃巨剑上燃烧着红色的火焰，一双眼中唯有怒火和冷漠。
莱恩手下的骑士赫克斯尝试着上前和他交流：“请问你是？”
“叫莱恩过来说话！你算什么东西！”远征骑士冷酷地开口，一句话就把赫克斯说的脸色通红。
莱恩皱了皱眉头，他心想这人谁啊，怎么这么有牌面？
谁知道伯爵的掌旗官圣杯骑士阿曼德先开口了，阿曼德脸色很是激动，他主动上前，伸手致意：“好久不见！我的朋友，你还好么？”
远征骑士见到阿曼德有些意外，他伸手和阿曼德相握，口中吐出的话语就像石头一样坚硬：“原来是阿曼德，你现在向莱恩伯爵效忠了？也是，是他杀死了红公爵。”
莱恩这下知道事情不简单，他打马上前：“您好，我就是莱恩-马卡多。”
“女士的神选冠军，只花了不到十年时间就从一个诺德乡巴佬成为了一个伯爵，嗯……气息不稳，是即将突破圣域的征兆。”远征骑士将他打量了一番，这才伸手：“你好，我是休巴尔德。”
休巴尔德？！眼前这个人就是休巴尔德？
莱恩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和休巴尔德握手，致以骑士礼。
休巴尔德，卡卡颂公爵，卡卡颂公国的统治者！
莱恩和休巴尔德并没有打过照面，因为当他来到布列塔尼亚时，休巴尔德公爵正好在不久前踏上了圣杯之路，之后数年时间了无音讯，再也没传来更多的消息，领地内的政务全部交给了莫吉安娜为首的圣女修道会和位于卡卡颂湖中仙女大教堂的圣杯骑士团总部管理，莫吉安娜重伤之后，卡卡颂公国实际上落到了圣杯骑士团和几位湖神先知的控制中，这一段时间来算是政局稳定，安静祥和。
明面上，休巴尔德已经放弃了公爵爵位，但是莱恩深知这只是象征性的，因为对于圣杯骑士来说，如果是普通的王国骑士（封地一般为一个村或者享受固定收入），他们完成圣杯试炼之后就将放弃自己的凡间职务，专心守护湖中仙女的圣地，但是如果这位王国骑士本身就有实封的爵位在身，那么他们完成圣杯试炼之后就将回来恢复自己的爵位，履行自己作为领主的义务。
因为在湖中仙女的训谕之中，保卫自己的领地就是对女神土地的最好守护。
“我知道你的实力如何，我也明白你受到女士的何等青睐，所以我和这些远征骑士们将会听从你的指挥。”休巴尔德平静地说道：“我们会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我会用我的剑和女士的怒火驱逐那些令人作呕的混沌信徒。”
“欢迎。”莱恩看得出来休巴尔德不想多说，所以他决定少说，多做。
一队远征骑士加入，大军继续出发。
“伯爵阁下，我们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北方蛮族何愁不能解决。”有骑士朝着莱恩说道。
“蛮族人很强大，他们打败了里昂纳赛公国和库罗纳方面的骑士大军，我们切不可小视蛮族人，他们都是受到邪神青睐的战士。”莱恩丝毫没有避讳自己的过去：“当时我在诺德当王国骑士的时候，几乎每过几年都会和蛮族人开战。”
“等打完这仗，我就要回领地结……”莱恩还想再说些什么。
一旁的苏莉亚立即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又羞又恼：“莱恩！”
旁边的骑士们全都哈哈大笑，发出一片哄笑声，莱恩伯爵和苏莉亚女侯爵订婚的事人尽皆知，也算是门当户对，大家都报以祝福，而且从女骑士脸上的幸福来看，她显然也对这桩婚事很满意，只是脸嫩，不好意思让莱恩继续说下去。
…………
斯卡林斯的国王依靠着自己强韧无比的体质和来自恐虐的强大祝福，一直坚持到了自己的养子查柯伊为他服下了解药，埃吉尔这才从死亡的边缘中挣扎着恢复。
他醒来之后噩耗一件接着一件，混沌地狱炮惨遭摧毁，大量的粮食辎重被烧毁，现在蛮族大军要如何攻克里昂纳赛这座坚固的城堡？
而更大的噩耗还在后面，他的儿子被布列塔尼亚人抢走了！根据许多蛮族战士亲眼所见，怀着他儿子的女人，罕格丝特，被布列塔尼亚的那个圣杯骑士长带走了！
无穷的怒火淹没了埃吉尔的胸膛，斯卡林斯的国王发誓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他都要从布列塔尼亚人的手中抢回自己的儿子。
而现在，他首先要面对的是要如何攻克里昂纳赛城堡的难题。
于是在第一天，埃吉尔亲自帅兵攻击里昂纳赛城堡，这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果然，面对大群骑士们的拼命抵抗和坚固的城防，蛮族人损失了五百多个战士，而布列塔尼亚也阵亡了几十个骑士和三百个农兵。
城堡里面所有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部被强制征召上了城墙守卫，埃吉尔知道这一次打不下来了，于是下令撤退。
然而，这次试探攻击并非一无所获，在蛮族人猛攻城墙的时候，混沌巫师查柯伊和他信任的混沌冠军科温德夫趁机勘察了里昂纳赛城堡附近的水域。
他们发现里昂纳赛城堡附近的水域很浅，最浅的地方水深不过五六米的样子。
埃吉尔听了属下的报告之后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他已经有了攻破城堡的计策了。
第313章 攻破里昂纳赛
第一天的猛攻结束之后，埃吉尔窝着一肚子火气回到了城外的营地大帐之中。
斯卡林斯的国王满心懊恼，这对于埃吉尔来说是非常少见的，可是他知道，现在他的儿子正在布列塔尼亚人手中。
混沌巫师查柯伊从门外走入，他安慰着自己的养父：“父亲，不要担心，布列塔尼亚人恪守骑士道，他们不会轻易伤害女人和小孩。”
“好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埃吉尔示意查柯伊出去。
混沌巫师见埃吉尔正在气头上，也不好再劝，躬身退出了大帐之内。
埃吉尔正在思考。
首先，里昂纳赛城堡必须攻破，否则他将永远地失去自己梦寐以求的儿子，这点倒是简单，在勘察了水域之后，他已经找到了攻破里昂纳赛城堡的方法。
其次，他必须保证布列塔尼亚人不会狗急跳墙，将母子杀了了事。
埃吉尔努力地用脑子想问题，这对于恐虐的神选冠军来说是件痛苦的事，但是在数个世纪的磨练中，埃吉尔已经不是那种只会砍的蠢货，他的怒火是一种杀戮的手段而不是目的，他控制愤怒，而不是愤怒控制着他。
埃吉尔还坐在自己的颅骨王座上面继续思考着要如何营救自己的儿子，他因此而来，大帐门口的挡风帘却传来一阵响声。
“查柯伊，我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么？！”埃吉尔充满着愤怒地说道。
“埃吉尔，你这块粪坑里面的石头，打铁的边角料，一团令人作呕的垃圾！”进来的不是混沌巫师查柯伊，而是混沌矮人领主祖马拉，这位身高仅仅在一米四左右的矮人脸色灰白，双眼血红，他瞪着埃吉尔，愤怒地吼道：“我现在是来找你讨个说法的。”
“噢？我的‘盟友’要来找我讨什么说法？”埃吉尔发出嗤笑声，他注意到了祖马拉手中的战斧。
“这和我们之间约定的盟约不一样，埃吉尔！”祖马拉愤怒的朝着埃吉尔吼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盟约么？”
“盟约？啊，我记得，你不妨说说看？”埃吉尔也怒火万丈，他心想眼前这个混沌矮人是在找死！
“我们当初约定，我给你提供火炮，你给我提供奴隶和黄金。”祖马拉相当愤怒，他用力地喷吐着白烟：“但是我们已经一路打到这个人类国度的首府了，你承诺的奴隶呢？之前攻破海边城镇的时候你好歹也会留些奴隶给我们，但是你现在屠戮了你见到的每一个人类，还没有保护好我的火炮！”
“没有保护好火炮是你自己活该！”埃吉尔不耐烦地吼道：“给我滚出去，祖马拉！我还不想杀你！”
“滚出去的是你！”混沌矮人领主举起了自己的大斧：“够了，你这个懦夫，面对我！”
“好！”地狱战斧出现在埃吉尔的手中：“既然你要寻死，那我满足你！”
两个人随即发起了决斗。